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女士又向我提供了十几幅大雪山的详细地图,全都是由特种部队亲自绘制,精确度达到了极限。
“韩立,按照这些地图去走,偏差不超过五米,所以说,如果那位金主在黑风洞留下了一些线索,你一一拍摄,做好记录直接传给我,我向上级汇报,最后就算找不到人,这些也算是你的成绩。”
我笑着表示感谢,她其实想的很周到,如果我们一无所得,把这些资料按部就班的交上去也能交差。
最怕是到那里什么都发现不了,大自然直接把那个金主吞噬了,那我们就有苦说不出,最后,还得遭受惩罚。
我本来要把英姐留在京城,可是她打定了主意,要跟我一起去:“韩立,我们同城死共进退,如果你出了事,我在这边也坐立不安,不如一直陪着你,大不了有了危险,你顶在前面,我作为后援。”
我没办法只能同意,这就是我和英姐之间的相互关心,每个人都惦记对方,但都想为对方留下退路,甚至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只要对方安全。
我们到达了大雪山的时候,正赶上一场暴雪,整个山峰都被封闭,连直升机都无法行动,所以只能够在山脚下的酒店里暂时落脚,等待天气转好才能上山。
正是因为这种情况,我就判断那位金主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山上的温度极低,到了夜间,摄氏零下六十度左右,即便那位金主有超级的防寒设施,也会被冻成冰块,就像此前那些攀登大雪山的登山家一样,出了任何差错后都会瞬间丧命。
我和英姐安顿下来,我们立刻召开两人会议。
“韩立,既然金主死亡的可能性很大,那我们就不要急在一时,做好一切准备才能登山,不然,恐怕出错,不管白女士催的有多急,我们慢慢来。”
英姐这一次如临大敌,已经动用了她在西南小国所有的江湖力量,至少有一百二十人向这边集结,同样作为我们的后盾。
她甚至做好准备,如果金主死了,我们受到上级的惩罚,两个人都被抓起来,那这一百二十名朋友就会立刻抢劫监狱,把我们救出去,从此以后流浪江湖,四海为家。
想的多一点,狡兔三窟绝对没有错,我相信英姐的安排,不会是无的放矢,她以前跟白道力量打过多次交道,一旦出现问题,再准备就晚了,所以只能未雨绸缪。
在英姐看来,白道力量对于那位金主的纵容,已经是刷新了记录:“韩立,过去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动用这么大的大部队,帮助他进行探险。过去陶先生曾经给了我们金主的一些资料,但都闪烁其词,并不是多么详细,如今看来那些资料的大部分都是造假,根本不值得相信。要想知道金股的全部资料,那都得去问白女士,当然她也未必肯说。韩立,现在你应该明白。永生者的事业有多么强大,每一个国家的高层都在寻找永生,一旦有人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就会成为其他人的众矢之的。”
我笑起来这一点当然能够理解,如果每个人的寿命都是一百五十岁,假如有一个人突然达到了八百岁,远远高于其他的国家上层,那么这个秘密必须遭到抢劫。
这就是人性之恶,宁愿所有人只活到一百五十岁,也不愿某个人单独提高自己的寿命极限。
“英姐,你相不相信人类的寿命可以无限提高极限,像彭祖活到八百岁,甚至可以无限永生,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一个动物,一个机器,只要能够更换那些坏掉的零件,当然可以永生下去,对不对?”
