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为什么你能干干净净坐办公室,我就要每天上工啊。”
西泽尔的抱怨随着他推门的动作一起传进来。
“谁让你一开始被人家拉过去了”
当初两人来到一个类似人才市场的集市分头行动,陆秋自己找了个质检员的工作,一回头西泽尔被人看中拉走了。
她本来想着他身手还行,高精尖做不了,还可以做安保之类的工作。
结果他被一个老太太拉住,牵给自己正好缺工的儿子,他也就那么傻乎乎答应了。
但也是歪打正着,他那个岗位之所以那么缺人,就是因为之前那些人口失踪案都是出在这,即使没失踪的,后来也都辞工了。
听了这个消息,陆秋给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顺了半天毛,才让他留在那。
现在做了一周多时间,每天多少有点怨念。
“你到底有什么实验要做。”他看着陆秋一只眼睛带着微型显微镜,摆弄着桌子上的标本,也凑了过来看。
他们在这边租了一套房,虽然不大,但总比住在矿上的宿舍好。
因为陆秋上班时间短,所以一般都是由她来做饭。
但有时候她也会偷懒,今天就是一锅炖菜摆在灶台上,而她正对手上的东西专心记录。
他凑得太近了,而且很自然把脑袋搁在她肩膀上。
“走开点。”她缩了缩肩,把观察结果记录了下来就收起东西从桌前离开。
虽然还没有做出什么过格的行为,但西泽尔这段时间离她的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凶什么,我就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这里采出的矿产上偶尔会携带一种微生物,以重金属为食。”
“以重金属为食?好的生物。”西泽尔自己舀了一勺炖菜,这地方人类有自己的集市,所以她还能买到点正常的食品。
“嗯,如果新开采出来的矿产里有这东西没被发现,那么运输途中矿石大概率会因为这东西的食用折损质量,而且它们排出来的东西似乎有很强的附着性,甚至可以把空气或者水里的颗粒黏合起来然后沉淀。”
“嗯,然后呢。”
“你以为我的工作是干什么啊,当然是抽查保证这玩意别太多附着在矿里,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能找到一种消灭它的方法。”陆秋小心把器材收起来,虽然那些都是死物了,但最好还是小心些。
她洗了手,接过西泽尔递过来的碗,又坐下吃了起来。
“你那边有什么新收获吗。”
“还没有任何异常。”
西泽尔的工作是开辟新的矿洞,之前负责这项工作的本地人听说在某个矿坑废弃封洞以后就陆续开始有人失踪。
本地人的传说中,大地是他们的母亲,他们在母亲的身体里采撷需要的生活用品,这样是为了生存,是被允许的。但是这样成组织大规模的开采矿物并不应该。
所以大地母亲开始惩罚他们,那些失踪的人全部被献祭了。
这种自然崇拜的说法吧,地球也有,她看过相应的案例之类的。
开始噱头很惊人,中间查案扑朔迷离,结果让人大失所望。
走近科学能拍一季。
她不相信什么全能的神,要么是意外事故,要么是人为阴谋。
因为之前的失踪案,矿上倒是有本地治安员,但他们有能力查出来就不会上报联邦议会了。
而议会那边也还没有做出什么决定。
想也是,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治安问题,最后能派人来看看就不错了。
吃完东西,西泽尔洗碗。
他以前是没做过这种事的,但家务何尝不是塑造一个人格的项目之一呢。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劳作的背影,陆秋觉得自己拿手绝活可能是把所有布灵布灵闪着光的家伙们全拉踹进家长里短的红尘。
为他们赋能一些烟火气。
克里昂是、西泽尔是,亚当自己死宅就不算了,还有,那个人
西泽尔洗着洗着觉得她太安静了,忽然回头,就看到陆秋出神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某种怀念的气息。
“在看什么。”他放好洗好的餐具,朝她这边走来。
“你人挺好的,嘴别那么欠就更好了。”她站起身:“走吧,再晚点出去太让人怀疑了。”
她现在每天都在矿区附近转悠,或者去受害者家属那边问问。
但很明显一无所获,当事人并不愿意对她这外人说什么;而她也没主角那么好的运气,什么也没撞上。
西泽尔扯了扯嘴角,一把绕过桌子拉住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我会甜言蜜语一点,你会选我?”
“选什么?”她有点莫名其妙。
“我说了,我喜欢你,眼下看来我应该是最适合你的人不是吗?亚当那家伙一点也不真诚,只会似是而非的说一些怪话。而克里昂,他脾气也太奇怪了,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我都可以做到,正好我们现在没人知道身份,你想去哪都可以,也不用背负那么多责任。”
“他确实奇怪。”陆秋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感谢你的好意但还是算了,放开。”
“这次你选了我不是吗,这说明我还是比他们强的吧。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记忆,我也会想办法养你的,我什么都能学也不怕吃苦。”
“我带着你是因为我希望你多看看,游学懂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懂吗,算了你不懂。撒开。”
总觉得这个情形似曾相识,不过克里昂应该是不会拿着一盒饭蹦出来了。
“如果我说我不放呢。”他忽然用力,似乎想把她扑倒在地。
“放手。”一个似乎带着混响的声音直接从西泽尔脑海里浮现。
他没有办法拒绝这个命令,手指不受大脑控制地一根根松开。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了,哪怕这应该是生下来就会的技能。而脑子里充满了某种敬畏和恐惧,虽然对方只是说了一个单词。
“别在这里发癫。”陆秋几乎是一动不站在那,神情平静。
过了一会他才恢复清醒。
“冷静了吗。”
“你!怎么可能!这是什么!”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捏成拳又放开,似乎难以置信自己刚才的行为。
“这点还是希望你跟克里昂学习一下,他可从来不会强迫人。”她叹惋地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男人却还是想凭借体能优势去强迫别人。
她转身穿了件外套,“你在这歇着吧,我自己出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