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雄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们有何理由不去干预?但凡涉及到国家的统一和领土的完整性,我们必然会果断出手!我清晰地记得,在那遥远的一九一二年,外蒙古地区掀起了一场分裂的风波,而杭达多便是这场分裂闹剧的罪魁祸首之一。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突然。沙俄皇帝死于非命,沙俄国内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失去了强大的后盾,这些分裂分子犹如丧家之犬,备受马匪的欺凌。同时,他们也忧心忡忡,生怕遭到我们的剿灭。于是,在特使陈亿的规劝之下,他们选择向北洋政府俯首称臣。如今,眼看着北洋陷入内战的泥沼,皖系政府也已垮台,他们便自以为抓住了机会,再度掀起叛乱的浪潮。”
蓝锦屏一脸愤怒地道:“像杭达多这种反复无常的家伙,就算再投降,我们也绝对不会相信他了!他作恶多端,枪毙他都是便宜他了!”
卞枝梅咬牙切齿地附和道:“就是啊!抓住他之后,应该将他活埋或者活剐,这样才能平息民愤!”一想到自己曾经被杭达多那三个可恶的儿子糟蹋过,卞枝梅就恨得牙痒痒。
一旁的索伦听到这话,十分惊讶地问道:“我们家老爷跟你们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方式杀了他呢?”
狄雄面沉似水地说道:“其中的原因,说了你也不懂,你将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并且转告你们家老爷一声,让他尽快安排好自己的身后之事。一定要将遗言说与家人听明白,以免到时候措手不及、追悔莫及!虽然活埋或是活剐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去做,但花生米嘛,那肯定还是要尝一尝的。考虑到他曾经贵为首相,我会特别关照一下,派遣神枪手前来执刑,确保一枪毙命,也免得因为打偏而让他白白遭受更多痛苦。”
索伦看着眼前这些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感到非常不解和失望。他叹了口气说道:“外面送给你们的珠宝有几件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绝品啊!难道你们就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吗?这些珠宝如果将来落入到别人手中,你们肯定会后悔莫及的!”
狄雄听到这番话后,眼神坚定地回答道:“我们不会后悔,因为对于我们来说,国家的利益永远高于一切!个人的得失与国家的安危相比简直微不足道。如果我们为了这些所谓的珍宝而放弃自己的原则和底线,那么我们将成为国家和民族的罪人。”
索伦见无法说动狄雄等人,只能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去。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狄雄心中暗自感叹:“这个索伦虽然甘为走狗,但也算是个识趣之人。希望他能够早日明白,真正的财富并不是那些表面上的珠光宝气,而是内心的坚守和信仰。”
狄雄对身边的秘书杨露霜道:“立即出去发电报给驻达尔汗的第八师师长张凌云。命令他率部向蒙东省进攻,目标库伦城!一定要把那里的北洋军救下来。再命令空军司令顾源,出动一个运输机中队给赭其祥部空投武器弹药,让他们能坚守到援军到来。再出动一个轰炸机大队,协助张凌云部打击蒙军和马匪。”
蓝锦屏道:“听说北洋军军纪很差,在库伦没少干糟蹋妇女、抢掠百姓的事,我们真的要救他们吗?”
狄雄转头看向蓝锦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他们确实犯下了许多不可饶恕的罪过,但这主要应该归咎于那些高层军官,特别是昔日的总司令徐树铮。普通士兵并无多大罪责,如今他们身为中**人,正在英勇无畏地扞卫国家利益。他们身处孤立无援之境,以一当十,与数倍于己的叛军展开殊死搏斗,宁死不屈。仅凭这一点,我们就有责任、有义务去拯救他们!”
