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青得陈县令照顾,才登上这艘来江宁的船。这一路先是得到吕秀英认可,跟吕秀英学习剑法,继而对付陈聪,他总算搭了把手,没成为累赘。上了岸,又跟吕浩英相谈甚好,得到吕浩英的认可,他以客人身份住进吕家,合情合理。
洗了个澡,吃了点好吃的糕点,他先睡了一觉。
等睡足了觉,才起来练功。
太阳升起,才读书背书。
神清气爽,做什么事都事半功倍。
马上就要考试,时间耽搁不得。
既然在吕家的宅子里吃喝不愁,他便不问外事,专心读书。只等着考期一到,便换了那件丝绸衣服,前往考场。
入场和县试相似。
不同的是,府试只有三场。连续考,其中第三场考两天,所以要在考场待四天。无需带笔墨入场,考场之内不光笔墨,连被褥都有。
为了防止作弊,上位者绞尽脑汁。
考场挺大,可以容纳000多人同时考试。这一次入场的考生有00多人。听说极端情况下,很有可能只会录取0人。就算录取的多一些,也绝对不会超过00人。
录取比例极小,可能会达到0:的程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0个人,只有个人能考上。那么这一次县试的那些人,只有前两名有可能能够过关。后面希望不大。
苏元青县试马马虎虎过去,名次很低。从二月份到四月份,准备的时间相当短暂,中间又掺和着老渔夫的事儿,和练武的事儿,准备的稀里糊涂。按他的估计,他是绝对考不上的。所以他抱着攒经验的态度,尽量呗。
府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记诵、辞章和政见时务。
第一天考的是帖经。
这跟背诵有关,是苏元青的强项。
只不过背诵不光是背诵,还要默写出来。默写时不光字不能写错,还得好看。
写字却是苏元青的弱项。
书法不是有天分就能做成的东西。就算很有天分,也得临摹帖子,循序渐进。
所以这又是他没有把握的地方。
他只能保证态度认真,写得工工整整,并且尽量不出现文字错误。
写的不好看,无可奈何!
府试第一天的帖经,是他最擅长的,后面杂文和策论,一个比一个头痛。
他压根没有主意,考题下来,他回忆一遍自己背的范文,挑出一篇文风接近的,照着写。写的时候,只说好话,翻开草稿纸,简直就是一通马屁。马屁拍得他自己都看不下去,用羞耻心熬汁,收了收,即成文章。
这样的文章,他自己是看不起的。
可他又没办法写得更好,只能把这么一篇空洞的文字,誊在答卷上交上去。
四天转瞬即过,考生出考场。
00多人,得意者寥寥,大都跟苏元青一样,蔫蔫吧吧。
甚至有些人出了考场,跟去了半条命似的,腿都站不稳,甚是狼狈。
“呦,苏小友。”正走着,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苏元青听着耳熟,扭头看了一眼,却见王府及站在一边,正跟他行礼。他回了一礼,笑道:“王大哥,你这是干嘛呢?”
王府及说:“你来考试,哥哥我来维持秩序,为你保驾护航啊。”
原来是被派来考场看场子的。
苏元青哈哈一笑,说:“那可要让你失望了。别说你来为我保驾护航,就是我那些兄弟姐妹全都来,这一回我也难中。”
王府及笑说:“别沮丧嘛。你还年轻,就算不中,下次再来。”
苏元青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王大哥,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去喝酒?”
王府及回绝道:“这可不行。哥哥我这几天都要守着考卷,以防有人作乱。在结果出来之前,别说喝酒,哥哥我连这考场都出不去。”
苏元青说:“那就先记上。结果出来那天,不管中不中,我请你喝酒。”
王府及说:“好,那就说定了。”
定了口头约定,苏元青拱手一礼,告辞离开。
走出几百米,一个春风满面的考生追上了他,说道:“兄台请留步。在下刘福生,字凤山,江宁本地人。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苏元青放慢速度,边走边说:“在下苏元青。”
尚未及冠,他还没有取字。
刘福生说:“原来是苏贤弟。”
真是自来熟。论起自来熟,苏元青也不差,回道:“刘兄有何事?”
刘福生问说:“敢问苏贤弟,你跟那位王捕头是不是很熟?”
苏元青说:“也不算太熟,前段时间有过一面之缘,谈得来。”
刘福生下意识地停了一步,随即又追上去,问说:“不知贤弟如何跟王捕头遇见,据愚兄所知,王捕头轻易不跟人攀谈。”
苏元青说:“是吗,这我倒不知道。我跟他见面也是机缘巧合,他抓贼的时候,我曾帮过一把。当然,认真算来也不能算我帮他,只是机缘巧合,拦住了那贼子逃走的去路,最后我的性命,还是靠他及时出手才得以保全。”
刘福生惊叹道:“竟然如此机缘巧合,真是羡慕贤弟的机缘。”
苏元青诧异道:“这有什么羡慕的?在下差点死了。”
刘福生笑说:“听贤弟此言,恐怕还不知道这王府及时什么人吧?你可别以为他只是一个捕快,愚兄听说,他曾护卫知府大人去京城,跟太子殿下都认识。前年院试,京城派来的学政,连知府大人都不认识,偏偏能叫出这个王府及的名号。甚至有传言说,王府及是太子殿下记住的人,将来会重用。”
苏元青听这话中的谄媚,有所悟,问道:“怎么着,你想走他的门路?”
刘福生说:“谁不想?只是这王捕头轻易不跟人攀谈,尤其讨厌文人,听说就连知府大人,也不敢对他太过分。”
苏元青问说:“那你有什么想法?”
刘福生说:“愚兄的意思是,要是方便,过几天这顿饭我来请客如何?”
苏元青迟疑片刻,说道:“刘兄的主意很好,我个人并不反对。只是你要走的是王府及的路子,还得他自己同意。过几天我问问他,他如果同意我再通知你如何?”
刘福生本想一步到位,见苏元青不上钩,他也不逼迫,说道:“如此多谢苏贤弟。我家就在白云巷,右数第一家,刘宅。若是有门路,找个人通知一声即可。”
白云巷?苏元青记得。
他住在吕家,从吕家的宅子往外看,能看到那个巷子。
那里住着的人非富即贵,这刘福生,想必是个富户。
不过也对,这江宁城中之人,但凡有家有户的,都比他苏元青富。
苏元青晒然一笑,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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