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枭回到会场的时候,这场晚宴也已经接近尾声了。
阎北已经在到处找他了,俩人碰头之后和唐开海打了个招呼,随后便在会场内等着谢家人。
不多时,一名中年男子走过来,礼貌地询问道:“杨枭、杨先生是么?”
杨枭点了点头。
“谢先生邀请您去楼下一叙。”
举办拍卖会的地方是岭南一家顶级酒店的最高层,楼下便是客房,为的是方便一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就近入住,也都是天宝的安排。
至于谢家,作为本地的土皇帝,自然是不需要入住酒店的,想必是为了和他详谈而特意开的一间房。
听到谢老爷子邀请,杨枭的唇角微微扬起。
之前因为谢允,谢老爷子承诺要给他一个交代。
其实这个交代,以谢老爷子的身份他可以不交代,也可以让别人代为交代。
毕竟不过是年轻一代的小摩擦而已,杨枭并没有什么损失,谢老爷子完全可以不理会他的狮子大开口。
但是老爷子既然当众承诺了,现在也说话算话,让杨枭对这位谢氏家主又高看了几分。
杨枭二人起身,跟着那名中年男子往下走。
在路上阎北压低了声音冲杨枭问道:“老杨,你不是会看面相么?要不看看,咱们这趟下去是不是鸿门宴?我要不回去拿上家伙,别一进门就让人摁那儿了。”
之前杨枭和谢家的摩擦他已经知道了,谢家那几个虽说确实狗眼看人低,莫名连累了杨枭,但杨枭也没给谢家留面子。
总而言之,现在杨枭和谢家的会面并不怎么和谐,人家可是岭南土霸王,能让人这么扫面子?
“实在不行,咱把陈小姐也叫上吧。”阎北又补充了一点:“这应该比我拿家伙好使。”
杨枭斜睨了他一眼:“你意思我吃软饭呗?”
“要能省点力气,这软饭吃一下也不是不行,你就当为哥们儿献身了。”阎北调侃了一句。
他明显是看出陈渔在宴会上的时候对杨枭态度不一般,所以故意调侃。
说着还用手肘戳了戳杨枭:“我说老杨啊,这你就有点不讲义气了哈。那可是天宝系的女王,妥妥的金饭碗。就这软饭,吃的米粒子都比别的金贵,我要是你就从了,直接少奋斗二百年啊,实在不行咱就……”
“行了行了,我说老阎啊,咱们刚认识的时候我感觉你挺沉稳的,能不能少和钱三一混?”杨枭觉得脑瓜子有点疼,急忙岔开了话题:“行了,到了。”
俩人说话之间,带路的中年人已经将他们带到了一间总统套房门口。
男人西装革履,站在门口冲着二人礼貌一笑:“谢先生就在里面等着二位,请。”
言罢他拉开了房门,自己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杨枭二人进门,就见客厅里已经等着几个人了。
谢家老爷子自然在其中,谢萱谢娇等后辈则站在后方。
谢老爷子对面的位置是空出来的,看样子应该是给杨枭留的。
听到有人进来,谢老爷子抬眸,态度温和:“来啦?坐吧。”
至于谢家几个后辈,除了谢萱仍旧一脸高冷,其余的几个人看杨枭的目光都是不甘。
本来以为是个羞辱谢允的大好机会,毕竟这种场合谢允没来过,他们就等着谢允出丑呢。
结果这小子莫名其妙冒出来,和谁聊天不好,偏偏和谢允坐在一起。
最后不仅帮谢允解围了,还让他们被一顿训斥!
杨枭也不客气,带着阎北从善如流地坐到了谢老爷子对面。
看他根本不顾及身份地位的行为,谢萱又是微微皱眉。
毕竟以杨枭的身份,他根本不该坐在爷爷的对面。
“谢老爷子真不愧是家主,果然言而有信!”杨枭落座,笑着奉承了一句。
然而谢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他,确实开门见山:“小友找老朽到底所为何事?”
闻言杨枭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谢老爷子居然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见他露出了疑惑之色,谢老爷子笑道:“小友似乎对今晚的拍卖会并不感兴趣,你也并非唐开海的坐堂先生。今日和阿允凑到一起虽然是巧合,但是老朽提出补偿的时候小友答应得太干脆了些。但我看小友的模样,并不是贪心贪财之人。我谢家的一亩三分地,想必小友应该没有兴趣。”
说这番话的时候,谢老爷子神色平淡,那双看尽沧桑的眼睛里闪着光,似乎能透过皮囊看穿人的内心。
要么怎么是岭南风水第一人呢?
尽管没能继承父辈的地师之称,但谢老爷子执掌谢家这么多年,谢家在风水一行里的名声如雷贯耳,谢老爷子这双眼睛不可谓不毒辣。
从杨枭一出现,他就看出了此人的心并不在钱财之上。
谢家的人情不是这么好拿的,若是今天换做其他人,绝对不会像杨枭这样直接应下来。
真正想和谢家攀关系的人,巴不得表现得大度一点,给足谢家脸面,这样谢家自然会感激他。
但杨枭不是,他完全就是为了今天这场会面。
既然谢老爷子都这么直接了,杨枭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谢家主,您应该听说过一个叫魏家兴的人吧?或者说,他也叫谢家兴。”
听到这个名字,谢老爷子的脸上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身后的几个小辈集体皱起了眉头。
特别是谢萱,都不等谢老爷子接话就问道:“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阿萱。”
谢老爷子喝止了谢萱,后者立刻垂首后退,知道自己不该插嘴。
杨枭则老神在在道:“在苏州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跟这位谢家的原门徒发生了一点摩擦。但是之后他就消失了,我们来就是想问问,这个人和谢家还有联系么?”
如果说谢家兴这个时候需要庇护,那么谢家就是最好的选择。
杨枭看着谢老爷子,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是却毫无收获。
而下一秒,谢老爷子开口,声音微微颤抖:“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