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镇华问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
卫队长道:”三四百人,最多不超过五百人。"
刘镇华怒道:”我们在郑州城有几万军队,他们不过区区几百人,就想让我逃跑?我堂堂镇嵩军司令还要不要脸面?马上组织抵抗,再打电话给刘茂恩、憨玉锟,让他们出兵增援,我要把这帮胆大包天的毛贼全灭了。"
卫队长刚要答话,突然”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炸飞了,站在门边的卫队长被炸的血肉横飞,当场毙命,鲜血溅到刘镇华的脸上,床上的红梅吓昏了过去,不远处一群人呐喊着冲过来,刘镇华大惊失色,不顾昏迷的红梅,立即跳窗逃走了,似手己忘记了刚刚才说过的狠话。
冲进刘镇华卧室的刘振东询问俘虏之后,得知床上的女人就是张云山的小妾乐红梅,就命人将她带走。在另一个房间的迟白梅也被搜出来带走了,迟白梅被镇嵩军抢走之后,刘镇华把她赏给了部下团长,她正被那团长抱在怀里睡觉,团长被弄醒之后,取枪反抗,被特务营的连长石柱一枪击毙。石柱用绳子把迟白梅双手仔细捆好,才扛在肩上带走,他见迟白梅眼神惊恐,便安慰道:“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土匪,是来救你的。”
迟白梅根本不信,她哀求道:“求大王捆的松一些,勒的太紧了,手都紫了,实在太痛了。”
她曾经是西安学校的一名女学生,被军阀和土匪抢过多次了,在她眼里,凡是绑她的人,都是土匪山大王。
石柱便把她放下来,捆手的绳子稍微松了松,迟白梅连忙说:“谢谢大王!”
石柱把她重新扛起来,道:“我也是没办法,捆的太松了,又怕你跑了,你是旅长指定要带走的人。”
迟白梅忍不住笑道:“你不是来救我的吗?为什么会怕我跑了?你是个强壮的男人,身上还有枪,我一个弱女子,落到你手里,怎么可能跑掉?”
石柱道:“放人这种善事,只能由上面的大人物来做,我们必须把你带到外蒙的北唐城,然后由司令官决定是不是放你走。”
迟白梅听说要被带到外蒙那种遍地沙漠的苦寒之地,不由暗暗叫苦,她心里想,到了外蒙肯定回不来了,就算那位大人物真的发善心放了她,她一个人敢走一千多公里回来吗?乐红梅仍在昏迷之中,反而没有迟白梅这些烦恼。
镇嵩军的师长刘茂恩和憨玉锟率领各自的部队,从东西两面夹击刘镇华府宅和仓库,虽然是匆忙调集起来的,人数也有一万多人,还有山炮和步兵炮也出现在队伍中,这时空中传来轰鸣声,运输机和战斗机参战了,由于临时加油站汽油不足,轰炸机没有随同,只能在运输机和战斗机上添置机枪和炸弹,临时兼做轰炸机,参与地面攻击,刘振东和李飞只带了三百多人,如果没有飞机助战,肯定死路一条。当然飞机携带的弹药是有限的,这个时候速度非常重要。
在飞机的扫射和轰炸下,镇嵩军死伤一千多人,剩下的都退回了军营中,镇嵩军仓库大院里,装财物的五百多辆马车都在里面,财物还没来的及卸下来。特务营的人把马车赶出了院门,驶向城门囗,一些笨重的财物被放弃了,刘镇华府里的金银珠宝也被洗劫一空,总价值还是超过了三千万银元。
刘镇华看着财物被抢走,气的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武器装备的差距,是人数差距无法弥补的。
”袁公五七旦,资产千千万,曾操天子权,临终有何憾?”
