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丝线洪流从浮雕大门的缝隙中翻涌而出,眨眼间像是潮水般铺满杨牧犬等人脚下的地面,而且还在向身后的长廊蔓延。
杨牧犬等人一惊,下意识的后退,让双脚避开这些丝线洪流。
“这是什么?”
哪怕是身为第八殿堂的杨牧犬,对浮雕大门后的情况也一无所知,此刻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试图将目光看向打开的浮雕大门缝隙,寻找传说中首席的身影,却只能看到一片雾蒙蒙。
“首席的苏醒,需要时间。”第二殿堂平静开口,“我们该离开了。”
“离开?去哪?”
“首席在回收自己的领域,红尘基地,马上就要消失了。”
杨牧犬一怔,再度看向那逐渐覆盖整座红尘基地的丝线浪潮,难以置信的开口:
“红尘基地会消失?”
“准确的说,不是消失”第二殿堂停顿片刻,
“而是与首席同在。”
红尘界域。
一道虚幻的门户在高空打开,几道身影接连从中闪出,急速向下坠落!
“去他的浮生绘!!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呼啸的狂风从红心9耳畔掠过,他当即破口大骂,“把门开这么高!是想摔死我们??”
此时黄昏社众人几乎与云层等高,这个高度摔下去,是个人都得被砸成肉泥,第二殿堂将门开在这里,无疑是藏了些心机的他当然知道这种小手段杀不了黄昏社员,但恶心一下总是没问题。
陈伶自然是不怕摔死,但也没有直接动用云步,因为他看到梅花J动了。
人群中,梅花J一只手按住魔术帽的帽檐,轻轻念了句什么,众人的身形便如同羽毛般轻盈,坠落的速度急速减缓,最终稳稳的接连落在地面。
“呼总算是从虎穴里闯出来了。”简长生拍了拍胸脯,整个人放松下来,目光环顾四周,“这是什么地方?”
“不是红尘主城,应该是周围的某个小镇。”
陈伶仔细看了一圈,虽然建筑和道路都差不多,但这里也不是柳镇,应该是第二殿堂随手开了一扇门,根本没管将他们丢到了哪里。
就在众人还在观察环境之时,红心9已经走到陈伶面前,盯着梅花8那张昏睡的面孔看了许久,皱眉问:
“这小子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就是晕过去了。”
“但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人也瘦了一大圈”红心9扭头对楚牧云喊道,“碎尸楚,快过来给这小子看看。”
听到“碎尸楚”三个字,楚牧云的脸色一青,虽然极为不愿搭理红心9,但还是径直往这里走来。
他掰开梅花8的眼皮,秘瞳的微光自瞳孔中一闪而过,随后淡淡道:
“神经衰弱,精神透支,应该是太久没有休息了其他的没什么。”
“那他怎么睡着了,还一副痛苦的样子?”
“不清楚,可能是在做噩梦吧。”
“啧,你行不行啊碎尸楚,孩子还在长身体呢,你得给人家认真看啊。”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吗?”楚牧云甩了甩手中的刺锤,银丝眼镜下的目光闪过一抹寒意,“还有,别天天碎尸楚碎尸楚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怎么,你这外号我也没取错啊,谁家医生给人治病,是先把人打个半死的?”
“这叫破而后立,你懂什么?”
眼看着红心9跟楚牧云针锋相对,一旁看戏的白也无奈摊手道:
“怎么又掐起来了刚才不是还挺团结吗?”
“那不是为了救红心6梅花8?”
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随后又猛地盯着彼此,目光在虚无中都快碰撞出火星。
陈伶:
陈伶算是看出来了,对黄昏社而言,团结只是偶尔,内讧才是刚需这样一个充满各种奇葩和疯子的组织,社员怎么可能和和气气的相处?别的不说,一个红心9,就可以把所有人搞的鸡飞狗跳了。
也是在这时,陈伶的余光看到人群边缘的黑裙少女,迈步上前:
“轻烟,这次多亏你了。”
“能为大人效劳,是小女的荣幸。”柳轻烟略微低头,轻柔开口。
“现在界域之战开启在即,红尘界域已经不安全了。”陈伶看了眼还在内讧的黄昏社众人,“你跟我们一起闯过红尘基地,也算是自己人如果你没有要紧的事情,跟着我们行动,或许反而更安全一些。”
柳轻烟一怔,她注视着陈伶的眼睛,突然问道:
“大人,您是想要我加入黄昏社吗?”
“不,我只是给你一个建议,让你暂时不会陷入危险加不加入黄昏社,我说了不算,这取决于黄昏社高层的想法,和你自己的意愿。”陈伶顿了顿,
“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黄昏社在人类界域内的口碑,你也是知道的,加入黄昏社这个行为本身,就意味着与危险共舞其中利弊,你自己权衡。”
柳轻烟低着头,像是陷入沉思。
铛!
一阵雄浑钟鸣从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与其他黄昏社员的争论。
这一刻,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后同时看向钟声传来的方向。
铛!!
这钟声传来的方向,是在小镇之外,但钟声的覆盖范围却足以笼罩周围十余座小镇,听到这钟声的瞬间,小镇中的居民们眼中都浮现出茫然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这种钟声。
铛!!!
“灾钟?”简长生听到这熟悉的动静,有些惊讶的开口,“怎么又是三声又有大规模灾厄入侵了?”
“不,不对”方块10的眼眸微微眯起。
短暂的停顿后,第四声灾钟好似惊雷,轰鸣作响!
铛!!!!
四声灾钟,一声更比一声嘹亮,最后的这一声与前三声的余浪交叠在一起,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响!
“人类界域自从设立灾钟以来,一共就定义了三种情况,一声代表小范围灾厄入侵,两声代表中等威胁程度的灾厄入侵,三声代表极度危险的大范围灾厄入侵因为在当时的理念中,人类设想的最大灾难,就是灾厄。”
“第四声灾钟,从来没有被定义过,但现在它发生了,而且比三声灾钟更加危险。”
“谁能想到,带来这场灾难的,并非是灾厄”
“而是人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