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这些年轻人又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王元璟心中有一丝阴翳。
他下手重了!
这些人实属罪有应得,下手重一些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种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估计压制不了多久了。
王元璟望着白骨胸前的那一颗浑圆的红色宝珠心中暗暗想道。
白骨流光已成,自从燕京回来,他用观想图上的行炁之法,从一抹热气开始,到粟米大小的红光,再到现在胸前生发出一颗浑圆的赤练宝珠。
这个过程总计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而后又用这颗浑圆的赤练宝珠令整个白骨娑婆世界都染上红光,最后将所有光通通收入自身骨体之中。
这一步又花了三个月的时间。
总计半年多的时间,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期间花销全靠一次无意中在薛幡床底翻到的私房钱。
总算赶在弹尽粮绝之前,将这白骨流光给修成了。
然而接下来的路却断了。
王元璟不知道那消失的观想图中有无这第四重白骨生肌的法门。
但观想图都没了,想这么多也无用。
白骨观的路断了,师兄涂君房也那边也没有头绪。
说起来,这第四重白骨生肌观的理念倒也简单,就是让白骨生出血肉。
可知晓理念不代表就能练成,不然那五雷正法也不会成为天师府的不传之秘。
哪怕是异人的世界也要讲究基本的逻辑,并不是什么什么都靠俺寻思就做到的。
再给王元璟一些时间,让他再积累一段时间,等到他对这个神奇的世界有了更深的认知,他未必无法逆推这第四重境界,可惜......
“我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啊!”
王元璟有些感慨地道。
刚刚那些年轻人才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王元璟坐在躺椅上发了会儿呆,越想越气......
当即进入内景中。
“出来!”
“......”
片刻后,王元璟一脸神清气爽地出了内景。
“解铃还须系铃人”
谁惹出来的祸就找谁!
自从能够进入内景之后,这仨货每次捣乱影响他的情绪或者让他做恶梦,他都会进去和她们友好又公平地切磋一顿。
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但是起码他王某人念头通达了。
出了内景之后,萦绕在王元璟心中的那一抹不愉快也烟消云散。
他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明月......
“罢了,哪怕白骨观圆满,这三尸的问题一样要解决。”
“若是过于纠结,反倒不美。”
王元璟长叹了一口气,却感觉心中一阵轻松,仿佛一层束缚住心灵的枷锁在这一刻彻底打开。
“......”
一直以来,他都太依赖白骨观这门功法了。
而事实上他的精力也最多是置于其上,却是有些舍本逐末了。
白骨观再好,它是技、是法,却唯独不是道。
“但是道是什么呢?”
王元璟有些犯难了,望着窗外的明月,开始回顾自己穿越之前到穿越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车祸、获救、修行、游历......
这些记忆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脑中闪过,他隐约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把握到了什么。
“道!道!道!”
“道可道,非常道!”
莫名地,他突然想起这句道德经中的开篇之辞,他看向地面,想起了自己游历中所见和所闻。
原来......
“原来道一直在脚下,是我忽略了它!”
王元璟讷讷自语道。
“若是将自身的性命打磨得像老天师那般,管他什么三尸心魔,又岂能乱我心神!”
“只要我不愿意,她们就只能被囚禁于内景世界之中。”
“如果老天师还不够,那就变得比他更强!”
“这就是涂君房所说的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
“所谓孙悟空!守赤子之姓(性),求悟空之命(命),心猿坚固,道阻且长,这才是消除三尸九虫的法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元璟眼睛愈发明亮,心中之喜无法用言语形容,一股无形的气势从身上升腾而起。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天上的明月与得志的少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副无比和谐的画卷。
“......”
过了一会儿,王元璟将自己一身气势收回,嘟囔嘴道。
“今儿个老百姓高兴,再进去内景打那仨夯货助助兴!”
......
次日。
那海蛎摊的陈姨上门来购买纸钱等物事,她要和家里人上山去扫墓。
望见王元璟之后有些惊讶。
“小王你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
陈姨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有啊,怎么了吗?”
王元璟摸了摸后脑勺。
“总感觉你今天很不一样。”
陈姨摇了摇头。
有这么明显吗?
王元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哪里不一样了?陈姨你要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我送你两架纸车,再给你整俩纸人,到时候下面的先人看你心诚,保不定给你添俩大胖孙子嘞!”
在香车美人和大胖孙子的诱惑之下,陈姨还是妥协了。
她想了想。
“以前的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比以前轻松了。”
“还有吗?”
陈姨斟酌了一下。
“比以前帅了,算不算?”
“好眼光!”
王元璟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将“美人”撂在“香车”上送到陈姨手中。
自己以前可不就是心里揣着事情吗?
哪怕嘴上说着不在意,但是心中又岂能真的不在意?
三尸神的存在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追赶他一般,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这样子卷自己呢?
直到,他才真正能用平常心来看待三尸神显化这件事情。
能拖延自然是好的,自己毕竟只是一个新进的初学者,达不到那种坚定不移的心境,修行的道路任重道远。
若是不能,那坦然面对就是。
“难道三尸显化之后道就不走了吗?就不修行了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无他!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个精彩纷呈的异人世界,不留下自己的一点痕迹,王元璟却是怎么也不甘心的。
“现在扫个墓都弄得这么体面了吗?”
陈姨拿着手中的香车美人,有些无语。
“那可不,大家都用,难道你不用?”
“别人家烧的纸钱都是几万亿,难道您还用那几百块钱的?”
“您如果非要的,我这里倒也有。”
说罢,王元璟拿出一叠面值百元的纸钞。
“物价就是这帮人哄抬起来的!”
陈姨不满地道,不过却是没有接过王元璟手中的纸钱。
一百?
看不起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