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女孩,也不回答李大利。
李大利看甘水那眼神,完全是被女孩子迷住了的表情,呆萌,可爱。看着心里很是好笑。
这时,那姑娘也走近了,就看,圆脸,微胖,马尾辫摇来摇去的那个姑娘,年龄和他们相仿,眼睛很大很有光。但那眼眸子,和她年龄并不相仿,像是高中生一样的眼眸子,很干净没有杂质的眼眸子。灵动,有神。
就听那女孩子怒着对黄主任说:“爸!我让你别乱跑,找了我半天!”
黄主任甘愿被她女儿批评的样子,笑着说:“哦,我姑娘找了我半天啊,我不和你说了吗,在农家乐”
那女孩子嗔怪地说:“这里这么多农家乐,我找了好几家!”转眼看到了酸菜鱼,又转了笑容说:“哇,酸菜鱼,我最喜欢吃酸菜鱼了”说着,坐下来吃。
黄主任笑着和那女孩子说:“诶,没礼貌,还没和你师哥打招呼呢。”说着,一会儿指着甘水,一会儿指着李大利说:“这个是甘水,这个是李大利”,又指着那女孩子说:“这是我女儿,老姑娘,容儿”
那女孩子又假装生气地和黄主任说:“谁是老姑娘啊,我才24岁!”
甘水,刚刚呆萌可爱的甘水,笑的眼睛都要被笑容糊住了,说:“妹妹好,我是甘水”
李大利也笑着说:“蓉儿?您姓黄,是不是黄蓉儿啊?”
黄主任笑着说:“对,黄容儿,但不是黄蓉儿,是容易的容,不是脑袋上有草的蓉”
说着,慈爱地摸了摸那女孩子,黄容儿的头发。
李大利说:“哇,那您就是黄药师,黄老邪了啊!”
黄主任哈哈哈地大笑。
甘水桌子底下又踢了李大利一脚,说:“黄主任怎么可能是黄老邪呢,黄主任是高级知识分子!不走那些邪门歪道,一身正气!”
李大利立马觉得自己又说错话了,接了甘水的话说:“对,高级知识分子,一身正气!”
那女孩子,黄主任女儿,黄容儿,吐了一根鱼骨头,说:“正气个屁!邪着呢!”
黄主任听了,又哈哈大笑:“邪也邪不过你,古灵精怪的傻丫头!”
说着,又慈爱地摸了摸黄容儿的头发。
大家又一阵欢声笑语,地上小狗忙着啃鸡骨头,小鸡忙着啄食青菜。
自然,和谐,温馨。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大家依依不舍的告别。
李大利说要回去赶个报告,这周末两天都在外面,手头上的资料还没整理好。
黄主任说要到桑树林走一圈再回家,黄容儿搀扶着爸爸。
甘水跟李大利说:“你先回去吧,我和黄主任有事再聊聊”
李大利和甘水两个人相视一笑。
无话
回到单位,又跨过了那个铁栏杆,来到了李大利的老旧居民楼。
楼外,看到王芳在门口犹豫,脚下是一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还有两个大的装满东西的蛇皮袋。
李大利走了过去,问:“哎,你怎么在这,你要搬家啊?”
王芳说:“是啊,我搬到田老师家住,她到外地照顾她妈妈去了,说最少2年,她这个房子不愿意出租给其他人,她知道我离婚了没地方住,让我先住这里,不用给房钱”
李大利说:“好啊,刚好啊,田老师是那个退休的田老师吗?我进来那年她退休,只接触过几天,是好人”
王芳说:“嗯,是好人”看着那一堆东西说:“我正愁着呢,刚好你帮我搬进去吧”
李大利说:“没问题,我们一趟就能搬上去”
说着,撸起袖子,把单跨的双肩包背到后面,两个胳膊各夹起那两大包蛇皮袋,双手又搬了一些生活用品的箱子,往楼上走去。
是三楼,刚好就在李大利的隔壁。
王芳打开钥匙,开门。
两个人哼哧哼哧地把那堆东西搬进了田老师家。
放下的瞬间,李大利突然又感觉一阵眩晕,说:“啊呀,这几天没休息好,酒也喝多了,头有点晕”
王芳慌忙放下东西,扶着李大利说:“没事吧,可能是太重了!哎呀,都是我的错,走两趟啊!”
