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温白芷一早醒来便惦记着司玖的身体。
可得到的却是司玖已经去上朝的消息。
一直等到温白芷将晚饭吃完司玖都还没回来。
温白芷挫败的趴在桌子上,问道:“真的是卯时就走了?”
翠枝又一次回答道:“是的小姐,你问了许多遍了。”
温白芷道:“我只是在想一个昨日又是高烧又是吐血的人,今天还能起这么早去上朝,真是不容易。”
翠枝想着这几日打听到的消息,斟酌的开口道:“我听说好像最近朝堂一直在为与赤度国是打是和的决定而争论不休。”
温白芷立马抬头:“赤度国?”
赤度国是她作为闻白的时候一直在攻打的边境之国。
本来两国可以和谐相处,边境甚至有两国共同设立的集市。
可赤度国却几次三番骚扰成国边境,甚至不顾成国几次三番的劝说,硬是以武力取下了成国几座边境的城池。
闻白出征以来,已收复不少城池,只剩下最后一个最大的城池--安州。
这也是她临死前的遗憾之一。
重生以来,她一直未曾及时关注赤度国的消息。
一方面是当时她被温若谷禁在府里,无法打听消息。
嫁到督公府之后更是多日的兵荒马乱,更加没机会。
现在翠枝说到这消息,她自然是要趁机多问一下。
翠枝没注意到温白芷此时眼神的变化,继续说道:
“就是赤度国啊,三年前闻将军已经收复了只剩安州的时候,却不幸身陨,之后赤度国趁着军中无主帅的时候,又一次率兵进攻,竟又让他们攻下了两座城池。”
“什么!”温白芷一下子站起身来,“赤度国又把我们的城池占了?”
翠枝被惊了一下后说道:“是,是的,而且目前赤度国的大军据说已经到凉州城外了,只要凉州一破就,就......”
温白芷冷冷道:“凉州一破,赤度国将直接面向我们的中原地区,他们无论从什么城池进攻,都很容易直接攻到京都外,到时候,大成危矣。”
翠枝有些惊讶一向深居简出的小姐竟然能将这情局看的如此透彻。
温白芷沉声道:“所以朝廷现在是两种意思了?”
翠枝不住的点头道:“一方面是以宰相云善流为首的主和派,说是可以派出公主前往赤度和亲,再许以大量期礼,便可解决这燃眉之急。”
温白芷接着她的话继续说道:“那另一派就是主战派了。”
翠枝道:“是的,以督公为首的就是主战派。”
温白芷有些吃惊:“他竟然主战?”
印象里的司子衿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自己出战之前他哭的眼睛都肿了。
翠枝回忆着打听来的消息,道:“督公一直都是主战的,但宰相那边咬着国库紧张这样的理由不放,怎样都不同意,两边为这事吵了不下十次了。”
温白芷思忖道:“我知道国库亏空,此时开战定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翠枝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温白芷问道:“那圣上是何意?”
翠枝道:“圣上似乎也在纠结,毕竟两派各执己见,各有说法,圣上一时间确实无法做出抉择来。”
温白芷冷笑道:“我看他是不想做那个罪人,他现在就是想看两派去争得头破血流,他最后出来假装公正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又不落人口舌,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愧是他齐晏桉。”
翠枝听到温白芷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四周有没有旁人听到。
见没人,便后怕的说道:“小姐,圣上的名讳不可直言,小心祸从口出啊小姐。”
温白芷安慰她道:“下次不会了,好翠枝,这些事你都是从哪儿听到的。”
翠枝倒也不敢真的责怪自己小姐,笑道:“这些都是我出府为小姐买零嘴的时候,在那些街边百姓口中听到的。”
温白芷追问道:“那那些百姓都是怎么看的呢?他们觉得是打好,还是和好呢。”
翠枝有些为难的抿抿嘴。
温白芷拍拍她的肩膀,道:“你听到什么和我直说就是。”
翠枝这才低声说道:“百姓中主和的多,有些人甚至只是听到主战是督公的想法便一股脑的抵制了。”
温白芷道:“司玖在百姓当中的名声不好吗?”
翠枝道:“督公上任以来,一直在为圣上抓逆党,清朝堂,行事狠辣,自然在百姓当中的名声就不好。”
温白芷明白了。
百姓只看到在表面做那些事的司玖,却看不到司玖背后是谁在推着他走。
所以司玖就成为了圣上的一把刀。
甚至是一个民怨的靶子。
大家可以肆无忌惮的骂他,也可以一股脑的反对他做的一切决策。
当真是高啊。
不知为何,她现在又有些替司玖觉得委屈。
重逢以来,与司玖接触的越多,她便越觉得心疼和委屈。
她望向窗外,夜空如同黑幕一般,无甚光点。不知道司玖今晚何时回来。
翠枝小心询问道:“小姐,时辰不早了,不如早些安置吧。”
温白芷知道,就是现在自己去睡也是睡不着的。
她说道:“时间还早,我们出去看看司玖和平安什么时候回来吧。”
翠枝无法,只好点了灯与她一起往府外走去。
走的路上,温白芷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有没有说如果要派公主和亲的话,会派哪个去?”
翠枝摇头:“并不知,毕竟还没有定最后的决定,所以公主人选还没定。”
温白芷想想也是。
现在的她已没有任何权利去过问。
她边走边想着日后该如何暗中筹集军饷。
还有要找机会和从前的部下们取到联系。
就算是以新身份和他们见面也行。
自己走的突然,很多事都没来得及交代。
想着想着便走到了门口。
刚走出门就看到平安守着一辆马车站在府外。
“平安?”
平安看到温白芷就像看到救星一样迎上来。
“你怎么在这里,督公呢?”
平安不自主的搓搓手道:“夫人,督公在马车里。”
温白芷看着昨日刚刚坐过的马车:“那怎么不下来的?”
平安局促道:“督公好像是累了,又或者是,或者是晕过去了,都不得而知。”
温白芷皱眉:“晕过去?怎么回事,昨日我走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平安不敢细说,毕竟那是主子的私事,他只是简略道:“应该是昨日的病还没好全,今日上朝的时候,又被大臣们针对,上车之后便一直没有声响,也没有下车,我们也不敢去问。”
说着他求助的看向温白芷。
温白芷自然读懂了他的恳求。
“我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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