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钟灵:“做好保密工作,这是你的责任,怎么救助高飞是我的责任,我们紧密合作,定能让他活过来,成为我们中的员。”
“韩立,开什么玩笑?就算他治好了,也是个残废、瘸子、脑残、小偷,对于我们还有什么用处?千万不要替英姐做决定。”
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以高飞目前的状态,完全可以很快痊愈。
他自身的能动性很重要,想让自己活着,自己就定能活下来。
又过了天,高飞睁开了眼睛,浑身有了力气。
黄姨看到他的时候,热泪盈眶,死死抓住高飞的手指,不肯放开。
王麻子恼了,揪着黄姨就往外走,直接把她推出去。
“现在病人身体动不动,就好像块捏碎了的面饼,你抓他的手,我半天功夫就白费了,给我滚出去!”
王麻子这种态度非常拙劣,但我不想怪他,只要他能救活高飞,就算杀了黄姨,她也愿意。
我在高飞耳边告诉他:“我是韩立,现在全力以赴救你,你必须好好配合,不要有任何其它想法。我向你保证,定让你变得跟从前样,而且越来越强。”
高飞只能简单地眨了眨眼睛,表示已经听懂。
我现在做的事,超出了风水师的范围,而且承担很大的责任。
兽医把人治死了,死罪难逃,而我作为帮凶,也是样。
高飞的嘴唇动了动,说了声:“谢……谢……”
就是这两个字,给我极大信心,让我明确看到了救活他的希望。
我走出静室的时候,王麻子还在训斥黄姨,手指缝里夹着华子,满嘴都是土话粗话,让黄姨滚得远远的。
黄姨手里拿着烟盒和打火机,老老实实听着,就好像是学生站在老师面前。
为了儿子,她可以给人下跪,当然也可以任由对方辱骂。
我走过去,推了王麻子把:“王叔,你这是干什么啊?人家年龄比你还大,你为什么说话不能注意点?”
“放屁,我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我跑这么远来救人,多么辛苦,容易吗?这几天,天天不敢合眼,就怕出什么意外,人也不过是牲畜,人的命也不过是牲畜的命……我费这么大劲,别人来搞破坏,换做是你,你同意吗?”
我不想跟他啰嗦,把钟灵叫过来,拿了十万块钱扔在他面前。
“王叔,赶紧闭嘴,好好把高飞救活,别这么多废话。不然的话,有钱没命花。”
我尊重他的医术,但不能尊重他的人品。
面对黄姨这样的老人,他都敢出言不逊,简直是太过分了。
“韩立,他妈的别不知足,我从山东到这里来,给这家伙治病,简直是损阴德!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把他治好,又这么犹豫,就是因为现在是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本来就该死的人,你们非得救他,而且把这个祸安在我头上……”
我突然明白了,王麻子说的是实情。
对于那些该死的人,不管是外国的死神还是中国的黑白无常,早已经守在旁边,就等着把他的灵魂带走,而我请了王麻子过来,硬生生从死神镰刀之下救活了高飞,等于是改变高飞的命运。
逆天改命,必受天谴,这是风水师领域最重要的法则。
我后退步,向王麻子深深鞠躬。
其实切都不用说了,对方以命换命,救了高飞,我们这些人除了感激还能说什么?就算让他骂顿也无所谓。
王麻子抽了口烟,呼地喷出来大团淡蓝色的烟雾。
“大侄子,我是看你的面子才救这个人,不是看在钱上。你出生的时候,我到过你家,你看着我,好像认识我样。那种情景,我终生不忘。有位道上的师傅说过,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个缘分,你用我,我就来,没有话。”
我知道错怪了王麻子,内心无比忐忑,向他深深鞠躬次。
“王叔,我说错话了,要打要骂全都随你,但请你定把高飞救过来。”
这个小小的插曲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能人异士,他们做事往往不是为了钱和名,而是为了缘分。
今生相遇的人,定是前世积攒的缘分,为了渡劫化劫而来。
每个人都会竭尽全力,越是聪明人,越懂得自己的缘分在哪里。
王麻子外表粗俗,但医术高超,只是不想让乡邻看到他的本来面目,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错怪他,罪该万死。
王麻子做的所有事情,别人都看不懂,就连我也觉得神乎其神。
高飞的身体虽然有了起色,但距离真正康复,还差得很远。
王麻子告诉我,就算有千年续断,也未必能救活,他体内的活力,已经被轮船上的黑帮硬生生打断,这口气催不起来,人就完了。
“王叔,到底怎样才能给他重续活力,让他活下来?他是黄姨唯的儿子,他死了,黄姨也就完了。”
王麻子摇头:“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问题,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如果上天决定带走某个人,医生和玄学大师谁都救不了他。韩立,我们只是普通人,你以为能够窥见天机,起死回生,那都是错觉。上天让你死你就死,让你活你就活。”
他直在喝酒,喝得满脸通红,刺鼻的酒味熏得别人无法靠近。
为了高飞,我还是强忍着:“王叔,既然从老家把你请过来,就是相信你能妙手回春,给高飞个活下去的机会。如果你都不行,其他人就更白搭了。”
王麻子哈哈大笑:“我知道京城里面这些所谓的中医大师,全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他们从古书上找到药方,自称是对症下药,实际全都是骗人的。种药方不可能适应几千万人,中国有十亿人口呢,如果本《本草纲目》或者是《千金方》就能治疗所有人的病,那中医这行业太容易了,西医直接吃屎去吧!”
