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的确十分有趣，我相信在陈江南的心里也引起了波澜。

    果然，他笑着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都是否定的。昆仑宫绝对不是个生意，而是这个世界上个陌生的领域，对于它的探索，也许是年，也许是千年，人类就能看到它的真相，可是看到并不等于做到。人类要想知道昆仑宫的秘密，还得进行破解，那个时间就太久了。我不会参与你的任何项目，就像我说的，昆仑宫不是个娱乐题材，它跟人类的文明历史有关，你调侃传统文明，那就是对生命的不尊重。你们可以做这个项目，但定要记住昆仑宫是什么，是生命的起源是神魔大战的见证，而不是名胜古迹，任由你们参观。它跟世界上任何个观光圣地不同，它是活着的，有生命的，有尊严的，并且是个历史上无可替代的超级空间。”

    就在这间小小的会客厅里，陈江南阐述自己的看法，对于白鸥和高飞来说都是种启发。

    很多观点，我也是第次听到。

    对于昆仑宫，我们都有不同的认知，但是陈江南对此研究了很久，不管他是不是钻进了牛角尖，或者是被雕弓天狼局所困，他的研究深度无人能够相比。

    白鸥认真听着，随手记录，高飞却紧盯着陈江南的脸，正像他此前说的，他担心陈江南用另外套理论来误导他们，造成更大的麻烦。

    我已经成了局外人，把他们带过来，似乎就完成了任务。

    “你们都知道，昆仑宫就在昆仑山，但那是地球物理的空间，如果更上升步，恐怕就到了玄学世界，玄学直接再向上，还有十天的境界，所以无法知道每层有什么。人类社会的书籍在秦朝已经更新换代，焚书坑儒之后，我们获得的版本未必是原先版本……”

    我忽然觉得，他这些话发人深省。

    焚书坑儒在历史上是次断崖式的毁灭，很多文学家都说，过去的历史在那里消亡，今天的历史从那里开始，人人都不清楚古籍上说的是什么，都已经付之炬，被熊熊大火吞没……

    这是人类历史上次非常奇怪的改变，如今陈江南提到这件事，我怀疑他对于秦朝之前的历史也有所探索。

    人类穷极思维、穷极搜索之后，就会获得些难以言说的启迪，甚至无法用语言和文字来记录分析，只存在于某个人的脑海当中。

    毫无疑问，陈江南的智慧比普通人高出很多，进入那个境界必有所悟，我们现在谈论的问题已经超出了雕弓天狼局，就算把雷神他们叫过来，坐在边，也未必能听懂。

    当然，在长城脚下死去的刘笑也许能明白些，可他把自己的生命主动结束，只给我们留下了些未解之谜，如今只有陈江南坐在这里，他说的话，将会成为历史上无可辩驳的证据。

    “你们知道吗？突破物理空间，到达玄学空间，是人类百十年寿命里面最难做到的，可是到了那层，仍然没有登堂入室，只是站在玄学意义的边缘。人类物理学家说到多维世界，跟我所说的十天的境界差不多，有共同之处，假如古人的理论正确，而现代人的研究荒谬，那就证明十是多维世界的尽头……”

    我缓缓地点头，认为陈江南说的很有道理。

    理论上说，多维空间也是有尽头的，不可能无限繁衍，古代人对于某个领域的数字化点拨，肯定是有真实意义的，而不是随口说。

    白鸥还想问问题，被陈江南用手势阻止：“你刚才已经问了所有的问题，问题之外，不用再问。那就是你所有的困惑，我来解答你的困惑也就够了，否则，我们的谈话永远没有尽头。我在昆仑山遇到的切，对我来说是次考验，也是生命的直接拷问，当生死悬于线，我的头脑无比清楚，就知道，鹰群为什么从山谷里飞起来？老鹰身上坐着的又是什么人？那切属于另外个世界，就算我说出来，你们也不会懂，而且大惊失色，认为我是在哗众取宠，编排故事。想想看，当代人看封神演义都觉得是神魔小说，假如在焚书坑儒之前，那就是历史的真实记载，你们怎么看？”

    高飞笑起来：“当然很有可能，现代人看的神魔小说，就是古代人的历史。我们以为的十昆仑门徒也真实存在，他们曾经是站在正义的方抵抗恶魔，最终留下片段历史，人类根据这些历史再演绎小说，对不对？”

    高飞以为，自己的理解已经接近了陈江南的叙述，实际上对方微微笑，又轻轻摆手：“那不可能，部封神演义并不能描述过去的所有历史，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们现在的思维已经无法理解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不管是语言、文字、图画，都跟那个年代相差甚远，我们以为的知识跟过去也无关。”

    高飞张了张嘴，还想再问，却没有问出来，因为他不知道陈江南说的是什么意思，似乎已经回答了他的提问，但似乎又什么都没说。

    我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知识结构完全不同，就好像大学教授跟小学生之间的对话，根本说不到起。

