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曦刚穿来的时候,也希望自己能够一展宏图。奈何萧国对女子的管束极其严格,哪怕她是最受宠的公主,也无法参与任何朝堂政务,即便随口一提,被旁人知道了,都有被评价僭越的风险。到了齐国后,人生地不熟,她又只能按捺下她那些想法,安安心心先做好嫔妃该做的,一心投入了宫斗中。
萧岚曦自认为穿越一场,她这个女主势必要做出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功绩来,也更将甘棠此次的动作当成是一种命运的铺垫,已经开始想着,等甘棠大放异彩时,由甘棠来告知世人,这些点子都是出自她手。到那时……
甘棠瞧着萧岚曦眉眼中尽是满足的笑意,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入朝为官一事谈及此,倒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萧岚曦似是才想起来一般,又问她:“圣上可有与你提及,你那几个铺子的利润如何分配?”
尽管甘棠为官对萧岚曦来说已是好事一桩,可要是能有更多的好处,谁都不会往外推呀。
萧岚曦最想知道的,便是此事过后,自己是否还能从甘棠那里收到些钱财。
甘棠笑了笑,安抚道:“圣上说了,若是做得好,那铺子里的盈利都是我自己的。只不过,小允子那条线是用不了了,其他能和宫中联系起来的线也多少有些风险。”
“那你的意思是……”不给我了?萧岚曦虽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但脸上已经显现出了失望。
“若是得了机会,能给小公主送点东西,我就将银钱一起送进宫来。”甘棠复又说道。
萧岚曦也不想变脸,可好消息来得太快,以至于她根本就遮挡不住脸上的愉悦。
甘棠只当没看到她的表情,低着头,不再言语,由着萧岚曦表达对自己的重视之情。
还是那句话,她这本事,到谁手底下都是个值得受到重视的。如果没有受到重视,那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甘棠在萧岚曦宫中不适合久留,不管怎么说,她们明面上还是“反目为仇”的主仆。
齐向昂之所以特地让她来这一趟,更有可能是想断了她和萧岚曦的联系。一个没有任何后盾的朝臣、一个没有任何底牌的宠妃,才能让他更加放心。
甘棠从长乐宫中出来,起先还表现得像是如释重负般,出了宫后比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连长乐宫中也传来消息,在见过旧仆后,淑妃娘娘的心情并不见好。
如此一来,算是继续坐实二人不合的传言。
……
伴随甘棠被赐官的消息而来的,便是齐向昂给云锦选送了一个牌匾:第一布庄。
队伍还是从宫中来,敲敲打打一路,那阵仗甭提有多体面了。
这是齐向昂在遵守自己的诺言,意思很明了,这布庄便是他罩着的了。
但甘棠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心里的小九九,布庄的生意是她最不担心的,如果齐向昂真要支持她,就应该去给桃颜坊和京华宴镀镀金。他没往这两个楼镀金,也表明是留了后手。
所有人都觉得这几间铺子是甘棠的命,想用铺子的生意来驱使她为自己做事,却没想到,生意只是她的跳板,做生意从来不是她的目的。
泯城水患之事先要着手处理,甘棠提出了几个水利工程的兴修方案。修建堤坝、疏通河道、开凿水井,这些措施不仅能够改善当地的环境,保障百姓的生活,还能够提供一定的就业岗位。
至于钱从哪里来……
有虞丞相和甘棠“带头”捐银,其他人也只能硬着头皮捐,这一次他们能够筹措的赈灾银两,比原书中高出了数倍。
与兴建水利工程相辅相成的,必然还有减免灾区的赋税与徭役的政策,以期泯城及周边地区能够早日恢复生机。
甘棠提出的政策与大方向的方针不谋而合,泯城水患几年就要来一次,都有可参考的处理标准。而她做的,就是在方案中增加一些后续的审核流程,确保政策可以落到实处,也能让百姓得到实惠。
增加审核流程,必然会使得一些贪腐行径被发现,所以这些流程被提出时,免不了就要遭到弹劾。
所以甘棠特意在确认了赈灾人选是虞丞相派系的人员后,才提出了流程增加的方案。
一旦有人反对,甘棠就开始当面蛐蛐:“反对的诸位,是觉得岑大人做事不靠谱吗?”
朝中吵得热火朝天,齐向昂也有些犹豫,毕竟一个政策反对的人多了,他自然而然就要好好考量是否应该推行。否则,引起的反对太多,他到时候骑虎难下,就更不合适。
甘棠则在劝时,提出了进一步的方案:“如今朝中分好几股势力,均因先皇在时,善于权衡之道,圣上何不取其精华?”
甘棠没让齐向昂照着学,这种话说出口,除非她是不要命了。
齐向昂也知她言外之意,问道:“玉爱卿有何良策?”
甘棠直接上交一份名单,提议从其他几个派系中抽调三人出来,组成走访的巡查小组,给他们特权,由圣上直接接见。如此表明对他们的重视,让他们脸上有光,但又让他们能有实质性的调查权。
齐向昂看到名单的一瞬间,先是兴奋,再是恐惧:“这名单从何而来?”
甘棠毕恭毕敬道:“圣上,这酒楼便是信息汇集之处。朝中官员三两成群到酒楼吃饭实属常态。”
这名单是甘棠筛选过的,大部分是明面上的势力分配,只有少部分是不易察觉的关系链条。因此,齐向昂一眼看过去,也知道名单的正确率高达0%。
其实,这名单里还有齐向昂自己安插在朝中的人,甘棠刻意没写罢了,免得遭到皇帝忌惮。
眼瞧着齐向昂摆足了谨慎的姿态,甘棠继续说道:“臣只为君,否则,不会拿出这份名单。”
明知道自己会被忌惮,但甘棠还是拿出了这东西,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齐向昂眯了眯眼睛,再次意识到,他还是低估了眼前的女人:“爱卿费心了,此事,容朕再做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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