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一帮丞相府的护卫便抬着担架出了府门。
谢左骑在马上,面带微笑,朝着围观百姓不断的拱手示意。
“谢丞相这是要去面圣?
看来那七色锦是保不住了。”
“必然是保不住的,我刚刚收到消息掐指一算,便知是这结果。”
“可惜了,哇,那不是谢公子吗,这也太惨了些。”
此时谢安余歪倒在担架上,两行清泪流淌,皮肉之苦根本不及他心之伤。
御书房内,谢左跪在地上,康健帝先是看了看谢安余与谢婷瑶。
“陛下,真是天佑康国,犬子在城外竟得此重宝,实乃天降的祥瑞。”
康健帝轻笑道。
“谢丞相快快平身,令郎所得,朕自不会强夺。
回去吧。”
谢安余眼底浮现一抹欣喜,但很快就被其父的话给打断。
“陛下,此宝臣愿进献给陛下,还请您收下。
犬子不学无术,待微臣老了,无人照拂,可怜天下父母心。
臣想为其谋个差事。”
条件还是得谢左来说,他有多精明,康健帝自然清楚。
“朕亦为人父,体你一片爱子之心。
那朕便将此物送去拍卖,所获银钱,以充军饷。
令公子于国有功,便封个伯爵吧。”
谢左眼底浮现喜色,忙再次跪拜了下去。
“微臣叩谢陛下圣恩!”
磕了两个,谢左脸色一黑,儿子谢安余就跟木头一样,多好的事情还不谢恩。
还是谢婷瑶小声道。
“大哥,快谢恩啊。”
谢安余满脑子浆糊,闻言忍着疼跪下叩首道。
“谢安余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健帝轻抚胡须,看向四全。
四全公公上前,将金丝楠木的木箱打开,便让两个太监上前,将里面的三匹七色锦拿了出来。
谢安余见状心里舒服了许多,好在还能剩个箱子,这也能暴富一下。
“旨意稍后自会降下。”
“那微臣便不打扰陛下了,臣告退。”
四全公公上前将圣旨摆在御案上,康健帝提笔便写。
想了想,便封了一个献锦伯。
出了御书房,谢婷瑶便让宫婢将金丝楠木的箱子拿走。
谢安余脸色一白,他都忘了还有谢婷瑶等着分润银子。
“给哥留一点吧?”
“留一点?这爵位哥哥得了去,我却什么都没有,还欠着朝安公主两万五千两银子。
这笔钱难不成要丞相府出不成?”
谢左轻声道。
“大内之中慎言谨行,东西拿走就是了。
你现在是太子妃,怎可陪着你大哥胡闹。”
“那女儿先回东宫便是。”
父亲谢左严厉,谢婷瑶决定避避风头。
等人离开,谢左才劝慰道。
“本以为陛下只会给个男爵,没想到会是伯爵,你有了这爵位。
为父就算死,也能瞑目了。
钱财与我等如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看开些。”
木已成舟,谢安余闷声道。
“爹说的是。”
一千二百万两换了一个伯爵,有人觉得亏,有人觉得赚。
但在谢安余看来,还是银子好使。
毕竟他爹是当今丞相,手握重权,活到现在也没感觉自己比旁人高出多少。
棍棒底下出孝子,这句话谢安余查了很久,也没查出是哪个老王八说的。
还有什么黄荆条下出好人,小树不修不直溜,玉不琢不成器,不打不成材。
谢安余就寻思,自己挨的揍,早该成材了。
没想到却是发财的财。
现在好了,风吹鸡蛋壳,空欢喜一场。
当天晚上,沐浴上药,换上伯爵服,谢安余一扫颓势,顶着寒风再次被下人抬着出现在了西城门外。
“大家快来看看呐,献锦伯来啦。”
所谓好事不出门,谢左献了七色锦,为儿子谢安余换了个爵位的事情,再次让京中百姓狠狠吃了口大瓜。
消息是一个比一个新鲜。
虽多有羡慕,但更多人都在嘲笑谢安余是个棒槌。
一千二百多万两,躺着吃都吃不完。
看着凑上来的公子官员,一个个满脸笑容,谢安余轻哼一声。
真当他不知这些都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不过他那块风水宝地,能出七色锦,定然还有更珍贵的物件。
到时候再挖出一箱子鲛人珠,气死他们。
献就献,说不定他能靠着挖宝,混个国公当当也说不定。
才来到坑边,谢安余便看到了妹妹谢婷瑶。
两人相视一笑,觉得优势在他们这边。
“一百枚旗子,老夫出三万两!!”
大长老抬起了手,唐朝朝扫了一眼对方身边的戴忠康,抬起木槌道。
“这位老先生出三万两!!还有没有更高的?”
“我辽海庄家出五万!”
庄世平一抬手,便将所有人震慑当场。
大哥庄世杰被传信回了辽海,错过了这等稀罕事。
庄家投靠朝廷他们也必须拿个诚意出来,就算挖不出好东西,也全当变相为康**队集资。
不少等着旗子的人都麻了。
这小子还让不让人活,从十两起拍的一面旗子,现在都被炒到了数百两,真当银子是铜子,花起来不心疼。
大长老侧头看了眼庄世平,辽海三大世家将不少西胜堂暗子丢去干苦力。
这消息刚刚传来,现在这庄家得了好处,便拿着银钱大肆挥霍,简直不将西戎放在眼里。
梅川脸一抽,苏晨与庄家大哥庄世杰回了辽海。
他又与庄世平相看两厌,挖宝沸沸扬扬,起初不过是看个乐子。
但这么多天,做为世家不掺和一脚如何博得重视。
说到底这挖坑寻宝,后头坐镇的可是康健帝。
世家就算不图赚,也要支持一下来表态。
“辽海梅家,六万两!”
比银子,庄家也敢跟梅家比,今天让你开开眼。
庄世平蹙眉道。
“梅川你什么意思?!不能等我拍完你再拍?!”
“庄兄此言差矣,明码标价,不会是庄家拿不出吧?”
大长老赤哈斯张大的嘴没有发出声音,因为他的话被梅川给抢了。
“老爷,莫要让金钱蒙蔽双眼。”
戴忠康适时在其耳边小声呢喃了一句。
提醒的话,化作两个巴掌抽在了大长老的脸上。
“你懂什么?等旗子都被拍完,咱们就没机会了。
这次不出手的,要么没银子,要么蠢。
送到面前的机会都不懂把握,如何做的了大事。
忠西,你要记住,舍得孩子才能套住狼。
破釜沉舟才能逆势崛起。
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下午才调度来七万两。”
大长老赤哈斯抬起手臂道。
“老夫出七万两!”
梅川也是憨货,闻言看向不远处的老头,伸出右手比了个小拇指道。
“八万!九万!我梅家出十万两,就当给淮北军士吃口肉!”
“好!!”
人群里爆发出一声好,不少人鼓起掌,拍旗最高价诞生了,说不定旗子的价格会降回去些。
一下提升了三万两,大长老赤哈斯倒抽一口气。
脸都被打肿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看着众人的目光,大长老抬起手臂竖起一根手指道。
“十一万两!!”
狗东西,这梅家已有取死之道,等事情办完,非灭了梅家不可。
“庄家十二万两!”
大长老赤哈斯刚要再抬手,戴忠康赶忙上前道。
“老爷,老爷,没钱了,咱们没钱了。”
“我去你的,咱们会没银子?
将京中的都抵押咯!!”
该说的庄家也必须一并铲除!大长老高声道。
“十五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