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着他往自己这边走,甘棠双手负在背后,轻笑一声:“欢迎,进入我的世界。”
灵戒褪下,几乎是一瞬间,雷鸣如期而至。
在第二道雷声落下的时候,景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渡劫?”
景珩的原身是什么情况,原书中没有提过,但他即便是手中沾满无辜者鲜血的时候,他都没有被天道惩罚过。
反观修仙者,但凡心中有点邪念,在渡劫时都是九死一生。
这不公平。
甘棠无数次想过,如果直接将景珩再次封印,她就没办法完成沈素染的心愿。
可她就算能够镇得住景珩一时,等他实力恢复时,整个灵界加在一起都不够他按在地上摩擦的。
在她金丹期进阶那一次之后,她的脑海里就规划出了一个大致的计划……要是她,利用渡劫时的天雷呢?
为了试验,她在七年前、五年前分别在杳无人烟的地方做过尝试,在她渡劫的范围内有魔气存在时,雷劫会更声势浩大。五年前进阶到化神中期时,更是差点要了她半条命,以至于她在外面养了半个月才敢回师门。
甘棠伸了个懒腰,冲他一笑:“这份大礼,希望你喜欢。”
“你这个疯子!”景珩咒骂道,在他统治一切的时代里,他被人无数次骂过是疯子,和眼前这人比起来,他算屁个疯。
要是可以,他一定不会在刚才浪费时间,一定有多远跑多远,他现在捏死这个疯女人的心都有了。但不行,他若是不想被天道盯上,就不能在她渡劫的时候动手。
甘棠顾不上景珩怎么想,站在劫云之下,她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此次渡劫非同小可,尤其景珩,更是此次渡劫的最大隐患。虽然,这个难度是她自己给自己增加的就是了。
越是如此,她心中越是明白,希望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最终能按照她的计划进行。毕竟,她还有后招要等着魔尊大人呢。
劫云滚滚,雷霆咆哮,天地之威在此刻凝聚而成。景珩二话不说,只能在原地盘腿而坐,想办法封锁身上的魔气。
甘棠压住心底的万千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用这个办法之前,她查了不少资料,心境越是平和,面对渡劫越是有利。况且,她身边还有一个拖后腿的景珩,她必须得把情绪拉平。
一道接着一道天雷落下,甘棠身形挺立,眼神中透露出决绝。毁天灭地的威势面前,她迅速调动体内的灵力,在跟前形成一道坚实的防护罩。
在第十道天雷落下时,防护罩已经脆弱不堪,比起她元婴期渡劫那次要惊险得多。
砰——
第十一道天雷直接击破了防护罩,余波随之将她震得倒退。
嘴角溢出血丝,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她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如同鹌鹑一般试图缩小自己存在感的景珩,轻声笑了笑:“魔尊大人不是很厉害吗?”
景珩瞥了她一眼,听着头顶酝酿大招的雷声,颇为无语:“你能不能行?别害死我。”
“你不是不死之身吗?”甘棠笑笑。
修士在他身上就没讨到过好,但他从未与天道对上手,他也不愿冒险。
景珩闭上眼睛继续竭力封锁魔气,心里已经想好了千万种如何折磨女人的办法。
甘棠站在原地,咬牙坚持着。从她几次历劫的情况来看,她的天雷就没有少过,所以她不急于将景珩拖进天雷里。
甘棠结印形成的防护罩,从最开始可以撑住十道天雷,到后来只能撑住四五道天雷,再到后来几乎一道天雷就要重新凝结一次,把她累得够呛,体内的灵力也损耗严重。
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这次到底往她身上丢了多少雷。直到一道雷直接劈开防护罩,打在她身上,她重重摔落在地。
“喂,你到底行不行?”景珩听到动静,抬头望了一眼还没散去的劫云,更是愁得厉害。
“放心,我不行就拉着你一起死。”甘棠撑起身体,坐在原地开始用灵火阻挡天雷,但每一次抵挡都让她受伤更重。
眼看着天雷落下的频率越来越高,估摸着已经到了尾声,甘棠抓住机会凝聚灵火朝景珩发起攻击。
景珩下意识用魔气抵挡,魔气的存在瞬间吸引天雷注意。半空中的天雷一边刹车一边转向,最终朝景珩的方向劈了过去。
景珩左手被击中时,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哇哦。”甘棠鼓了鼓掌,靠着树干有气无力道,“魔尊大人好厉害噢。”
上次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哦,应该换个问法,他的记忆里,在成为魔尊以后还受过伤吗?
景珩被天雷劈得快要无法呼吸,如果有什么信念在支撑他,那一定就是杀了这个恶婆娘。
倒是看戏的甘棠重新获得了快乐,最后的天雷都是最厉害的,她还特地把它们都留给景珩,她真是棒棒的。
景珩帮忙接了好几道天雷后,整个人遍体鳞伤,他想要压制住魔气让天雷重新找到渡劫的对象,但每当他想要硬扛的时候,甘棠总要做点小动作让他功亏一篑。
在某个瞬间,甘棠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灵力突然狂暴地涌动起来,无疑是要进阶的前兆,她连忙召唤出灵火去吞噬景珩身上的魔气。
轰隆——
最后一道天雷落下,景珩直接被震飞了出去,他躺在地上,只能任由灵火将他身上泄出的魔气吞噬干净。
天空中的劫云瞬间消散,幽冥山难得迎来了日光,倒是以他们为中心方圆一里都一片狼藉,整个林子成了荒芜。
索索——
甘棠踩在焦黑的落叶上,一步步靠近景珩。
景珩仰天看着上方出现的脸,艰难开口:“我一定,杀了你。”
“哦。”甘棠蹲下来,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
“嘶……”景珩疼得青筋外露,警告道,“你杀不了我。”
甘棠没有理会他的威胁,专注取血。
景珩起初以为她是在折辱自己,但感觉到她在画什么以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还有什么阴谋?”
“你好好躺着就行了。”甘棠心无旁骛地用他的血画下阵法。
她得快点,时间紧迫,这么大的渡劫阵仗很快会引来其他人,必须得赶在人来之前把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她已经练习了千万次,不会出错的。一边安慰着自己,她指尖的动作越发凌厉,阵法上的每一条线都像是早已烙印在了骨子里,全凭肌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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