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 年八月。十天后,任缘出院。
她的生活用品被搬进了许艺的宿舍内,她的课本和学习资料也被黄衍从秦镇带了过来。
按照林维峻的计划,她还要在这里住十来天,一直住到开学。
在住院期间,秦月又来过两次,也是为了给任缘洗澡,也带了她喜欢吃的肉馍。
任缘的伤口没有拆线,仍旧需要换药,只是包扎得简单了一些。现在,她正常的活动和生活已经无碍,只是偶尔还是会有些疼痛。
今天的是周末,一早,中龙武馆的宿舍院外就停了三辆车,两辆桑塔纳和一辆帕萨特。
许艺、张志、任缘和苏青在许艺的宿舍内吃早餐。黄衍的宿舍内,王明国、小松和宋子阳坐在客厅里吃早餐。黄衍和林维峻则坐在他的房间里,一人点上了一支烟。
林维峻吸了一口烟,看向黄衍。
“我问过了,现在的石溪涧也有住处,但肯定比不上之后的民宿,都是村民自己改的旅馆。”
“有住的就行,就住一晚上,你别挑了。”
“你说的那棵老樱花树,倒是还在那里。”
“那不是废话么,那树一百多年了,十多年后在,现在肯定也在。”
石溪涧距离绿城 125 公里,有山有水,风景绝美。
二十年后,那里是绿城着名的露营胜地。
石溪涧的上游隐秘在山间,水路的尽头是一个深潭,有一注清泉从山巅泄下,落入潭中。
潭水碧绿,但极为清澈,是可以饮用的山泉水。水流一直往下蔓延,形成一条小溪,溪水不深,至多漫过膝盖,但水流又在下游汇聚,变成了一条清澈的河。
下游的河水同样清澈见底,河边是天然形成的鹅卵石河滩。河滩宽阔,二十年后,这里每逢节假日,都扎满了帐篷。
最夸张的时候,河滩边的公路凌晨都在拥堵,都只是为了抢占河边的绝佳扎营位置。
现在河边的马路对面,还是村民自己的修建的房屋。
二十年后,这些房屋变成大大小小的民宿,设计前卫,价格昂贵。而现在,这里最高的一栋民房只有三层楼,楼底挂了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兴河旅馆。
十点,三辆车停在了这栋贴满白瓷砖的三层小楼前。
林维峻最先下车,他撑了撑坐得有些发酸的腰杆,抬头看了一眼这栋小楼,撇了撇嘴。
黄衍斜了林维峻一眼,下车,走到前一辆帕萨特旁边,拉开了后座车门,将任缘先拉了出来。
不多时,所有人都下了车来。
林维峻已经将房间开好,他捏着几把钥匙走出旅馆,站在了众人跟前。
“三人间,你们三个。”他将一把钥匙递给了许艺。
“双人间,你们四个。”他又拿出两把钥匙来,一把给了黄衍,一把给了王明国。
“你呢?”苏青问道。
“噢,多出一个人。”林维峻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笑了笑。
“我睡大床房。”
张志只有一天的假期,他今天晚上就会离开,明天下班后再回来接人。所以今天许艺,苏青和任缘住一间房,王明国和小松住一间,黄衍和宋子阳住一间。
“真是娇贵。”黄衍皮笑肉不笑的接过钥匙,又将钥匙递给了宋子阳。
“我们先收整一下。”许艺说着,接过张志提着的旅行背包,带着两个少女往里走去。
黄衍站在旅馆门前,往远处看去。
旅店前的马路下面就是河滩,河水碧蓝,清澈见底。河底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石缝间有小拇指大小的鱼儿在其中穿梭。
虽然现在的石溪涧并没有形成一个旅游景区,但是仍有不少知道此处的人开着车过来游玩。
河滩上有零星的几拨人,大多是一家人,带着孩子。有孩子在河边戏水,也有人在河里游泳。河滩上支起了几个粗陋的烧烤架子,已经燃上了火,烟雾往远处飘去。
二十分钟后,宋子阳、王明国和小松脱得精光,三人只穿了一条泳裤便走出旅馆,往河边跑。
黄衍黑着脸,拉住了欲过马路的宋子阳。
“干嘛?”宋子阳回头。
“先搬东西,把炊具和食材搬走。”黄衍指了指三辆车已经打开的后备箱。
王明国带着小松又折返回来,几人和张志一起,将所有的炊具和食材搬到了河边,找了一处绝佳的位置,安顿下来。
林维峻说服了旅店老板,他领着几个店里的小工,将一套塑料桌椅搬到了炊具旁边,又折返回去,搬来一个大大的红伞和两个藤编的椅子。
黄衍将一个大西瓜放在浅滩上,他回过头来,看着林维峻摆起的阵势,皱了皱眉。
“倒是一点没耽误你享受。”
“主要还是考虑到,你的火药桶需要舒适一点。”
林维峻说完,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再动弹。
就在这时,许艺带着苏青和任缘也走过马路,下了河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