吴忠道:“北洋军虽然军纪不佳,但他们毕竟是我国的军队,不能坐视他们被敌人歼灭。而且,如果让蒙军和马匪占领了库伦城,那么对于我国边境地区的安全将会构成严重威胁。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救出被困的北洋军。”
狄雄顿了顿,接着说道:“当然,对于北洋军的违纪行为,我们也不能姑息。等救援行动结束后,我会下令对涉事人员进行调查并严肃处理,同时加强对全军的纪律教育,确保类似事件不再发生。”说罢,他再次看向杨露霜,催促道:“快去发电报吧,时间紧迫,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杨露霜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去。狄雄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祈祷这次救援行动能够顺利成功。他深知前方的道路充满艰难险阻,但作为黑旗军总司令,他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为国家和民族而战。
冼玉姬问道:“叛军和马匪有五万多人,张凌云一个师,能打败他们吗?”
狄雄道:“第八师是老兵师,不是新兵师,对付五万多乌合之众绰绰有余,何况还有一个大队三十六架轰炸机在帮他们。”
现在的黑旗军野战部队已经有四十个师约五十万军队,最近六个月中,已经有二十个师离开北海省新兵营 ,进入三个集团军中,其中有四个师是没有番号的补充师,进入第一和第二集团军后,立即打散编入原来的老部队中,补充之前伤亡和退役的缺口。现在第一集团军已经增加到十五个师,他们兵力充足后,击败了进攻碎叶城的五万英国殖民军,指挥官张树声还趁机发起反击,摧毁了英军的飞机场,差点把阿富汗最大城市喀布尔给打下来。首府庭州城那边,吴春雷担任指挥官,挡住了邓尼京亲自指挥的进攻,白卫军疯狂进攻十几天后,丢下三万多具尸体,被迫撤退。
第二集团军增加到十三个师,司令官依然是冯安邦,副司令刘汝明去沙俄境内打游击后,师长张忠智升为副司令,另一位师长朱安邦升为参谋长。驻守北海省的第三集团军人数最少,只有十二个师,集团军司令仍由狄雄兼任,苏布达阵亡后,第七师师长吴国柱升为副司令,炮兵师长王石头升任副参谋长,以代理长期不在岗的参谋长蓝锦屏职务。蓝锦屏和狄雄一样,只有在黑旗军遇到最危险的时候,才会随狄雄一起进入军中出谋划策。
对于蓝锦屏长期空岗的问题,蒋鸿遇曾经向狄雄表示过强烈的不满和抗议。他认为蓝锦屏作为军队中的重要将领,应该时刻坚守岗位,履行自己的职责。
然而,狄雄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他解释道:“蓝锦屏的才能不仅仅局限于军事领域,她在公司经营方面同样有着卓越的能力和经验。作为北海集团的大股东和副董事长,她需要参与管理旗下的一百多家公司。这些公司的运营和发展都离不开她的智慧和决策。如果让她长期困守在军中,那简直就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毕竟,北海集团的繁荣不能仅仅依靠拓青云一个人来支撑。”
狄雄的观点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蓝锦屏在商业领域的才华确实不可小觑,她的参与或许能够为公司带来更多的机遇和发展。然而,蒋鸿遇仍然坚持认为,军队的事务至关重要,不能因为其他事务而忽视。双方的意见分歧使得这个问题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蓝锦屏同样有不满情绪,她皱着眉头,满脸怨气地对狄雄说:“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啊!可你呢?你竟然把我当成好几个人来使唤!你免去了我微利集团总经理和银行行长的职务,我原本还天真地以为这下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些了吧。谁知道呢,现在可比以前还要累得多!这一百多家公司,全部都要我来管理,我真是迟早会被活活累死的!还有那个参谋长的职位,那也是你强加给我的呀!每次到了战争最危险的时刻,你就毫不犹豫地把我拉到军队里去。要是哪一天我真的在战场上阵亡了,那你就是罪魁祸首!”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狄雄只能无奈地苦笑着说道:“这都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啊!主要是咱们北三省实在是太缺乏人才了,而你呢又是一个多面手,各个方面的能力都非常强,所以才会让你这么辛苦劳累。不过等到那些年轻的人才从学校毕业并逐渐成熟起来之后,你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累了。我会给你发放三份工资作为补偿的。”
蓝锦屏则笑着回应道:“谁会稀罕你那点儿臭钱啊?我可是北海集团的大股东呢,每年光是分红就能拿到上百万的大洋,难道还会在乎你那点儿微薄的工资不成?”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蓝锦屏对于狄雄所下达的命令和任务,依然会认真负责地去执行完成。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如果给黑旗军提供资金支持的北海集团因为经营不善而真的倒闭破产了,那么她每年上百万大洋的分红可就没有了保障,搞不好连自己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毕竟她的命运早就已经和狄雄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牢牢地捆绑在一块儿了。
