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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能地眯起了眼睛,抬起手遮挡着刺目的光线,好让人类的瞳孔逐渐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明亮。
雪依旧在不停地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是无数细小的白色羽毛,轻盈地落向大地。
原本熟悉的街道、树木、房屋都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纱衣,无瑕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在来到这里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既陌生又美丽,简直要让人忘记了如何呼吸。
我注意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结成一小片雾气,转瞬即逝的模糊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雪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触碰着眼前的玻璃,触感坚硬而冰凉。
指尖传来的触感既真实又遥远,一时让我有些恍惚,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那场梦境的延续。
突然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与孤独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与此同时,视野中的画面一阵天旋地转,我后退两步,试图远离那片令人心悸的雪白世界。
后退的过程中,我重心不稳一阵踉跄,好在及时扶住了一旁的高背椅,才勉强避免了摔倒的结局。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与狂乱的心跳,感受到冰冷的空气流入肺部,带来一丝清醒。
我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默默告诉自己:必须先冷静下来,搞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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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窗户后,我披上床上那条单薄的毛毯,兀自裹紧了一些,试图以此抵御房间内的寒意。
我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无声加油鼓劲,希望接下来能找到一些线索,确认当下的情况。
首先,我来到了卫生间,然而镜子里的倒影让我失望,表示着我依旧被困在原来那个人类的身份里。
但我并未就此放弃希望,转而站在卫生间中央,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呼唤希珀尔的权柄。
然而,除了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一切都寂静无声,我的力量并没有因为梦境的改变而恢复。
失落地叹息一声后,我离开卫生间,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视线投向了墙壁上的挂钟。
结合外界明亮的天空,我突然意识到:按照平常的作息,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正准备出门上学。
这种想法让我有些怅然,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自己的努力终归是海中一捧徒劳无功的浮沫。
但我很快就摇摇头,将这泄气的想法甩出了脑海,明白眼下尚且还没到真正绝望的时候。
毕竟,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已经证明了某些事情确实发生了改变,也许离开的线索还在等着我去发现。
似乎是为了回应我这番想法一样,接下来,我的注意力就被挂在床头的那本日历给吸引了。
我还清晰地记得,自己买下这本日历的目的,是希望能够利用它来跟踪这个梦境世界的时间变化。
在回忆之中,在买下它的第二天清晨时,我按部就班地撕下旧的一页,露出了新的日期。
那时日历的一切变化都显得如此正常,日期也不过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往后推进了一天。
然而,这场梦境的发展总是不合常规——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不如我所愿。
当我进入教室,看到值日生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写下的日期时,发现它与自己的日历根本对不上。
没再试探裴晓飞,我又旁敲侧击地询问了几位班上的同学,得到的从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回答。
没错,在这场梦境中,其他人对时间的感知是跳跃且不连贯的,只有我才是那个最不正常的那个。
虽然在内心深处,我坚信自己才是最正常的那一个——毕竟,我的时间感知是连贯的,符合逻辑的。
但我也清楚,要是自己真的将这种想法说了出来,恐怕下一秒就该被五花大绑地送进精神病院了。
总之最后,我不得不在这群人类发觉我的异常之前,勉强接受了这个荒谬无比的“常识”。
因此,我将那本日历随手挂在床头后,就再也没有翻动过,只是通过班上的黑板来确认日期。
然而此时此刻,当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本日历时,却惊讶地发现它不再停留在我记忆中的页面。
不知何时,它竟自己来到了新的日期上,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趁我不在时悄悄撕下了几页。
生怕惊动了什么未知的存在,我小心翼翼地走近这本日历,感觉心跳和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我颤抖着手指,轻轻抚过那个陌生的日期,看见在那一串数字的下方,赫然写着“星期一”几个字。
我突然想起,这似乎是那位来自“世界冒险协会”的“大人物”,到我们学校开讲座的日子。
我恍然意识到,如果日历上的日期是正确的话,那自己再磨蹭下去,很可能就要迟到了。
于是我不得不抓紧时间洗漱,又在衣柜里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从一个蛇皮袋里翻找出一套冬装。
这套冲锋衣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褶皱僵硬顽固,套在校服外的质感粗糙而又沉重。
但我没时间对此进行过多抱怨,内心反而生怕会因为迟到,而遭受老师或者林玉滔滔不绝的唠叨。
匆匆整理了一下仪容,确保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狼狈,我就急急忙忙地抓起书包,朝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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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在积雪中奔跑容易打滑摔跤,我转而改为快步行走,觉得现在出门还不至于落到迟到的地步。
脚步踩在洁白松软的积雪上,我感受着它们被自己压实的触感,听见一阵阵轻微的嘎吱声。
入目所及皆是一片雪白,其他行人的衣物在其间显得格外突出,让这纯净的背景不至于太过单调。
小吃摊升起的袅袅炊烟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上升,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唤醒了我沉睡的味蕾。
估摸着时间还算充裕,我短暂地在一家煎饼摊前驻足,用零钱和人类进行了一场小小的等价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