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稍加辅助”的情况下,芽衣很轻松地击退了来袭的敌人,了解了其余英桀的想法。
但……
结果依然不容乐观,那份压抑也愈加浓重。
华什么都不知道,却也隐隐猜到了什么。
梅比乌斯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不见踪影,就算找到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事发突然,前所未见,英桀们毫无防备,甚至……相互隐瞒。
没办法,芽衣只能回到现实,寻求克莱茵的帮助,至少她可以提供一些确切的帮助。
……
少女将身形没入甬道的黑暗之中,等待着光芒再次亮起。
苏作为精神感知型融合战士的影响仍有一些残留在她的意识里,这让她的记忆不时浮现在脑海中。
她回想起,进入往世乐土前,苏羽的样子。
【芽衣,你所探寻的真相就埋葬在往世的乐土里。】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探寻吗?】
这是芽衣当时询问苏羽的问题,他的回答却总是和以往一样,是难懂的谜语。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答案,我相信在这段旅途中,芽衣会有自己的感悟……】
苏羽的话语戛然而止,黑暗也渐渐消退,芽衣睁开了眼睛。
“……到了吗?
?!”
芽衣依然停留在乐土之中,而迎接她的却是数之不尽的敌人。
不同于先前陷入的试炼,这些敌人是带着强烈的杀意袭来。
“铮——”
雷霆轰鸣,剑影闪过,维尔薇的卡牌在此刻发挥了作用,几乎是瞬间,芽衣斩尽了袭来的敌人。
敌人越来越少,眼前的视线却逐渐模糊。
疲惫黑暗渐渐包裹了芽衣,出现在芽衣面前的,是一个怪异的褪色物体。
…………
“在没有【她】的授意下,来到此处,不像你的作为呢,凯文。
你终于决定……要履行自己作为领袖的【责任】了吗?”
纯净的圣堂之内,唯有凯文和阿波尼亚站在此处。
面对阿波尼亚的疑问,凯文的蓝色眼眸闪动,什么也没有说。
凯文说过,他不回忆往事。
但现在,他已经成为往事。
“打字机已经被人为损坏,那些档案无不说明了一件事——爱莉希雅和羽死了。”
凯文平淡地说出了那个残酷的事实,但阿波尼亚却察觉了他掩藏在极寒下的怒火。
“你认为,那台打字机还像从前那样客观吗?凯文。”
不知是为了安抚凯文,还是为了说服自己,阿波尼亚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至少我们从未见过例外。所以,你才会把它藏在那里。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两份档案,上面记录了苏羽和铃的信息。”
凯文顿了顿,在确信了接下来的话有其必要后,才再次开口。
“……那份关于苏羽的档案并不完整,但我们都知道缺少的那一部分代表了什么,隐藏在乐土的终末……
打字机是被刀破坏的。”
“原来是这样……”
阿波尼亚闭上了眼睛,随后流露出解脱之色。
“你看,凯文,自己亲手种下的因果,我们终究无法回避,对吗?
这样看来,我之前发现的异样……也并非毫无原因。”
“你是指什么?”
“……”
阿波尼亚长叹一口气,随即说道。
“羽,他是第一个消失的呢……千劫也从乐土中消失了,他和樱一样,呈现出【数据异常】的样貌。”
“你想说些什么?”
凯文的目光开始闪动,尽管他已经猜到了阿波尼亚想说些什么。
“若这是羽和樱对我的复仇的话,它一定快要到来了吧……
也是这样,我才会将【钥匙】交给格蕾修……至少他可以从爱莉的口中了解真正的真相。”
“……”
阿波尼亚注意到了,凯文的四周更加的冰冷。
“你好像并不认同呢?”
“在得到更多佐证之前——我不会轻易看轻我的同伴。”
“但我们也应该早做准备,不是吗?【为时已晚】的教训,我们已承受过太多。”
“不,这一次,一切选择只是【凯文】……
我不会让任何人践踏她的努力,哪怕那是爱莉拼命想要保护的他。
即使他永远无法得知真相,永远掩藏着怒火,他得知真相的方式只有一种……”
“……”
阿波尼亚的眼神充满悲悯,她总是这样,怜爱着人们。
“是啊,无论从何种角度,我们都没有那个资格……”
…………
【托付】,凯文说出过这个字眼的次数少之又少,而上一次……
苏已经无法想起,他们之间的往事太多,无法在此时细细翻检。
凯文将【钥匙】托付给了苏,如他所说,他不会轻易看轻自己的同伴。
但他也无法忽略阿波尼亚所说的话。
作为同伴,他不会让任何人践踏爱莉希雅的努力,即便自己付出生命。
“……苏,在你的预见中,这片乐土最终将如何?
我们,又会如何收场?”
凯文的话语无比沉重,可苏却迟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良久……
“【推演】并未受阻,我……目力所及,唯有一片黑暗。”
“所以,那就是未来?”
凯文的眼神仿佛死去一般。
“黑暗之中,仍由一丝光明……鸢尾簇拥着郁金香……”
两人之间始终是沉闷无比,但在苏说出这句话后,凯文那张冰块脸上竟然浮现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像是自嘲,又像是会心一笑。
短暂而又美好,那是不可能出现在凯文脸上的东西,但苏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一切都终将不复存在吗?
至少这一次,他没有被丢下了……”
凯文转身,用以告别的话语却是对他人的挂念。
阿波尼亚和苏都没有说出口的事实,或许他们自身也没能察觉。
苏羽的存在,让他们能够坦然地直视自己的情感,被理性压制的情感。
…………
夜幕降临,永世乐土第二个夜晚同样如此寂静。
这个在永世乐土少有人察觉的角落里,凯文正在阴影中静候。
终于,他等到了向他发出【邀请】的人。
鸟鸣皆息,长夜已至。
凯文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我当然知道,真正的自己仍然处于现实中——如果是他,想必会断然拒绝这种赌博。
……但我不是【他】。
他独自背负的漫长时光,也同样不属于【我】。
无论是爱莉,还是苏羽……他们都值得我做出这样的决断。
即便,你并不是我熟悉的维尔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