英姐点头表示同意,其实同样的问题我们过去就讨论过,假如永生可以成为公式化的东西,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有钱人都可以做到,那就不必再争来抢去。
关于金主的身份,英姐又提出了一种可能,他本来就是某一个小国的皇亲国戚,所以他对于我们来说无比重要,不能死在大雪山,很可惜这个人过于自负,所以才会出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遵守上面的命令,做这一趟大雪山之旅,至于结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我和英姐相视而笑,这就是白女士没有说出的潜台词,既要堵住其他人的嘴,又不能来的太快,真正把人救活。
这种微妙的关系,经常跟白女士这种人打交道,才能听得出弦外之音。
终于,我和英姐冷静下来,也有了说笑的闲情逸致。
毕竟从京城到这里来,这一路太紧张了,因为每隔五分钟,白女士就会打一次电话,询问我们的行程,幸好有这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终于让我们有喘息之机。
我和英姐吩咐酒店前台送了一瓶好酒,然后我们两个人坐在露台上,面对着西北院的大雪山,喝酒谈天,这种美好情形在京城根本无法看到。
大雪山是如此巍峨,绵延高耸,仿佛天际屏障一样。
“韩立,很久之前在娱乐圈里,曾经有人试图拍摄大雪山题材的超级大片,但最终还是放弃,我曾经想过操盘那个项目,于是跟着金主来过这里十几次,那时候想不到会遇到你这样的知己、朋友。”
我们面对着大雪山的高山,喝酒谈天。
我其实也感到深深的荣幸,跟英姐在一起才发现,真正的江湖人都是孤独的,但是遇到红颜知己,就能扫除这种孤独,过上不一样的人生。
我们在京城遇到了那么多人,几乎每一个人都有极大的**,**不能满足,最终过的并不如意,甚至为了追求的那些飘渺目的,而孤注一掷献出生命。
我们一起举杯,彼此祝愿,希望能够这一次平安回去,为永生者的事业增砖添瓦。
英姐其实并不相信永生,过去她就说过多次,在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的对比中,她选择了后者。
“韩立,如果人类可以永生,那么这个世界的规则就被打破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理念,除了彭祖之外再也没有永生者,我们不要做这种破坏规矩的人,即便是知道了永生的秘诀,也要把它永远的留在大雪山。”
英姐的这种想法第一次向我流露,让我大吃一惊,立刻向她抱拳拱手,肃然起敬。
因为我想的也是如此,即便我们通过寒风洞知道了永生的终极含义,甚至是百分之百能够做到的方法,我们都不会向外界传送,而是选择引爆炸弹,让大雪山那些永生者的棺材付之一炬,永远的埋藏这个秘密。
人类世界的基本结构刚刚稳定下来,本来就脆弱不堪,假如把永胜的概念附加其上,那么整个世界的规则就坍塌了,人类刚刚脱离于水火倒悬的尴尬局面,又要卷起另一场世界之战。
英姐告诉我,在她从京城动身之前,很多朋友已经通过各种渠道跟她联络,并且警告她,如果永生者真的出现,那么下一次世界大战就要开始了,就好像不死勇士的争夺战一样,我们要做灭火者,而不要做纵火犯。
英姐没有告诉我这些,直到现在,我们两个人悠闲相对,她才说起这个话题。
“韩立,至少有七个朋友告诉我,千万不能纵容自己,为了一点点希望的利益和名誉,就把人类的命运推向不可知的境界。这几个人都是各个小国的哲学最高长官,他们明白人类历史为什么战争?为什么和平?又为什么彼此对立,彼此和解?就是因为各国发展水平相同,谁也不可能完全的控制对方,一旦在大雪山发生永生者、争夺者,就会如同飞蛾扑火一样,这里就会变成大战的导火索。”
其实这些话题英姐根本不应该跟我说,那七个人联络她的时候,都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向外透露,不然的话就会很麻烦。
也就是说,这不是什么新闻,更不是什么可以卖钱的线索,而是非常严肃的话题。
“韩立,你同意我的观点,我真的无比欣慰,就是因为我们两个一直以来,同生死共进退,我不想隐瞒你,更不想背着你做任何事,甚至不想将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你。”
我轻轻的拍着桌子,因为我心里想的也是这些话,之所以答应白女士要来大雪山,是因为我接到了另外的通知,那些特殊人物告诉我,必须要来把这个秘密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里,同时在合适的情况下要不露痕迹的销毁它。
这些人同时告诉我,永生者博物馆的建立,不过是华众取宠的一部分,根本不用管它,建不建这个博物馆都不会影响到人类社会的进程。
与此相反的是,我们不可能放弃大雪山的永生者棺材汇聚地,真正的永生者秘密就在那里,如果能够读懂各国语言,识别那些文字,永生者的秘密就呼之欲出。
他们向我透露的是,这位金主从小就是语言天才,他甚至能够自己创造学习语言的捷径,任何一种从未接触过的语言,都能在十日之内获得融会贯通,正因如此他才敢来大雪山,最终目的就是识别那些棺材上的所有文字,让每一张裹尸布都成为解开永生的秘密的线索。
这件事已经让这些人头疼不已,他们无法阻止金主,更无法使用一些明面上的手段达到这个目的,所以,只能通过民间高人,比如我这样的,抵达寒风洞,替他们做事。
正是由于这个学业,由于这瓶酒,我和英姐才吐露心扉,彼此明了我们肩上背负的任务。
既然话已经挑明,我们以后的探索之路就完全重合,再也没有任何隔阂之处了。
为了这件事,我们举杯,共同祝愿,平安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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