下课时,段池还想找大师姐聊几句,却只看见甘棠匆匆离去的身影。暗想着:大师姐必然不是不想见他,应该是人多眼杂的缘故。
实际上,甘棠是为了赶着去吃饭。
整个浩川派,就数晓山别苑里的饭菜最香。修为上去以后,修士们为了凝聚灵气,多多少少都养成些轻断食或辟谷的习惯,要么就是吃得清汤寡水。
甘棠口腹之欲不重,但突然之间让她嘴里淡得什么味道也没有,也属实有些为难她了。
好在晓山别苑考虑到新生刚出世,所以在饭菜上依然保留着凡间的烟火气。
负责食堂的大叔大婶就住在山脚下,一看到甘棠进来,乐得很:“甘棠啊,今天想吃点什么?给你留了鸡腿。”
做饭的,看到吃饭吃得香的,自然高兴。更别提甘棠每次来都给满了情绪价值,让他们都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山珍海味似的。
“谢谢岑叔,今天吃点素的,换换口味。”
“好咧。”
等甘棠端了饭坐下开吃,其他人才三三两两走进食堂。
新生里住得近的,自然会关系好一些,而往届的弟子也早已有了各自的小团队。
虽然甘棠的身份在明面上无人怀疑,但大家也不会把她当成自己这一届可以交流的朋友,所以她这几天都是独来独往。
不过,独来独往的不止她,还有……女主曲知云。
曲知云被孤立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她脸上的伤疤横贯了整张脸,其他弟子见了她多多少少都有些发怵。
“昌达兄,你可真厉害。有什么秘诀,也与我们说说吧。”
“这还是难以形容,按月微师姐所说,这都是天赋。”
“唉,也是,想来一年后你定能被选上。话说回来,昌达兄可有想过要拜入哪位长老门下?”
“长老?我想拜的,是掌门。”
“可我听闻,掌门已经不收弟子了。”
“那是他们不够优秀。”
甘棠侧过去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哦,就是三天引气入体的那个,叫周昌达。
天赋是挺好的,可惜,为人太傲慢。她仿佛明白了这人在原书中一点地位都没有的原因了,很可能就是个早期炮灰。
甘棠自认为眼神隐蔽,但她的位置太显眼,以至于刚准备收回目光,就和周昌达四目相对上了。
周昌达轻哼一声,大概是说给她听的:“灵根、悟性我都有,总比那些空有天赋却无机缘的人要好。”
啧,甘棠扫了一眼四周,被这话激怒的人不在少数。
食堂是公用区域,除了新入门的弟子以外,前两届没被选上的也在。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甘棠迅速把饭扫光,赶紧把饭盆子清洗了,溜之大吉。
她前脚刚出食堂,后脚还跟出来一人。
甘棠一看,是曲知云。
不过,她一向和其他学生都没有交集,所以也没特意去打招呼,二人便这么擦肩而过了。
……
十天后,新入门的弟子都已经完成引气入体,除了一人——曲知云。
曲知云一向受人瞩目,一是因为她的容貌,二来是她的冰灵根属性极其罕见。
为了能助她早日入道,赵月微还两次给她开小灶,可惜,都没什么效果。
一时间,围绕着曲知云的话题源源不断,就连一向处于社交之外的甘棠都多少听到过几句。
可知悉剧情的甘棠很清楚,这是曲知云的必经之路。曲知云在前期修炼很慢,直到她遇到了她的机缘,找到了淬炼灵根的极品药草,又有厉少惟找来适合她的修炼方法,在后期变得大杀四方。
此时,所有发生在曲知云身上的事情都像是为了铺垫她以后的辉煌,也就是,欲扬先抑。
甘棠两耳不闻窗外事,抓紧一切时间修炼,却也因为戴着遮掩修行的法器,无人察觉到她的进步。她倒是时常感到通体畅快,却浑然不知在这一段时间内修为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一日,刚好是甘棠和三位师弟师妹约好了要听他们述职,赵月微的课结束以后,她就准备从晓山别苑偷偷回一趟自己的府邸。
好巧不巧,人刚走到别苑外头,她就撞上了欺凌事件。
“你这冰灵根到底是真是假?”
“问你话呢,说话!”
曲知云冷冷说道:“月微师姐说过,派内不允许私斗。”
“谁?谁私斗了?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啊,这哪儿有人私斗。”
话音落下,几人中伸出一只手直接推着曲知云的肩膀,曲知云借着力稍稍后仰,倒像是嫌弃对方的触碰。
“嘿,有意思。新入门的弟子,倒都是些有趣的。”
曲知云懒懒抬眸:“你们有时间在这里和我扯皮,倒不如好好修炼,也能早日被长老们选为内门弟子。我记得,几位都是最后一年了吧?若是明年再不能被选上,就得降为外门弟子了。”
“你!”
“跟她废什么话,一个新来的还这么嚣张。”
“可她是极品灵根。”
“到现在都没学会引气入体的废物罢了。”
这几个人搞霸凌还挺会选地方,在别苑外面,减少被其他弟子发现的风险;偏而不远,确保曲知云能入套。
这些都是曲知云要经历的。
甘棠心中一边这么想着,却还是忍不住出了声:“你们在做什么?”
“关你屁……大大大……”
最开始出言不逊的家伙已经开始口吃,身后哗啦啦一片就直接跪下了:“大师姐。”
因为要回府邸,所以甘棠特地换回了沈素染的模样,毕竟,以沈素染的身份在哪里都是合理的,以甘棠的身份就只能在固定地点晃荡。
按道理说,他们见着沈素染只需要行礼便可,耐不住这几人自己心虚,哐哐就给一通跪了。
如果今天出现的赵月微,对他们的震慑还不会这么强,说不定还会想办法插科打诨糊弄过去。可沈素染的身份在浩川派弟子心目中那是一等一的尊贵,眼下这情形,他们就好比小太监见了皇帝,生怕自己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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