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赶巧了。
林书豪开启头脑风暴。
洛敏天贩卖火药的事，应该是极其隐秘的，不然，女帝也不会抓不住他的把柄。
可暗中放火箭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既然知道洛敏天贩卖火药，并且能成功把货船炸了，那他为什么不干脆将洛敏天贩卖火药的事实，报给朝廷呢？
林书豪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他们没有能力，或者说没有把握能扳倒洛敏天。
洛敏天虽然没有兵权，地位不敌戍边王和镇北王，但毕竟是勋贵，又常年深耕并州，连并州布政使都要给其三分面子，实力自然不可忽视。
第二，洛敏天是个棋子，背后有一条大鱼在潜水。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还不算太棘手，毕竟洛敏天再强，也强不过女帝，只要女帝想扳倒他，就算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可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就比较麻烦了，这预示着，洛敏天不过是个小角色，即使事情暴露，幕后之人也能拉洛敏天顶包，弃车保帅。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对女帝来说都不是好事，炸船之人究竟是敌是友，还未尝可知，这大乾朝的官场实在是深不可测。
也难怪女帝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大，真是难为她了。
“你在想什么？”纳兰容若见他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冷声问道。
林书豪收回思绪，呵呵一笑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火药案子不简单，保不准和云州案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哦？说与朕听听。”纳兰容若挑着柳眉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林书豪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从怀里取出灵石小镜，打开，递给了纳兰容若。
“这是我在洛世子书房一间密道里拍到了，陛下可认识这是什么地方？”
纳兰容若盯着小镜看了看，沉思片刻道：“这不是我大乾朝的国土，不过，看地貌，应该属于北方边境。”
林书豪淡淡一笑，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说到这里，纳兰容若眸子猛然锐利起来，“镇北王！”
林书豪点点头：“种种线索表明，云州案的谋划者，很可能就是盘踞北域多年的镇北王，而这沙盘上的位置，也是北域。”
“这不得不让人多想。”
纳兰容若眸子眯了眯。
“你是说，洛敏天很可能将火药贩卖给了镇北王？”
林书豪拱了拱手，“我没这么说，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
纳兰容若深吸一口气，盯着灵石小镜看了许久，这才淡淡说道：“镇北王有三十万重甲军，所向披靡，如果让其拥有火药，恐怕我大乾朝没人是他的对手。”
“再加上，他与我那弟弟戍边王往来密切，如果他们俩联手，就算凤凰肯帮我，也无济于事。”
林书豪微微惊讶，凤凰的大名他早有耳闻，大乾朝第一高手，镇国大宗师，同时也是大乾朝新任军神，手下更是有着二十万的龙玺军，她都没办法改变局面，这……！
“陛下，凤凰是大宗师，能一击破万甲，你是不是多虑了？”
大宗师之所以是大宗师，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不然，十多年前的黄沙之战，对面北辽第一大宗师——阿鲁元庆，先帝也不会打的如此狼狈。
纳兰容若苦笑一声道：“凤凰虽然是我大乾朝的军神，但她并不是朕能指挥的动的，除非大乾朝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生死存亡的时刻？”林书豪有些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纳兰容若摇了摇头，接着道：“如果是我们皇室内斗，凤凰肯不肯帮朕，都难说，更别提出兵了。”
林书豪明白了。
如果戍边王和镇北王举兵造反，凤凰是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的，因为，不管谁当皇帝，大乾朝终归还是纳兰家的江山，只是换了个君王。
简单点说，就是凤凰守的是纳兰氏的江山，并不是她纳兰容若的。
想明白这一点，林书豪是遍体发凉，冷汗直冒。
这下可麻烦了。
本以为得罪了镇北王，大不了以后，舔着脸抱凤凰的大腿，现在想来，这根大腿能不能给自己抱先不说，特喵的，这还是一根不靠谱的大腿。
林书豪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一旁的纳兰容若见他脸色有些难看，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怕了？”
这次林书豪没有选择嘴硬，而是苦着脸承认道：“有点！”
“你知道的，赈灾银案和云州案，我已经把镇北王得罪上了，他那天要是反了，我肯定要被挂起来鞭尸的，保不准他还会请十几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侮辱我，我能不怕吗？”
纳兰容若听他满口胡诌，又不像是演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这样岂不是更好，反正，你和他已经水火不容，正好能全心全力的辅佐朕，朕手里有你这张王牌，倒也不怕我那皇叔。”
林书豪骇然，一脸受宠若惊的看着女帝，“陛下，你是不是太看的起我了？人家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方诸侯，我是握手五姑娘的**丝宅男，你整得我热血沸腾的。”
“五姑娘？谁啊？**丝宅男又是什么？”纳兰容若看着他问道。
“咳咳——这个不重要，意思是我怕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说着，林书豪谄媚一笑道：
“陛下，我现在可是你的人了，你可一定要保护我啊，你可一定要坚挺啊，绝对不能让镇北王那个盗贼给拿捏了，我现在只能抱你的大腿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纳兰容若听他如此厚颜无耻，脸颊微微一红，竟没有发怒，冷哼一声道：“你少糊弄朕，你可以为了你的小红颜，得罪洛敏天，也敢在背地里，轻薄朕，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么？”
林书豪讪讪一笑，颇为无耻道：“此一时彼一时，不要在乎这些细节嘛，往事不堪回首，谁让我是个疼老婆的人呢。”
“无耻！”纳兰容若白了他一眼，接着道：“你放心，只要你尽心尽力辅佐朕，朕保你无事。”
说着，她抬了抬手。
“把你的灵石小镜拿过来？”
“干嘛？”林书豪一脸警惕的看着她，把灵石小镜死死护住。
开玩笑，灵石小镜这么私密的东西能随便给人么，里面还有自己和大姨子你侬我侬的情话呢，要是让人看到，那多羞人。
“你怕什么？莫非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纳兰容若见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看着他。
“不是的，只是吧，这里面有许多我的个人**，不方便展示。”林书豪硬着头皮说道，就是不愿意给。
女帝显然不相信他的鬼话。
冷哼一声道：
“拿来。”
“不给！”
“来人，把他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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