这些话虽然说得粗俗,但却很有道理。
药方是死的,人是活的,同种药方怎么可能治疗几千、几万个活人?
中医大师们高高在上,随手开个方子,就收几百几千,把普通老百姓当做蝼蚁样践踏。
在我看来,只有王麻子这样的江湖人,才真正珍惜老百姓的性命。
只不过他的外表和谈吐,跟那些仙风道骨的中医大师相差太远,于是很多愚昧的老百姓,宁愿相信不治病的中医大师,也不相信能够治病的王麻子。
“韩立,告诉你实话吧,能不能救活高飞,我也没有数,只能是走步看步。你知道吗?那个老婆子愿意向我献出切,包括全部的家底儿,但我还是不敢答应。我这次救不了高飞,收了人家的东西,上天就得让我死。作为个医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也真的该死了。”
我急得皱眉,如果高飞死了,黄姨的确活不下去。
这是最大的麻烦,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老少,因为这个意外就起死了,这根本不符合医生和玄学的治病救人法则。
“王叔,你给想想办法,看还需要什么条件?我去求英姐,她定办到。”
王麻子冷笑:“英姐算什么,只不过是个有钱人而已。如果有钱就能治病救人,比尔盖茨和巴菲特不就成了医疗大师?韩立,我说了这么久,你小子怎么还是不开窍,现在治病救人,靠的是运气和玄机,不是钱。”
我没说测字的事,切都是缘分,缘分就是天机。
如果王麻子跟高飞有缘分,后者就有救了。
“韩立,你会不会看相?”
我犹豫了下,点点头。
“去看看高飞的面相,是早夭之相,还是长寿之相?”
我到了床前,俯瞰高飞的脸。
他的鼻梁很高,代表气势逼人,或者是才气逼人。
同时,他的眉骨很高,眼窝深陷,像是外国人样。
如果睁开眼的话,目光会格外深邃。
我看他的额头和下颌,光洁无纹,轮廓鲜明,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地方。
“王叔,他没有早夭之相。”
“能长寿吗?”
我再次审视,高飞的眉骨上面,又稀疏的长寿眉。两侧耳垂,微微凸起,厚实而不累赘。
如果按照普通相术来看,他算是个有福之人。
“不长寿,但有福。”
我照实说话,没有藏着掖着。
王麻子嘿嘿笑起来:“大侄子,你呀你呀,出来混江湖,还远着呢!别人让你看的,你就去看,但真正的问题,在看不见的地方,你懂吗?我给他治病,把自己的阳寿填到他身体里面去,他当然没事,对不对?”
他话里有话,但我时之间,无法领会。
我问了很久,王麻子也不说问题到底卡在什么地方,让我无法下手。
我从他屋里出来,黄姨坐在葡萄架下,个人出神。
她的手里握着串念珠,嘴里念念有词。
我走过去,黄姨睁眼看看我,又无奈地闭上。
对于她来说,高飞是唯的希望,这个希望破灭,她活着也就失去了意义。
很多人都是如此,把希望寄托在子女身上,想不到子女长大之后,这种麻烦更多。
她们因为希望活着,也因为希望突然倒下。
“黄姨,赶紧回去休息吧,我已经跟王叔说了,让他全力以赴,定救活高飞。”
“韩立,你是个好孩子,但刚才我也听见王大师说了,高飞的死活不在于医生和药物,而是在于他自己的命。”
我坐下来,想到过去老家的人经常说的句话,那就是人定胜天,意志决定未来。
可现在,我们都希望救活捞飞,但他很快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个年轻人做了错误的选择,就只能自己买单,怨不得别人。
黄姨继续说:“如果他死了,我就离开京城,带着他的骨灰回老家。我没把他教育好,活该失去儿子,遭受生离死别之痛,只是愧对他的父亲。韩立,你是个好孩子,千万要以此为戒,以后不要走错路,好好跟着英姐,创造个美好前程。”
黄姨的脸因为极度痛苦而扭曲,眼角的皱纹又深又长。
周以来,似乎老了十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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