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决战后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它一直隐藏在此……”
萧飞的心灵海洋中,菩提老祖捻须轻语,眼中闪烁着惊讶与忧虑。他仰望着心灵深处那黑暗的天空,无奈之情油然而生。
“此刻,最煎熬的应该是这个顽皮小子吧……”
菩提老祖的判断无误。唐玄奘的**因承受半圣之力而瘫痪,而萧飞的精神虽尚存,却无法如常发出精神波动。不过,他依然能通过肉身感知外界。
世上最痛的折磨是什么?萧飞此刻正体验着其中之一。他眼见妙善承受着超乎常人的痛苦,却无法施以援手,连呼救都无法做到!
这种无助感,比遭受万剑穿心,甚至死亡更为苦涩!
那是一位如月光柔和,令人心疼的女子,她无辜无垢,如今却遭受着超乎常理的煎熬!
而且从某种神秘的角度来说,妙善的苦难源于他自身的选择!
这使得萧飞陷入无尽的痛苦,仿佛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流尽血液,心灵被利刃反复切割!
所谓神罚噬魂,也不过如此。
“啊啊啊啊啊!!!”
萧飞的嗓音嘶哑欲裂,却只能发出无声的呐喊。
行动起来!给我动起来!这具可恨的躯壳!
你能承受半神之力,为何无法承载我这一颗满载罪孽之心的重量?!为什么会这样?!
萧飞的灵魂被困在一片永无天日的虚幻深渊,无法掌控分毫自己的**。
犹如一座比巨灵之山更沉重的枷锁,压迫在他每一根指尖,令人窒息绝望。 萧飞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倒映着妙善承受折磨的画面,令他痛苦至极。
或许不去看会更好,但被执着所困的萧飞始终无法移开视线,仿佛一次次让自己体验“死亡”,能减轻他内心的愧疚。
“佛法,我背弃了……你……此生,我必……”
萧飞几乎耗尽了说话的力气,虚弱的精神状态如何经得起如此挣扎?
视线渐渐模糊,意识也开始朦胧……
杀,杀,杀。
……
与此同时,在现实世界。
历经漫长的折磨,闪烁着璀璨金辉的“那个存在”终于从妙善体内挣脱,悠悠悬浮于空中。
等到光芒逐渐消退,世人终于得以一窥其真容。
那是一个瓶状的瓷器,瓶身皎洁如雪,透射出日月之辉,瓶颈虽细,却似乎能容纳天地万物,无数彩虹般的光芒自瓶腹中央清澈的水中透出,散发出复苏生机的力量!
“那是……”
就连见识广博的冥王,也看得有些入迷。
“那是玉净瓶,是观世音菩萨的随身法宝,也是佛教的圣物之一。”
崔珏语气淡然地解释。
“佛教的宝物?!也就是说——”
冥王看向妙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崔珏没有多言,只是略带无奈地点了点头。
被取出玉净瓶的妙善眼神空洞,仿佛因持久的痛苦而心灵麻木。
借助玉净瓶之力,她微睁双眼,漂浮于空中,但是否还保有意识,就不得而知了。
文殊菩萨见到玉净瓶时,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只见他悄无声息地伸出手,隔空向玉净瓶招引,一只无形的手掌无声无息地伸出,在众人惊叹中接近了妙善。
就在手指触及玉净瓶的瞬间,一道七彩霞光竟化作七彩雷霆,狠狠斩断了那只无形之手!
文殊的神情黯淡,眼神中闪烁着幽邃的光芒,但他收敛心绪,轻咳一声。
“各位见证过眼前之物,那便是翡翠圣瓶,它的起源想必无需我赘言吧?”
文殊挥手,语气虽轻,却充满决断。
即便这话,孙悟空和冥王王都无法提出异议。
翡翠圣瓶乃观世音菩萨之物,如今却寄寓于妙善体内。
若非妙善与观世音息息相关,圣瓶绝无可能藏于其内。
面对这无形的压力,冥王终于按捺不住,朝西方咆哮:“就算如此,她此刻便是妙善,你们佛陀究竟想怎样?强人所难吗!?”
“冥王阁下请息怒,这并非强人所难,而是收回本属于佛陀之物,召回本属于佛陀之人。”普贤平静地补充。
不同于往次,既然妙善即是观世音,争论已无意义。
佛陀的意志,自当由佛陀执行。
这对佛教而言,理所当然,而对萧飞目前的境况,也是最佳选择。
这次佛教大举行动,若无胜果,绝不会轻易退让。
某种意义上,或许妙善的牺牲是必要的。
没有她,所有矛头都将指向萧飞,那时,哪怕酆都城守护,佛教也不可能轻易罢休。
冥王及知情者,无形中都领悟到这一点。
冥王清俊的脸庞上浮现出纠结之色,虽是萧飞目前最强的倚仗,但在这件事面前,他并无决策权。
于是,他轻轻侧首,视线投向取经队伍。
“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怎能接受?”云雀泪光中带着复杂,紧握双拳,哽咽道。
八戒与沙僧满脸沮丧,立在一旁,同样懊悔不已。
孙悟空无言,只开启火眼金睛,扫视西边的佛陀,眼中蕴含着“十年蓄势待发”的可怕杀意!
“……妙善,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