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虞青羽总不会把齐愿也给解剖了。
就像是现在所表现的那样,真的只是在进行例行的体检,目的是确保现在齐愿的状态良好,能够支撑进阶而已。
很快,就在虞青羽那精湛的诊疗技术之下——主要是验血外加照ct,没错虞青羽甚至在自己的工坊里配置了一台ct机,也不知道她准备用来干什么。
齐愿的整体身体状况就已经明了——总之就是非常健康!
心脏,肌肉强度,骨骼密度在超越常人十余倍的情况下依旧保持着十分稳定的水准,心率,血压也完全正常,甚至连一颗蛀牙都没有。
就是体重达到了令人发指的170公斤,bmI指数直接超过四级肥胖一倍还要多。
虽然对于偏重于身体强化的灵能力者来说,这也很正常,毕竟骨子里就已经掺杂了不少合金成分,但齐愿刚刚上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肝一颤。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这个分明奇幻的世界里面,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就这么讲科学呢?
而除此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很完美。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还是像之前一样在身体上画炼成阵吗?”齐愿一边穿回上衣,一边好奇发问。
“不止!”虞青羽摇了摇头,“之前第一位阶的刻印只是打一个基础,零敲碎打而已,第二位阶刻印的铭刻除了矩阵的引导,还需要一些比较深刻的方式了。”
而就在齐愿好奇之际,虞青羽边凑到一旁,伸手按下了一个钢制的大箱子上的按钮,很快随着层层封锁的开启,一股惊人的寒气扑面而来,而在那箱子最中央,一支带着经营水珠的试管缓缓升起。
那里面漂浮着一滴血液,一瞬间,齐愿的喉头轻微蠕动了几下,即便度过了发育期,这滴血液也对齐愿有着十分强烈的吸引力。
这滴曾经白羽涅送来的血液后来经过虞青羽的检测,已经判明了,这是深境的某种新发现的蛇形神话生物的鲜血,而更关键的是,由于是新发现的,至今这种生物还没有被列入保护法。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钻了法律的空子。
或许得益于箱子内部液氮的超低温保存,这滴血液至今仍旧保持着原有的光泽,散发的磅礴气息的同时甚至让齐愿有种错觉,这就是刚从生物体上抽出来的
摇了摇头,清空自己的奇怪想法,齐愿看向虞青羽,“所以你说的比较深刻的方式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啊。”虞青羽伸出戴着防冻手套的手轻轻取出那根试管,轻轻晃了晃,但试管中的血珠依旧顽强悬浮在正中。
“把这滴血打进你的体内就行了。”
说着她又伸手一指那张解剖台,“好了,麻溜点再躺上去!”
“……”齐愿。
早知道他就不这么快起来了。
没办法。他最后还是挽起袖子躺了上去,一伸手,一闭眼,整个人好像是要接受火化的样子。
“你动手吧!”他说的决然,好似要慷慨就义一样。
虞青羽嘴角抽搐着一下,无视了很多戏的齐愿,伸手一挥,便有一根输液管凭空抬头,然后针头的那一侧头也不回地扎进了齐愿的小臂,而另一侧则再虞青羽的引导下刺进了试管。
就像是破坏了某种脆弱的平衡一样,当密闭的环境被破坏,本来悬于试管中央的血液瞬间被引力拉扯坠落。
但很快就被自凭空迸发的吸力拉扯进入输液管。
一瞬间,齐愿只感觉有些凉,这是自然的,毕竟那滴血液刚刚从低温储存的状态中拿出。
但下一刻,齐愿就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
之所以是感觉,是因为齐愿现在的状态很奇妙,他似乎昏迷了,但却诡异的保留了意识,而这保留下来的意识又不在他的躯壳当中。
他仿佛化作一片雨云,在高空之中漫无目的地飘荡,任凭风将他的庞大的身躯推动,走向远方。
蓦然的,雨云齐愿停下了,但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因为他能感受到风依旧在吹,但他就是诡异地停在了空中,不晓得是受到了无端力量的牵引,还是出于齐愿自身的意志迫使自己停下。
齐愿分不清,毕竟他只是一朵随风摇摆雨云。
或许是雨云的结构根本不足以承载一个人的意志,齐愿的思绪开始出现了短暂的迟滞,还有莫名的发散。
他似乎忘了什么,又好像没忘。
说起来,自己到底是齐愿,还是一朵会思考的雨云来着?
而且话说,一般的雨云会思考吗?处于数千米高空,雨云齐愿陷入沉思。
然后,他就开始产生疑惑——思考,是什么,意思来,着?
还有,疑 惑 又 是 什 么……
迟滞到近乎凝固的时光里,其实并不存在眼睛的雨云齐愿不经意地‘看’向了下方。
即便是数千米的高度,雨云齐愿依旧能望见,宽广的道路,耸立的楼房。
只是一眼,‘城市’这个词汇就浮现在并不存在大脑的雨云齐愿的脑海。
而紧接着浮现的是‘津海’这个词。
所以遇到城市该干什么来着?
雨云齐愿不知道,因为他是只是一朵雨云,会做的也只有降水。
于是,今夜万里晴朗的津海市,有雨水落下。
……
在院子里路灯的照射下,满是落叶的古旧宅院显露出它倾颓破败的面目。
依稀能看出这是别墅的户型,只可惜曾经光鲜亮丽的墙皮早已脱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层的爬山虎,而在那别墅铁门之后自然也只有同样破败的院落。
随着天上暴雨落下,这里就更显寂寥。
只是在这看起来就少有人烟的环境里,别墅的二楼却亮着一盏灯。
盖因这里就是白羽涅的居所,即便是社保局也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审查长到底家住何方,因为没有人看见过她下班的景象,当然上班的景象也没有……
所有人只知道无论多早赶往社保局,白羽涅永远都在办公室,或许在处理文件,又或许只是在喝一杯咖啡。
在经历了白羽涅审查长其实会分身术,白羽涅是三胞胎姐妹在轮班,白羽涅其实是社保局的地缚灵等诸多不靠谱的猜测之后,大家开始逐渐认为白羽涅每天其实就住在社保局了!
白羽涅当然不住在社保局!
虽然她确实很少回到自己的居所,但偶尔也会回来看看。
而这栋别墅则是白羽涅在刚调任过来时买下的,原因是看上了它清净,而外面那些残破景象也并非是她没有财力修复,只是单纯觉得没有必要罢了,毕竟他一个月回来的次数甚至比不上齐愿没有去他办公室蹭空调的次数。
但今天恰好,她心血来潮回来了!
在二楼书房柔和的灯光里,难得换上了一身休闲服的白羽涅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审视着自己刚才自己提交上去的关于洛沉的后续调查报告。
这是她的习惯,小心修改自己的措辞,从不给那些闲的蛋疼的同僚抓把柄的机会。
只是蓦然的,她回头看向窗外,看着那自天而落的暴雨,微微皱眉。
她莫名觉得这场雨……不太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