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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啊!啊!啊!
    且说李大利坐在搭他去北塘的车子里,一路欢声笑语,车窗外,高楼,树木,远方的海洋,一个个像影子一样,飞驰而过。

    很快,车子来到了北塘码头附近。

    远远地看,有一处地方的挖机在上下忙碌,估计确是如刚才那个保安所说,在修港口呢,挖机,塔架,还有忙碌的施工人员,也是如影子般飞驰而过。

    驶离了施工区域,车速渐慢。

    李大利拉开车窗往外看,一股清新的带着咸鲜的海洋气息扑面而来。

    从车里看北塘渔港,壮丽的画卷徐徐展现在李大利眼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辽阔的海面,来往的船只,飞翔的海鸥。

    海面上,远远地望去,波光粼粼,好像无数颗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十多艘渔船在宽阔的海面上来往穿梭,有的渔船庞大雄壮,有的渔船小巧精致,有的渔船简陋寒酸。但所有渔船上,都在桅杆处,挂着五星红旗,阳光下,海风下,那五星红旗随风飘扬,熠熠生辉,好像旗帜一样,引领的海船,或扬帆起航,或劈波斩浪,好不壮观!

    随着车辆的驶近,李大利的眼神又拉回到海边附近,一艘艘的渔船,蓝色船身,整齐地排列,桅杆上飘扬的五星红旗,好像一支支庞大的舰队,为扬帆出海做着准备。

    不远处,一艘艘返航的船只拉着汽笛,缓缓驶入,岸上穿着连体皮裤子的壮劳力,跳上船去,搬运着捕获来的螃蟹鱼虾。

    李大利看了,恨不得马上下车,也加入到那些忙碌的人群中去。他十多年前,就跟着他的大学同学,他的老大哥,马大海,也是穿着连体皮裤,上船帮大海他爸爸搬运过的!

    正在李大利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刚刚慢下来的车子,突然一个加速,飞驰而出。

    随着那辆汽车的飞驰而出,海风呼啸而来!

    那呼啸而来的海风,灌的李大利耳朵生疼。他赶紧拉下车窗,刚才外面看到的一切,也如影子一般飞驰而过。

    那司机突然的踩油门加速,车子急速驶离,让李大利内心一阵惊慌,又遇到了海霸王不成?

    之前山川市那个摩托车司机,从山弯弯处呼啸而来的身影,让李大利误以为是遇到了山霸王,现在这个海边汽车突然的踩油门疾驰,让李大利突然又有了遇到海霸王的恐慌。

    “吱!”

    突然的一个急刹车,尖利而刺耳,李大利不寒而栗。

    还没来得及他李大利发出疑问,那个脑袋似大猪头一样曾经的饲料科学研究生,对着李大利粗声道:“下车!”

    听着那司机粗声的“下车”,李大利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看到李大利突然苍白的脸,那个司机笑着说道:“下车!我们去吼!”

    李大利听到那个司机是笑着说的,那句“下车!”之后还有“我们去吼!”的说法,李大利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也是推开车门,跟着那司机往海边走去。

    来到了海边,对着宽阔的海洋,那个脑袋似大猪头一样曾经的饲料科学研究生,怒吼着:

    “啊!啊!啊!”

    吼完,也对着李大利喊道:“你也吼,痛快!”

    李大利也对着宽阔而平静的海面,大吼着:

    “啊!啊!啊!”

    远处的忙碌的船只,飘扬的红旗,飞翔的海鸥,波光粼粼的海面,忙碌的忙碌,平静的平静,他们两个人的大声吼叫,并没有人听到,宽广的海洋,吸收了一切。

    “啊!啊!啊!”

    “啊!啊!啊!”

    喊着喊着,两个人泪水也跟着喊声崩出。

    “啊!啊!啊!”

    “啊!啊!啊!”

    哎!

    走吧!

    两个人喊完,也是痛快了,喊声也出去了,泪水也出去了,叹气声也出去了,走吧!

    边走向刚刚停在岸边的汽车,那个脑袋似大猪头一样曾经的饲料科学研究生,掏出裤兜里的名片递给李大利,说道:“兄弟!这是我的名片,需要买猪饲料找我哈!”

    李大利笑着接过那名片,就看名片上写着:

    津市吃的旺饲料有限责任公司 销售代表 周全

    看到那名片上的单位名称和那个人的姓名,李大利又一阵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吃的旺!周全!”

    “哈哈哈哈!对!吃的旺!周全!”

    俩人上了车后,那个周全说道:“我们再回去,那个码头边上有卖海货的,都是现捞的,新鲜!”

    李大利点头,也说回去的方向好像是他同学家的方向,他已经记起来差不多了。

    那个周全也点了点头,踩油门,缓缓驶出,并没有刚才的猛踩飞驰,随手打开了车载电台。

    电台里正在播放郑智化作词、作曲、演唱的《水手》

    苦涩的沙 吹痛脸庞的感觉

    像父亲的责骂 母亲的哭泣 永远难忘记

    年少的我 喜欢一个人在海边

    卷起裤管 光着脚丫 踩在沙滩上

    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总是以为勇敢的水手是真正的男儿

    总是一副弱不禁风孬种的样子

    在受人欺负的时候

    总是听见水手说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怕

    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 风雨中 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 不要问 为什么

    ......

    伴随着水手的歌声,车子驶到了码头海产品售卖区,两个人分开,买海货的买海货,去找同学的找同学。

    到了那个海产品售卖区,李大利好像找到了去他同学家的起点,沿着那条路往他同学家的渔村走去,一会儿是似曾相识的感觉,一会儿又是恍若隔世的感觉。

    来到了渔村路口,还是老样子,电线杆子比树木多。估计是才下过雨,泥泞的街道,街道两边的尖顶平房,时不时的招牌:

    “小王美容美发”

    “老王米面粮油”

    还有写在墙体上的大幅计划生育宣传标语:

    “计划生育,责任在丈夫!”

    “奖励扶持政策好,计划生育帮养老!”

    还有墙体上随处可见的“拆!拆!拆!”

    看着那些字牌标语,李大利一会儿笑,一会儿心情沉重。

    不久,李大利就来到了他的大学同学,他的老大哥,马大海家所在的那个胡同。

    马大海家在胡同口第一家,李大利刚一进那个胡同,就看到马大海家门口摆着一排排的粗陶水缸,水缸上倒贴着“福”字,一个戴着紫色头巾的老年妇女正低头缝着渔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