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乐容在外面听完林朝的回复,嘴噘得都可以挂个油壶。
明明自已知道林朝的话是有道理的,前面也“告诉”自已不可能与林朝在一起。
得知自已被林朝“拒绝”后,祝乐容还是忍不住生气。
‘哼,就是你愿意本公子还不同意呢。我们本来就不相配,不!相!配!’
嘴比院子里压磨的石头还硬的少年抱着水壶,不想再听后面其他的话,推开了门,脸上还挂着“和善”的笑容。
“林朝姐姐,我来给你们送醒酒汤。”
“容乐弟弟真是心灵手巧啊。”
“多谢容乐弟弟,容乐弟弟人美心善。”
王杉和李梧一同起身向祝乐容道谢。
“不用谢的,不过是件小事。”
祝乐容向她们矜持一笑,给三人都倒了醒酒汤后,心里还带着点小得意地看了林朝几眼才离开。
‘哼,本公子可是人美心善还心灵手巧。以前在京城,也是有不少女人想要求娶的。你不愿意是你眼神不好。’
‘你两个姐妹都比你眼神好。好歹是本公子救命恩人,还是希望你早些治好眼疾吧。’
这么想着,祝乐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昂首挺胸,活像个打了胜仗得到心慕配偶另眼相看的雀鸟。
殊不知屋内,林朝抓着这点却对两个姐妹再三嘱咐。
“你们瞧瞧,容乐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可不能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
王杉和李梧不禁扯了扯嘴角。
自已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到现在还真的是半点窍都没开啊。
就刚刚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她们都看见祝乐容对林朝态度的不一般了。
就看眼前的醒酒汤,按理说是先给客人倒再给自已这边倒的。
祝乐容也是看重规矩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但刚刚一进来,他看到林朝脸颊因为醉酒浮起两团酡红,给王杉倒醒酒汤的动作忍不住就偏移了。
他只顾着林朝早些缓解难受,哪还记得客人的需要,又哪里还记得待客的礼仪。
这一点,不仅关注林朝婚姻大事的王杉注意到,连李梧也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李梧还有了夫郎,自然知道这一点差别代表着什么。
偏偏林朝还觉得对方对自已好,自已就要好好维护他的名声,绝不能跟自已扯上一星半点的暧昧关系。
林朝这脑回路,以后真能找到共度一生的小郎君吗?
相处了十几年的姐妹李梧真心为她担忧。
喝完醒酒汤,林朝送两人离开的时候,李梧到底不忍心自已姐妹孤独终老,提点了几句。
“阿朝,你这个年纪,是可以操心起婚事了。早点儿看看,多看看身边,就能找到最合适的人。”
“我觉得,你说是要护住容乐的名声,这很对。但也没有人说,容乐未来的心慕之人一定会在意你的存在啊。”
“啊?什么意思?”
林朝不懂,她感觉今天遇到的难题比自已从前将近二十年的简单人生多了好多。
“你这榆木脑袋,我说,万一你们相久了,日久生情呢。再说了,容乐弟弟确实很好,抛开别的,如果你有些心思,给自已些机会也不是不行吧。”
“就是说,也没有谁说,你不能是容乐弟弟以后的妻主呀。”
容乐,夫郎。
林朝将这两个词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到自已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家门口。
从前容乐不在的时候,她一人从六岁长到十九岁,每个夜晚,这个屋里永远是黑漆漆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见一丝光亮的。
她吃百家饭长大,村子里其他人都会格外关心她。
可到底谁都是有属于自已的家,到了晚上,就会回到属于万家灯火中其中一户属于自已的小家里去。
里面没有她的一盏,因为她只是一个人,回到家,没人会等待她回来。
但是现在,林朝眼睛眨了眨,看向前方。
尽管祝乐容为不知原因的情绪生气,也还是担心林朝点上了灯笼,站在门外等待她的归来。
“林朝,是你回来了吗?”
祝乐容看不清远处的景象,一个人站在屋外有些害怕,连声音都在颤抖。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选择回到屋里。
林朝好像感觉到心中生出从未有过的汹涌的暖意。
“嗯,我回来了。”就算知道黑暗中看不见人,林朝还是一边回应一边点头。
这种归时有灯火等待的感觉让人感到眷念,就连曾经觉得自已什么都不需要的林朝也不禁生了些想要这个瞬间停下的想法。
她脑中不禁回想起李梧的话:‘如果自已有心思,是不是可以给自已一个机会呢?’
‘三子和小五好像都在暗示自已容乐对自已有意,如果他愿意,两人成为妻夫,以后有一个灯火处等自已归家的人,好像也很不错。
要不,试试?’
林朝想了想,小跑几步,走到祝乐容身边,与他并肩回去的路上,用自已粗浅的话语试探道。
“容乐,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啊?你觉得桐林村的女子都怎么样啊?”
祝乐容不明白她怎么会问这个,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思考。
‘她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难道是想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看自已相不相符?’
‘不对,’祝乐容两颊气鼓鼓,‘明明之前她还让王杉别说娶我做夫郎的事,怎么会短短几刻就更改说辞。’
‘好啊,说着怕耽误我的名声,我看是怕担心影响自已娶别的小郎君吧。’
‘可恶可恶。’
‘就算我不!喜!欢!(重音)林朝,也不能任她奚落。’
祝乐容难受得眼睛通红,又不想在林朝面前露怯,刻意仰着头,一副高傲姿态。
“我从前可是有许多许多女郎求爱的。我喜欢的女子,肯定是文武双全,温文尔雅,风流倜傥,家财万贯,有权有势。”
祝乐容处处往离桐林村大多数(几乎全部)女子不搭边的地方说,就是想告诉林朝自已有不少爱慕者,才不是好随随便便打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