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舟见状,心中一紧,他深知妻子心中的担忧与挣扎。
没有言语,他只是默默上前,将许槿初紧紧拥入自己宽厚的胸膛。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定,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寒冷与恐惧。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那动作温柔而充满力量,仿佛在无声地告诉她:有我在,别怕。
“这一天,迟早会到来。”贺晏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们无法阻止时间的流逝,也无法改变生命的轨迹。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面对,如何珍惜。
在妈最后的时光里,让我们尽力让她开心,不留下一丝遗憾。你的笑容,我们的陪伴,或许就是她最需要的安慰。”
窗外,月光如洗,洒满了整个庭院,也似乎悄悄渗透进了屋内,为这温馨的一幕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辉。
许槿初依偎在贺晏舟的怀里,感受着那份久违的安宁与力量,心中渐渐涌起一股暖流,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恐惧。
当许槿初把工作都安排好以后,便带着刘云虹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贺晏舟部队里事情太多,他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所以只能一个人留在大院。
——
许槿初抱着孩子跟刘云虹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不少村民们闻讯而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好奇,纷纷赶来想要看看许槿初跟贺晏舟的孩子。
在这群热切的目光中,最为显眼的莫过于贺正山。
他也等不到许槿初抱孩子过来,直接去了亲家那里看孩子。
当他看到大孙子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疼爱,仿佛所有的等待与期盼,在这一刻都得到了最完美的回应。
贺正山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娇嫩的小脸,却又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与美好,只能满眼慈爱地望着,嘴角挂着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回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带来孩子降生的喜讯时,贺正山的心中便如同被点燃了一把火,他渴望立刻见到孙子。
然而,贺晏舟孝顺,深知父亲年事已高,身体已大不如前,便劝阻了父亲的冲动,承诺会等孩子稍大一些,亲自抱回家中,让老人看个够。
这一等,便是漫长的三个月,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对重逢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想象。
而今,终于迎来了这个令人激动的时刻。
孩子已过百天,被他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甚至还笑盈盈地望着他。
看到孙子对自己笑,贺正山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看看我这大孙子,第一次见我这个爷爷一点都不认生。”
说着,只见他缓缓地从贴身的口袋里摸索出一件物品,那是一枚精致的银制平安如意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泽。
这枚锁,是他精心挑选,历经无数个日夜的期盼与等待,终于在这个意义非凡的时刻,得以亲手为他的大孙子戴上。
“这个啊,是我早就备好的。”
贺正山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深沉的情感,“就等着这一天,能亲自为我的宝贝孙子戴上它。愿它能保佑我的孙子一生平安顺遂,事事如意。”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将锁轻轻扣在孩子的颈间。
随着锁扣的轻轻一声响,仿佛连时间都为之静止。
在这一刻,所有的等待与期盼都化作了眼前的温馨与幸福。
贺正山的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他知道,这枚平安如意锁不仅仅是一件饰品,更是他作为祖父对孩子最深的爱与祝福。
刘云虹看着亲家给外孙的银锁,笑着夸赞道:“这个银锁好漂亮,还是他爷爷会挑礼物啊。”
赵桂芳晚来了一会儿,她来的时候,刘云虹家里已经站满了人。
“呀,孩子奶奶来了。”
不知道人群中谁喊了这么一句。
听到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
反倒弄得赵桂芳有些不太自然。
毕竟她跟大儿子和大儿媳之间的矛盾大家伙都知道。
就连她家贺晏安当初被人冒名顶替的大学名额,都是许槿初给找回了的。
可也没见她说什么感谢的话,别人说起时,她还只说是自己生的儿子聪明才考上大学的。
所以,这会儿她过来,大伙都抱了看热闹的心态。
贺正山看到老板,笑着招呼她道:“老婆子,你过来看看咱们大孙子都多好看。”
赵桂芳也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
但她并不在意。
看到贺正山把孩子抱到跟前,她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而且这孩子也实在招人喜欢。
长得跟贺晏舟小时候也很像。
让她不由得想起来贺晏舟小时候的样子。
“来,大孙子,让奶奶抱抱。”
说着,赵桂芳就要伸手去抱孩子。
可当她的手刚要触碰到孩子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抢在她前头,将孩子抱走了。
许槿初抱着儿子转头一边走一边说:“孩子尿了,我给他换个尿布。”
她的语气平静而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赵桂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最终只能尴尬地收回,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更为微妙。
赵桂芳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转头看着刘云虹,“我看亲家母脸色不好,咋?身体又不舒服了?”
一路颠簸,刘云虹着实累得有些难以支撑,但当着大伙的面,她一直硬撑着。
只是脸色白得有些不太正常。
“没什么,就是一路坐车有点累了。”
刘云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
“累了,那就歇着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走吧,孩子他爹,亲家母累了,咱们别在这儿了,家里还一堆活没干呢。”
说着,赵桂芳便扯了扯贺正山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回家。
贺正山又看了好几眼自己的大孙子,不舍地跟着老伴离开。
他们一走,其他邻居也纷纷道别离去。
高大娘坐在刘云虹身旁,看着她的脸色,心情沉重。
她跟刘云虹关系最好,自然也最清楚她这会儿一直在隐忍自己的病痛。
“人都走了,你快躺下吧。”
高大娘扶着刘云虹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