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茂当即就怒了,一双虎目怒视陈尧。
陈尧却依旧摆着一副笑吟吟的脸,让甘茂想上去揍一顿。
骂人的话才到嘴边,心里忽然惊呼一声:“不少,我上当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陈尧一眼,却什么也没说,翻身上了战马便狂奔回城。
“呵呵!”
陈尧笑吟吟的看向雁门关,脸上笑意一收,随手扔下茶杯,负手回到己方军阵。
“收兵回营!”
麾下众将:“……”
你带兄弟们出来一圈,敢情是想遛着玩儿?
大家伙顶着刮骨的寒风,就是看你和人喝茶?
虽有不解,可西宁军军规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绝对服从命令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
众将不敢多问,不过陈尧却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于是笑道:
“放心,甘茂已经输了!”
众将闻言,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心下顿时欢快起来,高兴的拍着战马。
回到营地后,军中伙夫营已经准备好了热饭热菜,陈尧对着身边一将领说道:“让弟兄们吃饱饭,除了值守的弟兄,其他人刀甲不离身,睡足两个时辰!”
将领一愣:“吃完就睡?”
“别多问,执行命令!”
……
另一边,甘茂怒气冲冲的回到雁门关,看到常悦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杀千刀的陈尧!肯定又在暗处使什么阴谋诡计!”
常悦一愣:“将军,这是为何?”
“别多问了!”
甘茂端起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下,然后问到:“派往各地的斥候回来没有?”
“没呢!”
常悦为难道:“将军,就算是距离雁门关最近的云州,这斥候星夜快马传信,一来一回也得要个一天一夜,估摸着明早会有消息!”
“哼!”
甘茂将大碗拍在桌上:“多派斥候前去,抵近陈尧大营侦查,一定要给我探出点蛛丝马迹!”
“探查敌军大营,为何啊将军?”
常悦说道:“敌军可是有七八万人马,要是咱们的斥候靠的太近,恐被人发现!”
“你以为他陈尧没事的在两军阵前请我喝茶是为何?他是要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这又是为何?”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问吗?行伍几十年,让你多读点兵书你不读,现在就知道问……”
常悦:“……”
虽然骂了常悦一顿,可到底是忠心耿耿的下属,甘茂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陈尧用兵,擅出奇兵,如今他带着大军于我阵前,先是一通诉苦骗过本将,眼看日落便回营去了,你道为何?”
“为何?”
“……”
你他娘的还真是一点脑子都不动啊!
“他是在拖延时间,肯定别有用心!”
甘茂怒骂道:“两年前那一战,他一贯强调一鼓作气,如今在城下多少天了,你可看到他来攻过城池?”
“我等原以为他是借此消耗我军士气,现在看来,他是别有图谋!”
常悦一愣,随即惊怒交加:“这个杀千刀的玩意儿,忒他娘的缺德了吧?他不会是想在此迷惑我等,实际图谋我其他城池吧?”
“这也是我屡屡派出斥候的原因!”
甘茂重重一叹:“希望一切都还来的及!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探明他营中状况!”
“末将马上就去安排!”
“去吧!”
甘茂挥了挥手,随即走到中央挂着的那一幅大地图前。
眼睛直直的看着雁门周边城池!
好一会才道:“希望你是在故弄玄虚吧!”
……
两个时辰后,夜色已深,正当甘茂不耐烦之际,斥候总算回来了!
看着一行回来的十人小队,他扭过头问常悦:“你一共派出多少人出去?”
“就这十人!”
甘茂眉头一皱:“你等可曾抵近探查?”
斥候小队的队长拱手道:“将军,我等不仅靠近敌营,还进了敌营探查!”
“进了敌军大营?”
甘茂一愣,随即怒道:“军国大事,你等如此扯谎,不怕本将将你们枭首示众?”
“将军!”
“我等不敢蒙骗将军,弟兄们确实探入了敌军大营,如今敌军大营大部已空,我等不敢惊扰敌军,悉数探明敌营情况后便回来复命!”
“对啊将军,军法如山,我等岂敢蒙骗!”
“那你等可曾探明,敌军有多少人在营?”
“约莫两万人上下,至多不会超过两万五千人!”
“当真?”
“当真,我等以脑袋作保!”
甘茂眼睛一眯,直视斥候队长,看他眼底虽有害怕,却并无躲闪,顿时心里一个咯噔。
大事不妙啊!
他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队下去。
十人小队匆匆离开后,甘茂脚下忽然一个踉跄。
“将军……”常悦赶忙上前扶人,甘茂却悲呼一声:“我军休矣!”
“啥?”
常悦难以置信。
甘茂悲呼道:“西宁军七八万人,如今却只剩下两万人在城外大营,其中五六万人不知踪迹!”
“我并州十万大军,十之有七在这雁门关内,西宁军若是从其他关隘入并州,只需五万人便可席卷整个并州!”
“他陈尧在城外拖住我半日,定然是调兵遣将,已然朝着云州或常州出发。”
“两州之地,守军八千,以西宁军之悍然,我军士气消弭,无需半日,一个时辰便可夺下城关,我并州危矣!”
“这……”
常悦有些傻眼了,眼下这情况,如果真的按照自家将军预料,他们即便是现在调兵,恐怕也追不上西宁军的脚步。
他们破云州和常州任意关隘,必然沿途南下,席卷整个并州。
若是南下救援,风险极大,恐怕还未等大军追上,就会在野外被西宁军吃掉。
和西宁军打野战,别说大夏还没有这样的军队,即便是北元……都也不敢言必胜。
届时只要封锁南面的壶关,再调集大军北上,与城外的陈尧遥相呼应,雁门就成了一座孤城啊!
面对如此局势,救又不能救,退又退不了。
常悦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焦急的在营帐里来回走动,口中不停地骂咧着。
骂着骂着,他忽然一停:
“将军,我有个办法,或许可解当下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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