    即便大学教授用最浅显的语言来解释个问题，小学生也目瞪口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白鸥叹了口气，合上了记录本，这些话她记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陈江南说的是另外种事情，根本无法用语言沟通。

    我们个人忽然之间沉默，都没有说话，在脑海之中各自思索着陈江南已经说过的那些事。

    他到了昆仑山，的确是经历了生死难关，回到这里之后，普通人以为他养好了伤，还会去昆仑山继续探索之旅。

    假如是怯懦的人惧怕死亡，就会彻底改变自己的行为，打道回府，不再追究。

    可是，陈江南坐在这里向我们描述的时候，他的神态十分安详，似乎已经获得了很多，只不过不愿意向外界披露。

    陈江南又说了很长的段话，但那已经偏重于哲学，枯燥至极，无法描述，就好像他是个大学教授，正在台上照本宣科，说的那些话，都是我们不感兴趣的。

    直到最后，陈江南指向我：“韩立，你还可以问个问题，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困惑，假如你踩着我的肩膀向前走，或许就能明白昆仑宫的终极意义。”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这是我的自尊，也是我的自卑，在很多时候，我面对这些难解的问题，总是想自己找到答案，而不是依靠别人的传授。

    父亲说过，玄学上的很多问题如果强行传授，就会只知皮毛，不知道内部逻辑原理，到时候无法应用，造成个人知识结构上的硬伤。

    所以，进入玄学世界，定要每步都是自己探索，不可应用前人的成果，更不能走捷径。

    陈江南叹了口气：“韩立，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年轻人，我本来想带你起去昆仑山，但后来改变了主意，当时觉得陈氏家族拥有昆仑山全部秘密，不应该向外人透露，可现在我的心态已经完全改变，那时的自己真是愚蠢，昆仑山的秘密处于全人类，个小小的陈氏家族，有什么能力涵盖这切？就像当时祖辈说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陈氏家族做过的那些事，后代人也可以做……”

    他说的话无限接近于焚书坑儒的年代，而我们所知的陈氏家族历史，只能追溯到唐宋之间，看起来陈氏家族隐瞒了很多，甚至是故意放出个错误的版本，任由外面的人研究。

    此前我过来的时候，陈江南奄奄息，似乎挺不过这次劫难，可现在他已经说了个小时，仍然没有倦容。

    这就证明，神医的手段果然了得，把个濒临死亡的人硬生生救了回来，而且给予他极大的信心，让他从颓废的模样变成了现在是相当自信，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白鸥感叹：“陈先生，我们本来是看笑话的，知道你奄奄息，就快死了，所以龙王说，要积极抢救那些秘密，免得被你起带入棺材。但现在看来，你活得很好，昆仑山之行也没有给你留下阴影，龙王的判断完全错了，我回去告诉他，他定大失所望。”

    陈江南微笑：“江湖上很多人都传说，我被乘坐大鹰的鬼神砍了刀，头快掉了，实际上那刻生死对我毫无意义，当个人灵魂出窍，身体受到再大创伤都无所谓，定会慢慢恢复，因为我的灵魂是完整的，个普通人永远体会不到灵魂出窍的味道，在那刻，我与昆仑宫是相通的……”

    我吃了惊，这才发现，此前谈论的都是皮毛，他真正领悟到的东西就在这里，灵魂出窍之后，在伟大的昆仑山，果真可以进入另外层境界，与十门徒在起。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但面带微笑，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已经看到了我内心的想法。

    这让我更加吃惊，只有获得了天眼通、开天眼的人才能做到这些，而我面前的陈江南应该不具备这种能力，但他点头，分明就是觉得我的想法很对。

    我有些慌神，也十分尴尬，额头上立刻冒出冷汗。

    白鸥站起来：“陈先生，你已经告诉我们很多，现在我们回去向龙王汇报。”

    高飞也跟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对于陈江南十分佩服，但表面上如此无理，是他个人修养所致。

    我也起身，陈江南摆了摆手：“韩立，你再等等，让这两个年轻人出去放松放松。”

    白鸥和高飞同时看着我，全都皱起了眉，看起来，他们知道陈江南还有秘密要单独告诉我，把他们排斥在外，有些不服气。

    两个人出去，陈江南轻轻叹气：“韩立，你真是聪明，我说到灵魂出窍，你就明白，那是个分界点，我真正获得的秘密不是刚才说的，而是那些无法说出来的……”

    我觉得自己头脑突然恍惚起来，因为受到了他的启发，人类世界争夺的切，不管财产还是名利，全都是现存的物质，当灵魂出窍，接触到更高层的东西，对于人间切就不再留恋。

    陈江南之所以表现出这种坦然自若的状态，也跟他的超级顿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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