一九一六年六月初,五十七岁的袁世凯尿毒症病情加重,奄奄一息,子女和部属们为了冲喜,打算为他做寿,虽然他的生日还没到,生日寿宴还没办,《正义日报》的祝寿诗已经到了,也可称催命诗,林一水请蓝锦春写了一篇文章《袁世凯一生功过》,登在了头版上,这篇文章的开头就是那四句五言诗,后面叙述了他一生的事迹,对他二十三岁在朝鲜王宫血战日军的事迹大加赞扬,但仅此一件,后面写的全是罪过,出卖维新党,屠杀义和团,签《东南自保》密约……。
袁跛子严令袁府上下不准把报纸内容泄露给袁世凯,但北京情报组在阴全指挥下,把一大堆报纸系在风筝下面,夜里放飞到袁府上空,系报纸的细线被坠力一压,断了,几百份报纸飘到了袁府各个角落,第二天早上,袁世凯从昏睡中醒过来,听到仆人们议论报纸的事,立即叫来管家,逼他交出报纸,管家没有办法,只好给了他一份报纸,袁世凯看了报纸,大怒道:”这个`生当做人杰'是谁?我袁慰廷一生为国立了那么多汗马功劳,难道只有二十三岁这一件吗?”
管家道:”老爷!文章作者就是故意气你的,千万别往心里去。”
这时袁跛子和几个弟弟也走进来了,袁世凯对他们大声道:”发下悬赏,抓住这个文章作者,千刀万剐!”
袁跛子道:”抓不住的,她在外蒙的额尔登特。她现在是额尔登特军阀头子狄从墨的女人。”袁世凯一听,突然口吐鲜血不止,大家急忙去叫医生,医生来了之后,发现袁世凯已经气绝身亡。
袁三公子怒道:”这个‘生当做人杰‘气死了父亲,一定要派人到外蒙,查出她的住址,杀了她,为父亲报仇。"
外蒙北唐城,北海集团公司宿舍楼,狄雄回到家中,对正在给孩子喂奶的蓝锦春笑道:”这下你闯下大祸了,北京的报纸说,你用一篇文章,把袁大总统给气死了,袁世凯的儿子和部下发誓要杀了你。”
蓝锦春去年六月与狄雄结婚后,很快怀孕,十个月后产下一子,狄雄取名狄劲风,如今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蓝锦春若无其事地笑道:”想杀我只管来好了,我早就在日本人的暗杀名单上了,多一个杀手无所谓了,那个日本特工房晓月一直想杀了你,赔进去好几个杀手,前几天她自己也被顾行之抓住了。北洋的杀手连日本人都不如,我怕什么?”
狄雄叹息道:”袁世凯一死,北洋内斗公开化了,陷入四分五裂中,可惜蔡东坡得了喉癌,病重不久于人世,否则也许真能攻入北京,成为下一任统治者,现在被黎元洪这个泥菩萨当了总统,他是没有能力改变混乱的局面的。”
第二天早上,蓝锦屏进了狄雄办公室,高兴地对狄雄道:”刚才在情报处,听田梦雪说,吴春雷要回来了,已经到了包头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而且还从混成十六旅挖过来一批军官,陈香莲听到这个消息,欢喜的快疯了。”
狄雄笑道:“吴春雷回来了,陈香莲高兴是应当的,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蓝锦屏道:“陈香莲一直在蓝记大酒店当经理,跟我情同姐妹,他们夫妻历经磨难,终于团圆,我就不能替他们高兴吗?再说,当年在飞鹰帮我跟吴春雷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伙伴,我们在北唐过上好日子了,他却一个人在混成十六旅过苦日子,现在他回来了,我不应当为他高兴吗?”
狄雄道:“你不在银行上班,老是跑到情报处做什么?银行行长是不是不想干了?”
蓝锦屏道:“你不能冤枉我,这次是田梦雪有正事打电话给我的,上次贷款被诈骗的案子破获了,是北唐情报站查到的,骗子勾结日本特工伪造材料坑了我,大部分赃款 也追回来了,田梦雪通知我去领钱的。”
这时陈香莲在蓝记大酒店,泪流满面地对吴春雷道:“这次真的不走了吗?没有骗我?”