在夕阳余晖映照之下的库伦城北洋军军营显得格外凄凉,原本坚固的营墙如今已被炸得破烂不堪,到处都是巨大的缺口。而在这些缺口中,双方官兵的尸体堆积如山,令人触目惊心。然而,尽管如此,北洋军那面破烂的五色旗却依旧迎风飘扬,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坚韧与不屈。
旅长褚其祥站在城头上,目光凝重地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几万叛军,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悲哀。他长长地叹息一声,转头对身旁的团长高在田说道:“要是三个边防师还在就好了,哪怕只留下一个师,这群蒙古匪徒也不敢如此猖狂。徐总司令一门心思扑在内战上,完全忽略了蒙古人的威胁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局势的忧虑和对上级决策的不满。
高在田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褚其祥的看法。他知道,面对如此庞大的叛军,仅凭他们现有的兵力,要想守住这座城市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而北洋军高层的战略失误,使得他们陷入了如此艰难的境地。
褚其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深知自己肩负着保卫国土的重任。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危险,他都决心带领士兵们战斗到底。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叛军的动静,思考着应对之策。
此时此刻,整个库伦城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意识到这场战斗的残酷性。但在褚其祥的领导下,北洋军士兵们并没有退缩,他们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高在田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些蒙古叛军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啊!这几年来,一直都是我们北洋政府在给他们提供军饷和粮食。我们发多少,他们就发多少,从来没有区别对待。可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忘恩负义,说翻脸就翻脸!今天更是疯狂地发动了八次攻击,害得我们损失惨重,只剩下一千多号人了。这群畜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另一个团长朱旭升满脸愁容地问道:“旅长啊!外面那些蒙军用大喇叭喊的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听说北京那边,段公和徐总司令已经下台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再也没有人会来救我们了吗?士兵们都在不停地问我这个问题,我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们啊?”
旅长褚其祥道:“就算北京方面没有援军,西边的黑旗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因为他们也是中国人。”
高在田神色黯然地说道:“他们怎么可能会来拯救我们呢?北洋军和他们之间爆发过多次激烈战斗,甚至连绥远前都统这样的高官也遭刺杀。而且我还听闻,他们的正义党领袖墨者洪天烈同样遭到了北京警方的毒手。如此深仇大恨,双方早已势同水火啊!”
然而,褚其祥却坚信不移地反驳道:“正因为他们是正义党人,伸张正义、铲除邪恶才是他们义不容辞的使命!他们的数位首脑皆是心系国家利益之人。倘若他们对此无动于衷,那他们根本不配自称为正义之党!”
此时此刻,天空之中终于传来了那令人期待已久的轰鸣声,仿佛是对众人的救赎之声。在那高耸入云的云层之中,十二架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飞机逐渐浮现出来。它们宛如一群钢铁猛禽,带着强大而威严的气势从天而降。
褚其祥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他兴奋得嗓音都有些颤抖,大声喊道:“兄弟们!黑旗军来救我们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点燃了整个营地的激情。营中的北洋军官兵们纷纷欢呼雀跃起来,他们的声音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海洋。许多人激动得热泪盈眶,泪水肆意流淌;而褚其祥自己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感动和欣慰。
这些士兵们经历了无数的艰辛与困苦,如今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黑旗军的到来让他们重新燃起了生的渴望,让他们感受到了来自战友的温暖与力量。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恐惧都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与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