李大利说:“没事,没事,我回去了”
说着就走出门外,他们家本来就是隔壁,也近。
到了家门口,李大利说:“我钥匙在双肩包,外侧的袋子里,你帮我拿下,帮我开下门”
王芳找到了钥匙,开了门,扶着李大利到了卧室。
那卧室墙上,还是当初叶冰涂鸦的样子,黑的,粉的,红的,绿的,紫的......
李大利坐到床上的瞬间,突然又一阵眩晕,那身体竟突然躺了下去。
完全是因为重心,没有任何邪念。
扶着李大利的王芳也倒了下去,眼镜也掉到了旁边,身体直接压到李大利身上。
伴着汗水,淡淡的香气,没戴眼镜的王芳,原来是如此俊美的面容,李大利突然有种冲动。
如果不是近距离看,李大利都没想到,王芳是他见过的长得最好看的呢,和他女朋友尹儿不相上下。
妥妥的柳叶眉,杏花眼,樱桃小口。
就在李大利欣赏的,有点冲动地想咬一下那樱桃小口的时候,
小周推门进来。
看到这个场面,狂吼声,和当初叶冰一样:
“你谁啊?!你!”
王芳吓的立刻起来,抓起掉在床上的眼镜,戴上。
和当初小周一样,慌张地说:“我是王芳,计算机所的王芳”
就听小周生气地吼道:“李大利,你说你回来有个会,要赶报告,你这个会,这个报告,原来就是为了这个王芳呀!”
王芳说:“误会了,你误会了,刚刚是小李帮我搬家,他突然感觉眩晕,我扶他进来,我们什么也没干!”
小周生气地说:“眩晕!真会找时间!”
王芳也不解释了,紧了几步走出去。
李大利也不解释,拉了条被子,蒙头睡觉。
只剩生气的小周,和当初叶冰一样生气的小周。
王芳出去后,小周还是唠唠叨叨地抱怨:
“让你陪我回家,你管我什么了?喝点酒就回来了,回来就干这些,眩晕,真会找时间,怎么跟我这么长时间没见你眩晕过?偏偏这个时候眩晕?我要是不进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说着,盯着那涂鸦的墙,说:“这个墙,我要擦了它!”
说着,找到一个帕子就擦,擦了半天不管用,又找来小刀片刮,刮着刮着说:“算了,明天我用大白,盖了它!”
李大利在被子里,听着,心想:你盖嘛,我正懒得找人干活呢!
被子里的李大利,总捂着头更不舒服,他要出去透气,透气。
摸索着站了起来,也不理小周,走出门外。看了眼王芳那间屋子的房门也是掩着。
走出楼外。
又跨过那个铁栏杆,来到了之前离所大门不远的一个修鞋摊上。
这两天,又是凤县,又是农家乐,那双皮鞋沾满了泥,他要擦下鞋。
擦鞋摊也是修鞋摊,那个老板他认识,经常到这里修鞋擦鞋,也认识了。
那修鞋摊前只摆了一张小凳子,那凳子上有人,正和修鞋的老板聊天。
看到李大利过来,那凳子上的人主动站了起来,走到一边,点上一根烟。
李大利看他点烟,吸上烟后的眼神,不经意间的四处扫射。
那眼神,他熟悉,以前火车站经常看到那种眼神,漫不经心,四处扫射的眼神。
来往京市和山川市时间长了,火车站等车也经常是几个小时几个小时的等。那眼神,他太熟悉了。
有一次,他看到那眼神的人,四处扫射后,立刻跑向一个男人,动作麻利地把那男人双手反绑,边绑边说:“老子等你很久了!”
看到那眼神,李大利不寒而栗。但想了想,自己也不是犯罪分子,寒什么寒,栗什么栗。
想着,坐到了那个凳子上,两只脚伸到凳子前倾斜的踏板上,说:
“老板,擦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