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的癫火之眼,竟被人夺走了?!
——难怪,维克在刚才的战斗中,好像一直保持着守势,等着我去贴身进攻。
——当时,我还以为对方在放水,看不起人,但没想到,现实中的维克竟是这样一副惨状。
而且,说起来,游戏里的癫火支线,让海妲成为癫火女巫最后一件道具,那指痕葡萄,正是维克的眼眸。
但我还是诧异无比:“是谁干的?啊,难道是火焰监视者的首领,亚冈提······”
“谁?”维克却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并不是任何人啊,后辈,这不过是我受那癫狂之火的蛊惑,所该承受的惩罪之罚罢了。”
“······什么意思?”
“你自罗德尔而来,又对癫火有所了解,那想必也听说过我的传闻吧。”维克原地坐了下来,说起自己的过往时,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虽然,更多的应该是骂名才对。”
我还在维克被掏空了眼眸的错愕之中。
而涅斐丽走上前来,询问道:“维克前辈,我名为涅斐丽·露,尚不知癫火与你有关之事,能否详细告知?”
菈雅也凑了过来,嘟囔着嘴说道:“癫火,是种非常坏的力量,如果不是零有用,可不要扯上任何关系啊,涅斐丽姐姐。”
“······那的确是一种蛊惑人心的邪恶之力。”既然有人并不知情,维克便将自己的过往徐徐道来,“刚才你们说已经点燃了那口巨人火焰大锅,那应该也知道指头女巫的最终命运吧······为了能够指引我们褪色者去获得弑神的力量,她们会以自身为媒介,让火焰为我们做出引导。”
“是吗?但我们是让一名癫火者引燃了巨人之火。”涅斐丽插了嘴。
“那再好不过······不过,按照那个男人所言,普通的癫火者应该无法引燃巨人火焰才是。”维克说起来也是颇为疑惑。
菈雅解释道:“那似乎不是普通的癫火者,是和零长得一样的坏家伙!”
“零?”
“啊,抱歉,前辈,我太过着急,都忘了还没报上自己的名号。”我这才有所反应,简单做了自我介绍以及目前的情况,“我单名一个字,零,奉赐福之王的命令,点燃巨人火焰······但那个时候,梅琳娜,我的指头女巫被受赐癫火的贝纳尔给强行掳走。至于那个点燃火焰的癫火者,似乎是从我身上分离出去的红影,然后寄生到了其他人身上。”
“······原来是这样,那你觐见过癫火三指了吗?”维克询问道。
我摇了摇头,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补充道:“没有。”
“那看来,你应该是有着其他的因缘了,后辈。”维克说着,回到了他那过去的话题,“我和你一样,对露娜,我的女巫不舍。为了成为所谓的王,却一定要舍弃、牺牲一直相伴支持着我的那个女孩,这合理吗?既然是王,那样的命运也该由我来承受······这便是那个名叫夏玻利利的男人,在我得知了露娜命运之后,找上门对我说的话语。所以,我前去觐见了癫火三指,但······”
他示意了一下铠甲上的指痕。
我帮着说明道:“因为没有褪下甲胄,你被彻底烧伤了?”
“不止如此,在那漫天是火,宛如熔浆一般浓稠的世界里,我被浸没在那样的混沌中心,无法自拔,脑海里莫名地只留下了对命运的愤怒与不甘,与毁灭一切的冲动。”维克轻声说着,但话语里充斥着疯狂的混沌,“杀,杀,杀,杀,杀······我的眼里,我的脑里,只反复着复仇的杀戮,但现在回想来说,我却根本不知道这复仇的源头究竟来自何方,只有杀,杀,杀!”
我也回想起了蒙葛特与兰斯桑克斯谈及癫火话题之时,总透露着一丝火药。
——看来,维克被癫火烧疯了以后,或许在罗德尔大开杀戒了啊。
“后来呢?”涅斐丽询问道。
“我的记忆不太清了,但隐约间记得在罗德尔,我掀起了不小的混乱。而在最后,我被一个叫什么‘恶兆妖鬼’的男人所打败。”维克也证实了我的猜想,“······再等我回过神来,清醒的时候,只记得自己好像在山岗之上,那时候,只有露娜在我身边,应该是利用赐福传送,叫我带回了她的故乡吧。”
——“抱歉啊,维克大人,为了能将神智归回于您,能将战士的荣耀归还于您,请允许我夺取您那沾染了癫狂的眼眸。”
“······不过,那之后没多久,罗德尔那边突然就派骑兵前来,奉赐福之王的命令,将我带走,囚禁到这里。”维克低着头,似乎在打量自己的双手。
“那么,那位露娜大······”菈雅还没说完,我急忙伸过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游戏里那位女巫被阿褪发现时,已经死了。
——那么现实,应该也被人害死······癫火阿零去过了那里,或许是他,也说不准。
“我······杀了露娜。”维克淡淡地陈述着,仿佛全力想要将此置身事外。
但这叫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什,什么?!”
“······在我从垂死之中醒来的那一刻,癫火的复仇之怒瞬间占据了我的大脑,叫我,叫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女巫。”说这话的时候,维克极力让语气冰冷平淡,但无论他怎么压制,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着,仿佛一头野兽,在他心底咆哮着,嘶吼着。
——癫火村,那镇静教堂里的女巫竟然真的是维克自己杀死的吗?!
难怪他甘心受人逮捕,囚禁在这片监牢里。
况且,以兰斯桑克斯的脾性,既然蒙葛特关了维克,她必定以古龙之尊与赐福之王胡搅蛮缠过。
所以,她也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才会一直对我说,她会自己想办法······
我一直将那当作了古龙的傲娇,但或许,其实那是兰斯桑克斯真的在生气······也包含了她的悲伤与怜悯吧。
“所以后辈啊,抱歉了,你刚才说得那件事,我无法帮你。”维克叹息道,“······如果你尚未染指癫火,那么最好也从现在开始远离吧,否则到了最后,你只会和我一样,伤害了最亲近自己的人,无论再怎么祈祷,永生永世也都无法偿还那罪孽。”
······或许正是如此,维克就算身上残留着癫火的力量,也不会离开这座监牢,来帮我吧。
为了他的女巫,维克决不能死去,但也为了偿还那位女巫,他将永远自己地关在了这里,忏悔着、祈祷着,等待着那永远不会到来的原谅,直到自己能够死去的那一天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