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海参崴港口,给整个港湾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在这个宁静而美丽的时刻,冷寒冰、刘振东以及刘台南率领着行动队的五十名成员,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北岭号潜艇。
对于冷寒冰和刘振东来说,这是他们人生中的首次潜艇之旅。他们充满好奇地注视着这个神秘的水下巨兽,心中既兴奋又紧张。然而,刘台南则不同。他曾多次乘坐潜艇参与行动,对这种特殊的交通工具有着一定的了解。正因为如此,狄雄特别派遣他加入这次行动,以协助冷寒冰和刘振东更好地适应潜艇环境,并提供必要的指导。
狄雄深知,旅顺作为关东军的老巢,刺杀关东军司令官无疑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面对如此艰巨的使命,他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军中的第一高手刘振东,希望通过他的实力和经验,为行动增添一份保障。如果不是因为李飞恰巧生病无法出征,狄雄甚至打算将他也派遣出去,进一步增强队伍的实力。这样一来,行动成功的几率或许会更高一些。
刘台南看着冷寒冰,语气严肃地说道:“在辽阔无垠的大海之上,如果不幸遭遇了日本军舰,我们必须立刻潜入水下。然而,在潜艇之中,你将会感受到一种极度的憋闷和难受,仿佛空气都变得稀薄,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所以,你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冷寒冰听后,眼神坚定,毫不退缩地回答道:“想当年,为了给我全家人报仇雪恨,我所承受过的苦难可比这要多得多!与那些相比,这点小小的苦楚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完全能够忍受得住。”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坚毅和决绝,仿佛已经将所有的困难和痛苦都视为微不足道的挑战。
舰队司令兼艇长邓浩雄站在舱口内,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而锐利。他向着冷寒冰和刘振东庄严地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伸出手与他们紧紧相握。
冷寒冰感慨地说道:"此次行动真是辛苦邓司令了!"
邓浩雄则豪迈地回答道:"能够护送正义党的两位顶尖高手前去执行刺杀日军司令官的重要任务,这对全艇官兵来说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何来辛苦之说?倘若此次刺杀行动能够取得成功,必定名震天下,还会极大地鼓舞我国民众的士气,让那些可恶的日本侵略者闻风丧胆!"
刘振东紧接着说道:"我们刺杀关东军司令官,并不是为了追求个人的声名显赫,而是因为他犯下了滔天罪行,天理难容,死有余辜!"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决绝,仿佛要将心中的仇恨全部释放出来。
所有人员进入潜艇之后,舱门缓缓关闭,轮机长开动发动机,“北岭号”潜艇驶出港口,进入大海,另外两艘潜艇也紧随其后,除了“北海号”之外,还有一艘新出厂的潜艇,取名“北庭”号,体积和“北海号”差不多大小。它们是在遇到敌舰时负责掩护、引开敌舰的。三艘潜艇首先要向南进入日本海,接着穿越对马海峡,再向西北进入黄海,最后在渤海登陆旅顺港,全程长达数千海里,途中无论遇到朝鲜、日本还中国的舰船,都要躲避,因为朝鲜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而北洋控制下的中方军舰,同样是黑旗军的敌人。一路上,三艘潜艇小心翼翼地潜行着。
进入日本海之后,为了避免被敌舰发现,它们保持着低声呐通讯。
冷寒冰和刘振东在潜艇内紧张地等待着接近目标的时刻。
一九二零年二月二十五日晚上十点整,夜幕笼罩下的北京大戏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经过数小时精彩绝伦的京剧表演之后,疲惫不堪的刘喜奎与其他演员一同缓缓走向后台化妆室,准备卸下厚重的妆容。然而,就在他们踏入化妆室的瞬间,刘喜奎心头猛地一沉——她惊愕地发现,化妆室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戏剧团的武生,一个个鼻青脸肿,脸有血迹,而桌椅和戏服则凌乱地散落在地。
几十个如狼似虎般凶悍的北洋兵宛如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四周,一言不发。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演员都惊得呆立当场,其中几个胆小的女演员更是被吓得失声尖叫起来。平日里,这些戏剧团的武生们在戏台上表演时,仿佛身怀绝技、武艺高强;但此刻面对这群真正凶悍善战的北洋兵,他们显然毫无还手之力。
刘喜奎心中已然明了来人身份,放眼整个京城,如今竟敢如此张狂对待她之人,唯有一人而已。果不其然,只见一群北洋军官兵之中,踏出一名军官,此人正是三省巡阅使曹仲珊的警卫队长王铁铮。他面带微笑,态度甚是谦恭,朝着刘喜奎开口说道:“刘班头,您可算回来了,我们大帅正在里头候着您呢!”
