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杨枭整个人撞在了石壁上,当即一口血喷出来,血气上涌,他感觉自已五脏六腑好像都在一瞬间粘黏到了一起。
好在断剑横身帮他抵挡了一部分伤害,不然他估计能直接被这一巴掌怕得一命呜呼。
这些看起来行动迟缓瘦骨嶙峋的药人,却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差点真被打进墙里抠都抠不出来了。
他从墙上掉下来,落地的一瞬间都来不及缓一口气,人就直接翻滚出去。
也是他忍着剧痛反应也这么快,因为下一瞬间就听到“轰”的一声,身后的石壁险些炸开,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有药人一脚踩在了他刚才落地的位置。
这些药人不仅没了人的思维,甚至行动上也更像是机器人,出手没有前摇没有后摇,接连不断的进攻让人根本没有喘息的余地。
杨枭在地上滚了一圈,虽然避开了药人的进攻,但是也被迫滚了一身黑血,刺骨的味道更加清晰,当下就给他恶心坏了。
不过还来不及的清理,接下来的进攻又到了。
这黑血确实有腐蚀性,亲密接触之后他就感觉被黑血沾到的皮肤出现了灼烧感,微微发烫。
好在这黑血的腐蚀性不算很强,没有立刻把他的皮肤融化掉。
不过再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的五感受到气味的影响越来越严重,视野也越来越模糊。
期间林游找不到开门的机关,尝试以哭丧歌影响这些药人。
但是这些药人根本没了魂魄,更没有思维,林游的攻击对它们不奏效。
杨枭感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弱的时候,干脆闭上了眼睛:“幸好老子瞎过几年,不然这时候还真难办了……”
杨枭盲眼的三年里,他的其他感官变得异常的发达。
在黑暗的环境之中,他的行动甚至没有半点影响。
他凭借着自已的听感,可以听到药人进攻时候微弱的风声,然后迅速闪身,堪堪避开。
这么做看起来每一次都是和药人的进攻擦肩而过,但实则比他睁开眼的时候更好。
因为睁着眼睛,当他可以看到的时候,大脑就会下意识地相信自已眼睛的判断。
而在视野模糊的情况下,这些药人的进攻又十分奇特,很容易对大脑造成欺骗。
所以在闭上眼睛之后,虽然杨枭避开的每一击都十分惊险,但是却没有再让药人碰到他分毫。
“你们玩够了吧,该我了。”
继续这么格挡下去不是个办法,一开始他选择防守而不进攻,是为了给林游制造时间,看看他能不能找到开门的机关出去。
但是现在看来这扇石门只能进不能出,里面根本没有开启石门的机关。
没猜错的话,门外倒着的那具药人尸体,便是被那老者改造失败的,它应该还保留着一点残存的意识,所以才会想要逃跑。
但是直到肉身和灵魂彻底死亡,它都没能从这个地方跑出去。
既然跑不出去,那就只能像他之前说的那样,直接杀进去了。
眼前的药人不是鬼也不是妖,而是人造出来的怪物,对付它们,只能用进攻性的术法了。
杨枭一个闪身,同时避开了三只药人的进攻,翻滚之后闪转腾挪,硬是从八名药人中间蹿了出来。
而那八只药人发现目标丢失了,全都下意识地朝着杨枭这边看过来,准备追赶过来。
可是八只药人朝着这边刚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已根本无法靠近杨枭。
这些药人没有意识,自然也不会思考,它们只会不停地朝着杨枭的方向走过来。
它们不会发现自已的脚下不知道何时多了几条用鲜血画出来的线条,正好将八只药人全部囊括其中,更不会看到之前杨枭掉落的石壁脚下竟然贴了一张符咒。
黑暗中,符咒和杨枭用鲜血画出来的线条散发出微不可查的红光,阵法已经启动了,正好将八只药人全部困在其中。
杨枭这时候已经从阵法之中撤离,睁开眼睛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拿在眼前看了看:“这血总不能白流了。”
他先一只手掐住了祖师决,另一只手沾着自已嘴角的鲜血在手臂上快速画符,同时默念解万法符咒,再朝着自已的眉心一点,将一道净神咒送进体内。
道气穿过五脏六腑,瞬间将黑血带来的影响清理得一干二净。
双眼恢复清明的一瞬间,眼底金芒闪过。
“律令大神,太一含真。五车八马,雷霆摧倾。上帝有敕,助吾臣身。威光掣电,速现真形……急奉玉帝敕,天雷地雷,呜震八方。摧坛破洞,猛彻天仓。雷公窜母,风伯雨师。闻吾告召,速降坛前。助吾馘祟,诛灭凶奸。析晴祷雨,济死度生。急急如律令!”
杨枭盯着那八只在阵法中被困住的药人,快速念动口诀,沾血的手在空气中滑动,隔空画符打向了阵法中心。
——轰!
离火骤起,他手背上的纹上去的符咒瞬间亮起,将火势的一瞬间引燃得更加轰轰烈烈。
虽然是在通道之内,但是有杨枭的阵法在,直接将所有的火势全部控制在了阵法之内,没有波及到他们这边。
那些药人很快就被离火点燃,就连它们的血液都被烧成了灰烬。
明明它们在火光中不断地扭曲挣扎,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场沉默的焚烧。
杨枭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药人在火光之中化为灰烬,口中默念着超度口诀。
虽然它们已经没有了魂魄,但是看得出来它们应该都是被那怪老头掳到这里来的“试验品”。
无论如何,它们曾经为人。
带到火光熄灭,这些药人也彻底化作了粉末。
走廊尽头原本盯着他们的怪老头已经不见了,就连那间屋子里的烛火都已经熄灭。
现在他们只能往里走,没有了出去的路。
杨枭扭头对身边的林游说了一句:“走,进去看看。”
随后也没有将断剑别回后腰,直接踏着满地的骨灰朝着走廊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