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不怕被他们发现是你自己下的毒啊?】
“替死鬼已经找好咯~当然不怕。”
这一切都是宋知栀做的局,以身入局,告诉那个人她并不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
这毒叫错春毒,正是错春香中的茯苓换成了蛇胆而制成的一种剧毒,曾是原主添错了药材,偶然发现的,就连父亲和兄长都悉数不知这制毒的法子。
就更别说解药了。
如今这毒药的粉末都被她事先派人藏在了那人的软垫下,还有那酒杯边沿,无色无味难以察觉。
青花宫的人都散了,连深秋的最后一声虫鸣鸟叫也都歇了。
寝宫中的烛火被少年悉数吹灭,随后他便脱了龙袍,穿着中衣钻进了被窝里,女孩身上的体温有些凉。
殷承安抱住了她的腰。
“宋姐姐,你冷不冷?”
“你不是想保住宋家吗?这是威胁我的法子吗?”
他的胳膊从她平躺的脊背下穿过,双臂圈住了女孩娇小的身子,胸膛抵着她的肩膀,薄唇靠在她的侧脸旁,轻声细语地说着。
仿佛身边的人只是睡着了,他害怕吵醒她而已。
那双漆黑的眸子背着光,紧锁着女孩那苍白缥缈的轮廓。
这种把握不住,患得患失的感觉再次充斥着他的心房。
上次是发现她护着别人,偷偷溜出宫去只为了和野男人私会。
他硬生生烦闷了许久。
如今面对着生死未卜的情形,心中的害怕比那日更甚。
“宋姐姐,你不保宋家的话,我就由着皇舅去了,你知道他的性子的,若你睡太久,我可就要收回我的允诺了。”
“不是说君子一诺千金吗?这么快就收回了?”
【宿主,可能他不缺千金,人家有数万金子,嘻嘻,够赔你了~】
“你是哪头的?”
【咳咳,本系统的心永远都是向着宿主的!】
夜深人静,而此时另一边的暮落宫中
殷时宁刚躺下,床头遮挡的窗户就翻进来一个人影,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吓得女孩紧闭着双眼不敢张开。
她悄无声息地从被子底下伸着胳膊朝枕头底下摸去,拿到了那夜知知派小翠送她的匕首。
握着那匕首的把儿藏在被子下,她的身子都在发着抖。
下一秒一道凌厉的刀风朝她面门看来。
殷时宁再也装不下去了,猛地睁开眼往床内侧滚了一圈,双手拿着匕首,哆哆嗦嗦地刀刃直指着对面的黑影。
那窗外银光泄落,只能看到穿着黑衣高大的人影蒙着面,那双漆黑的眸子含着冰霜,格外吓人。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女孩紧紧攥着匕首,手腕抖得像筛子一样。
对面的人冷笑一声,刻意压低改变的声线含着无尽的嘲讽。
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呵,宋知栀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怂包?”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殷时宁瞬间愣住了,手也不抖了,瞪着一双长眸看向那个没在往前的人影,颤抖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故作镇定的平稳吗,只是微颤的尾调依旧显示着女孩此时的害怕。
“你什么意思!?这和知知姐有什么关系?”
“她不是让那宫女给你带了一封信吗?就你这样的怂包,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会想帮你一把的,呵,愚不可及。”
“你胡说!知知不是那样的人!”
殷时宁被刺激得红了眼,男人字字句句都像一块沉重的石头般压在她的心上,将她柔软的心脏砸的满目疮痍。
过往的日子一一闪现在脑海中。
皇兄嘲笑她狠心将她打入冷宫,被殿前卫无情地拽着胳膊扔在死过人的冷宫里,没有暖炉,就连饭菜都是冷的,甚至被一群太监压在身下,撕碎了衣裙......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突然像决堤的洪水般朝她涌来,快要将她淹的窒息溺亡。
那段黑暗的时光里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很快就过去了。
没有用,她高傲的脊梁骨被那群腌臜的太监给踩在地上,将她也变得同他们一样脏。
幸好那次知知出现,仿佛一缕光从那破败不堪的窗棂上照进来,不嫌弃她身上肮脏的泥垢,朝她伸出了手,救她出了苦海,带她出过牢笼见过最美的夜色。
还将所有的关心都给了她,怎么可能会嫌弃她呢?
“真可笑,你这个怂包又在自我安慰了吗?那个女人被你皇兄关着,日日折磨,生不如死,如今倒好,快死了,而你这个怂包什么都做不了,救不了你的母妃,如今连你的恩人都救不了。”
“真搞不懂那个女人怎么会寄希望于你这样的货色。”
男人那双漆黑的长眸透着星星点点的嘲讽和鄙夷,似乎根本没把她放进眼里一般。
无情的话字字珠玑,稳准狠地扎在她心里。
比那锋利的刀刃还要刺人。
殷时宁紧咬着红唇,小脸上已经沾满了泪痕,那握着匕首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她看到过女孩被重兵把守形似软禁的模样,那苍白憔悴的脸上只有绝望,甚至对她都 没有半分埋怨。
男人这一番话将她的所有的自我安慰全部给粉碎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
“不是什么?等她死了,你在哭也不迟。”
说完,黑衣人收回了刀刃转身准备离开。
慌不择路的女孩握着刀从床的内侧爬到了床边,双目通红地猛地扎在了他的腰间,“噗呲”陷入血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男人并没有躲,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阴鸷的目光扫视着她愤怒难过的神色,嗤笑一声。
回过神来的女孩看着那银白月光下照耀折射的刀刃上的鲜红,吓得松开了匕首,身子轻颤着,那散乱的发丝从肩膀垂落。
“你也就这点本事,瞧,你连那个女人半分心狠都比不上,真是窝囊。”
“我不是!”
殷时宁凄厉地哭喊大叫着,可外面没有一个人进来。
“那女人死了估计都在后悔,为什么会救你。”
“不是这样的,我可以的,我可以救她,我可以保护知知!”
女孩入魔似地趴在床上哽咽地说着,垂着头泪水打湿了被褥,小巧的肩膀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可我该如何......该如何才能救她......”
“坐上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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