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双手抱头,嘴里不断喃喃着,仿佛痛苦到了极点。
面目全非的脸拧在一起,气息狂暴,泄出的力量宛如飓风震荡。
轩辕执立刻运起灵力护住云烟,但即便如此,在男人失控的力量之下,她仍旧感觉到阵阵胸闷。
距离男人最近的四位长老更是被当场震飞。
多处云梯崩碎,碎石碾压成灰烬。
“嗡嗡”
山体震颤,就连山脚下聚集的人群,也都有些站不稳。
那扩散而来的恐怖气息,如同巨山坠落,当场压趴了好些人。
惊惧、茫然、慌乱的情绪充斥着他们身心。
整整持续了数十秒,男人外泄的力量才终于平息。
整座奉宗山仿佛惨遭凌虐,云梯破碎不堪,无数山石哗啦啦往下滚落。
男人似乎已恢复了平静,看着四周滚落下的山石,他轻抬起右臂,灵力迸射,爆破声此起彼伏。
滚落的山石在半空中被力量击中,化作无数粉末,纷纷扬扬散在空中。
“这就是飞圣境的强者吗?”高傲如赤夜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他。
单单只是外泄的力量,就让身在契约空间的它,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那是无法抗衡的强大。
一如当初,轩辕执突然现身镇北侯府时所带来的压迫感。
不!
甚至比当时还要可怕!
“学学你娘,找男人至少也要找这一号的,别随便就被其他男人骗走了。”赤夜冷不防说道,话意有所指。
云烟下意识偏头,看了眼肩上的木偶娃娃。
轩辕执只觉得她的神色有些奇怪:“怎么了?”
她眸光闪了闪,避开男人的视线,掩饰般说:“不,没什么。”
说完,她又在识海里轻斥了赤夜一句:“你胡说些什么。”
什么找不找男人,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
轩辕执狐疑地扫过少女忽然泛红的耳尖。
她怎么突然害羞了?
自肩头传来的凝视,如影随形,云烟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极力强撑着平静,不再去看他,可一颗心却仿佛失去了控制般,扑通扑通跳动着,震颤耳膜。
该死!
乱跳什么!
云烟猛地闭上眼,灵力迅速在体内游走,这才勉强让失衡的心跳恢复正常。
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男人,她道:“你记起来了?”
男人双目红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眼型轮廓,被挤得只剩下两条缝儿。
语气比起最初的冷淡平静,多了几分沙哑。
“我应该记得。”
云烟:“”
“记得就是记得,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什么叫应该?”这人的脑子真的正常吗?她怎么感觉和对方,就犹如鸡同鸭讲,说什么都极其费劲。
这一刻,她甚至忍不住质疑起原身母亲的眼光。
天下男人千千万,要什么样的没有?
怎么偏偏就相中了一个脑子进了水的?
面对她带着火气的话语,男人丝毫不怒,不紧不慢地回答:“这里告诉我,我知道这个名字。”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可这,”手指又在自己的脑袋点了点,“什么也想不起来。”
云烟猛地攥紧拳头,一字一字地道:“所以你刚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到头来,却还是没有想起来。一丁半点也没有!”
男人点头:“的确如此。”
话落的瞬间,少女忽地闪身逼近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服,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狠狠轰出。
“你在耍我”
“撕拉”
承受了一**施暴的破烂衣衫,再也承受不住,寿终正寝。
云烟抓着撕裂的破布,整个人都愣住了。
挥出的拳头也在同时被男人的手掌包住。
“你说的法子没用。”男人提醒道。
云崖诡异地听懂了他的意思:挨揍的办法不管用,所以他不愿意再单方面挨揍了。
“你”
“别看。”话还未说完,一直待在她肩头的木偶娃娃忽然飞起,小短手抽走她掌心的布料,在她眼前展开,将她的视野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非礼勿视。”说着,轩辕执蓦地转头,含着无尽寒意的目光,扫过震退到下方的长老们,传音道:“你们还要犯傻到何时?想让他被看光吗?”
语气带着彻骨的寒意,四位长老蓦然回神,没工夫计较他越界的,发号施令的举动。
第一时间上前。
男人胸口的衣物彻底撕碎,连里衣也碎开了,露出的却不是春光,而是一片青青紫紫的施暴痕迹。
“宗上,我们先回去换一身衣物。您这实在是不雅啊。”羽青年慌忙说道。
男人这才像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般:“难怪有点冷。”
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只是临走前,认真地对云烟说了句:“等我换好衣物,我们再谈。”
“滚吧。”云烟闭上眼,压着火道。
男人忽然低头,紧接着回道:“地上碎石太多,不能滚。”
“宗上啊!!!”羽穆都快听哭了,“咱们上去了行吗?别说了,换衣服要紧。”
再说下去,他真怕云炎会气到出手弑父啊!
男人在三位长老的保驾护航中,离开云梯。
羽穆留了下来,四人中属他和云炎认识最久,彼此间也算有些交情。
“我们上去等吧,”害怕她不想等,又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儿,羽穆急忙补了句:“不会等太久的!”
云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火气,跟着他来到山巅。
奉宗山极高,登顶后向下俯瞰,只见白蒙蒙的云雾缭绕。
浓郁的元素力量和澎湃的灵气,萦绕山峰。
一座三层高,宛如吊楼般的建筑,矗立在山峰之巅。
建筑前铺着一条宽阔白玉晶石路,与云梯相连。
石路两侧有一部分区域空置,地上有数十个印记存在,看其轮廓和拦阻自己去路的石像群很像。
但真正引起云烟注意的,却是这片空置区域后方,在晶石路两侧栽种的灵花。
它们几乎遍布了整个山顶,那吊楼就像深陷在灵花的海洋中,被它们包围起来。
灵花长得极好,每一株都有小半米高,根茎葱绿,泛着莹莹绿光,似是晶莹剔透的绿玛瑙。
而顶部,则像极了盛开的巨大蒲公英,团团锦簇,洁白如雪。
山巅的风轻轻吹拂,灵花摇曳,纷飞的花絮闪烁着流光。
放眼望去,宛如白日现身花海的萤火虫,在花丛间肆意飞舞。
云烟神色一凝。
识海中顿时响起素兰满是惊讶的声音。
“这不是我们下界的低品灵植,白椰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