吴春雷道:“当然不走了,冯基善已经被免去了混成十六旅旅长职位,新上任的旅长杨桂堂是段芝贵亲信,一上位就搞大清洗,把我们这些冯基善提拔上来的营级以上军官全部免职,提拔了他的亲信取代我们,我们如果想继续任职,就要给他送一份重礼,蒋鸿遇、冯安邦、刘汝明这些人被赶出军营之后无处可去,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因为之前参加护**的事,十六旅被北洋拖欠了几个月的军饷,加上还有妻子儿女要养活,把积蓄花光了。我跟他们说了北唐城的事,并邀请他们到北唐来,他们这些无处投奔的人就来了。”
陈香莲狠狠掐了他一下,道:“不走就好!你如果再走,你儿子就不认识你了。”
吴春雷和吴春风一样,都是前年结的婚,去年陈香莲为他生了一个儿子,徐妹喜在她前面生了双胞胎,两个女儿。吴春风是飞鹰五少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反而结婚最早,生孩子也最早。
狄雄在蓝记大酒店摆下丰盛的宴席,为吴春雷和带来的十几名军官接风洗尘,蒋鸿遇、冯安邦、刘汝明等人第一次见到狄雄,很是忐忑不安,吴春雷为双方作了介绍之后,蒋鸿遇道:“我们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狄司令如果一时安排不过来,我们先做低级军官也行,比如排长之类的,毕竟我们刚来,并无尺寸之功。”
狄雄一听,哈哈大笑道:“蒋参谋长太谦虚了,你堂堂混成十六旅参谋长,到了北唐城只做个排长,冯大哥知道了会骂死我的,你放心,你的位子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正义军第一旅,仍做参谋长,其他的军官军阶也不变,绝不会让你们吃亏,毕竟你们都是吴春雷的兄弟,是信任他才到北唐的,连家属都带来了,我怎么能让你们吃亏呢?”
吴春雷对蒋鸿遇道:“正义军一共有四个旅,第一旅是最精锐的一个旅。”
蒋鸿遇一听,感动的眼眶都湿润了,冯安邦和刘汝明等人也非常感动,都觉得这次选择没有错,作为黑旗军的司令官狄雄,的确如吴春雷所说,是个义薄云天的人,关健是还把北唐城搞得十分繁华,他们刚才逛街时随吴春雷去了正青商社,里面的商品之丰富、价格之便宜让他们惊呆了,纷纷拿出吴春雷借给他们的代金券买了许多东西。
大家坐下来喝酒的时候,狄雄问起冯基善的近况,吴春雷道:“冯旅长被免职之后,调到直隶省第六巡防旅担任旅长,只准带一个警卫连上任,去了之后才发现,所谓的第六巡防旅,只有四个连,还不满编,只有三百多人,关键是这些兵都是老兵油子和大烟鬼,根本没法训练,冯旅长只能带着他们种树。”蒋鸿遇毕竟是高级军官,知道的多一些,他说:“冯旅长因为参加护**的事,被陆军次长徐树铮所忌恨,除了克扣十六旅的粮食军饷之外,还多次劝说兼职陆军总长的总理段祺瑞,免去冯旅长的职位,但段祺瑞深知冯旅长的本事,认为人才难得,不肯免他,徐树铮就想了一个诡计,在一次段祺瑞喝酒之后,他写了一份冯旅长免职文件,夹在其他文件中一齐交给段祺瑞签字,酒后的段祺瑞没有在意,随手签了,冯旅长就被免了,后来段祺瑞听说了此事,把徐树铮责备了一番,但徐树铮毕竟是他亲信,要给面子,不能再复职,就把直隶省第六巡防旅旅长位子给了冯旅长。理由是巡防旅旅长军饷和公费高,每月有一千三百大洋,混成十六旅旅长只有九百大洋。”
狄雄叹息道:“有徐树铮在北京的陆军部从中作梗,冯大哥的日子不好过呀!”
狄雄想起后世的一些人还把徐树铮说成收复外蒙的英雄,连广东孙医师都被他自我宣传的话骗了,称他是“当世班超”,人家班超的功绩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徐树铮从进入外蒙到离开外蒙,开过一枪吗?历史上真正收复外蒙的功臣是外蒙特使陈亿,陈特使从一九一五年到一九一九年,经过四年的艰苦谈判,终于说服了外蒙库伦政府完全放弃独立,并允许北洋政府向外蒙派驻军队和官员,一九一九年徐树铮率一个旅到了外蒙后,反而搞砸了一些事,加剧了蒙汉之间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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