刘喜奎毫不畏惧,毅然决然地推开身旁试图阻拦她的演员们,步履坚定地迈入化妆室。而其他的演员,则被北洋军士兵牢牢挡住,无法跟随进入。
肥胖的曹仲珊犹如一座肉山般坐在化妆室的椅子上,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目光如饿狼一般紧紧盯着刘喜奎,嘴里喃喃说道:“我的心肝啊,我又来找你啦!”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饥饿许久的人突然看到了美味佳肴一般。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梅花,而这束花恰恰是刘喜奎最为钟爱的。真不知道这个胖乎乎的家伙究竟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刘喜奎满脸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冷若冰霜,语气生硬地道:“曹大人贵为三省巡阅使,平日里政务繁忙,日理万机,不知道此次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呢?”曹仲珊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涎皮赖脸地说:“还是跟上回一样呗,我此番前来,就是想向你求婚,纳你为妾。不过嘛,这次我可是学聪明了,特地带来了几十个警卫员,你呀,就别妄想逃跑咯!”说话间,他将手中的那束红梅递到了刘喜奎面前。
刘喜奎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束花,她的目光冰冷,语气更是冷淡无比:“你家中已经有那么多妻妾了,我又何必再去做那个锦上添花之人呢?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的答案仍然和上次一样。”
听到这话,曹仲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怒目圆睁,声音变得严厉而冷酷:“这次可跟上次不同了!你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想当初,皖系当权的时候,他们仗着自己的权势,欺压我们直系。那时候,姓徐的老头子倚仗着皖系的支持,逼迫我放走了你。可你难道没看报纸吗?你难道不知道如今皖系已经倒台了吗?还有当初欺负你的段宏石,也已经被我亲手送进了大牢!”
刘喜奎冷笑一声,回应道:“我当然清楚你们直系战胜了皖系,但这是否意味着你这位直系的首领就能肆意妄为、欺男霸女了呢?”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鄙夷。
曹仲珊一脸谄媚地说道:“只要你跟着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等我当上总统后,就让你当总统夫人,然后将家里那个黄脸婆给休掉!”
刘喜奎听后不禁叹息道:“像你这样的人要是当了总统,那可真是全国老百姓的不幸啊!”
曹仲珊的话题突然一转,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向来对政治不感兴趣,为何上次皖系罢免狄雄北海省督军的时候,你会出现在抗议的人群之中呢?”
刘喜奎义正言辞地回答道:“因为狄总司令是一位英勇无畏的民族英雄,他成功收复了满清时期失去的领土,如此伟大之人不该受到这般不公正的待遇。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又怎能坐视不管呢?”
曹仲珊瞪大眼睛说道:“你上次去北海省义演,难道不是跟他勾结在一起,干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吗?”刘喜奎听到这话,顿时气得满脸通红,她怒视着曹仲珊,声音颤抖地反驳道:“你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胡言乱语!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他甚至连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我!”
曹仲珊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哼,但是由于你参与了抗议活动,使得大量你的戏迷们纷纷效仿,加入其中。示威的人数从原本的十万一下子猛增到二十多万。这种情况严重损害了政府的形象,警察厅长吴炳湘决定要将你逮捕归案。要不是我特意派人给他打招呼 ,你现在恐怕已经身陷囹圄了。”
刘喜奎道:“这么说来,我确实应该好好地感谢一下巡阅使大人您呢。”
曹仲珊满脸淫笑,说道:“光是用嘴巴说谢谢有什么用?只有跟我回家去做我的小妾,那才算是对我真正的感激啊!”
刘喜奎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回答道:“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我们都还没有卸掉脸上的妆容呢。请您行行好,不要一直霸占着化妆室,先让我们把妆卸完,然后再谈其他的事情,这样可以吗?”
曹仲珊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于是便答应道:“好吧,那我就在外面等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哦,今天如果你不跟我一起回去的话,我和我身后这几十个警卫员是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半步的。”曹仲珊说完之后,就带着他那帮如狼似虎的警卫离开了化妆室,走了出去,让警卫们放开那些演员,允许他们进去卸妆。
戏剧团的总管事刘月娥是刘喜奎堂姐,她进了化妆室,见刘喜奎从怀中取出那封印信,想了一下,又放回怀中,不由急道:“喜奎!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赶紧派人把印信送出去,让黑旗军的人来救你啊!迟了就来不及了。”
刘喜奎流泪道:“如果这样做了,很可能会引起直系军与黑旗军的一场血战,如果因为我一个人引发战争,死伤那么多人,那我岂不是成了国家的罪人?”
刘月娥道:“你又不是政府大官,管那么多国家大事做什么?你只是一个可怜的戏子,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办法保住自己,当初你带人去北海省义演,挣了十几万大洋,白白送给狄总司令了,只换来一张印信,我看了都替你心痛,现在看来,就是拿钱保你一条命啊!现在你完全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们来救你。”
刘喜奎道:“外面全是北洋军,就算我想送,也送不出去啊!”
刘月娥道:“让小拴子去送,化妆室后面有个狗洞,小拴子是个小孩子,长得又瘦小,完全能从狗洞钻出去,他跑得比兔子还快,大盛魁商社离得又近,十分钟就能送到了。”
经过三天三夜的航行,这天晚上,“北岭号”潜艇终于抵达了旅顺港附近海域。
潜艇悄悄浮出水面,邓浩雄等人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远处,可以看到日本军舰的身影,不过探照炮没朝这边照,显然没发现他们。
刘台南低声说道:“看来到了关键时刻,我们必须倍加小心。”
冷寒冰和刘振东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们深知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刺杀。他们用手电筒联络了黑漆漆的岸上,得到回应之后,才靠岸登陆,迎接他们的是情报组副组长李进喜,他们在李进喜引路下,抄小路走,避开了大路上的日军检查点和岗哨,在一个小山村里住了下来,小山村非常小,只有几户人家,都是跟日军有血仇的猎户,在李进喜说服下,成了情报组的外围人员。行动队员们在几户人家中抱着枪席地而卧,连衣服都没脱,主人主动要把床让出来,也被他们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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