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墨兰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裴元奕脸色也如同墨色,刚想开口呵斥,便被司剑的气势所震慑,暗自后退一步。
“还不走?怎么?是等着为母亲自送你们吗?”谢晚凝仰着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
她此刻身后有人,二人自然不敢在此发作,只得先行离去。
走到没人的地方,柳墨兰才委屈地抹起了泪来,“元奕哥哥,事情怎么会这样?他们一旦大婚,我们二人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如此一来,谢晚凝成了她的长辈,她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裴元奕碰了一鼻子灰,此刻心里已经很不爽,却还是耐着性子安慰:“事已至此,只能再想办法了,别想这么多,我自会护着你的。”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没拿出个法子。
柳墨兰心中暗恨,指望不上他,只能自己找了人对付谢晚凝。
婚宴的主角变了,可裴谢两家大婚可不能变。
裴翎玖很快备好新装,也给谢晚凝换了一套装扮,两人便携手前往拜堂。
喜堂之上,一众宾客听得风声,个个探头探脑往外面瞧去。
“听说玖王要娶王妃了,也不知是何等女子,竟然能得玖王青睐?”
“是啊,一定得是倾国倾城之色,方可配得上玖王。”
“新娘子来了!快看!”
闻声,众人齐齐向外看去。
只见裴翎玖坐在轮椅上,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轻轻牵着身旁新妇的手,被人推着进了喜堂。
一旁的新娘以扇团遮面,步伐轻盈,春风满面走来。
瞧着身形与半张脸,角落里一个人忽然惊呼起来。
“这不是谢小姐吗!?可谢小姐不应该和裴元奕大婚吗?如今怎的成了玖王妃?”
这人的惊呼引起一众宾客的注意,场面上众说纷纭。
待众人讨论了几句,他状似猜测,捂嘴道:“一日之间换了两个夫君,这谢小姐不会在这之前就……”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明白的人都能清楚他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说谢晚凝品行不端,婚前同两个男子接触,脚踏两条船。
“这……不可能吧?若真是如此,玖王怎会接受这样的女子?”
场上众人有人惊诧,也有人质疑,总之无一例外,都是对谢晚凝的议论。
裴翎玖眉头紧皱,正欲张嘴驳斥,突然感受到牵着的小手轻轻捏了捏他,侧目,对上一双俏皮的眸子。
谢晚凝对着他眨眨眼,心里明镜似的,摆明了这人就是柳墨兰安排来恶心她的。
“你们说得对。”谢晚凝平静的声音传了本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之前该嫁的的确是裴元奕,可他在我们新婚之日同柳墨兰苟且,也没来接亲,自然不算礼成。”
她这话再次引起一番轰动,虽然当时也有不少宾客跟着过去看见了,可传言出去的,和新娘子本人说出来的可是两回事。
显然,谢晚凝此刻的话更有可信度,也让众人大跌眼镜。
“竟然真有这事儿!那裴元奕也太不把谢小姐当一回事了!”
“就是,那柳墨兰又是谁?能比得上谢小姐?”
“勾引人家未婚夫,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一时间,本想看热闹的柳墨兰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话头全都对准了她。
她委屈地看向裴元奕,眼眸含泪,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辱。
裴元奕也没想到谢晚凝会当众提起此事,一时臊红了脸。
可美人儿受辱,他自当站出来。
“休要胡言!墨兰妹妹从未勾引于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当着这么多人,他也没有丝毫改变自己对柳墨兰的态度。
谢晚凝啧啧两声,倒是乐见其成,率先领头支持。
“好,今日我嫁给玖王,便也是元奕的母亲了,你二人两情相悦,实在令人动容,作为母亲,便给你们赐婚吧!”
赐婚?柳墨兰顿时一惊,她是想和谢晚凝抢男人,可没想过让她当母亲啊!
她想拒绝,但此事哪有她置喙的份儿?
谢晚凝直接看向了裴元奕,“元奕,你与柳墨兰情真意切,甚至不惜名声也要在一起,若是再不成全你们,倒是我这个母亲的不是了。”
她话里话外,都是在说他们的婚前丑闻。
这是若是答应,便是他为了遮丑而成婚,名声好不了。
裴元奕脸色都快绷不住了,可当着这么多人,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如此,便多谢……了。”
嗫嚅许久,母亲二字还是没能说出口。
谢晚凝懒得管他,反正她已经成了他母亲,也不怕日后没机会让他叫。
本想继续拜堂,谁知先前挑事那人又扬声道:“就算是这样,那谢小姐改嫁裴元奕的义父,也太荒唐了,连名声也不顾了吗?”
谢晚凝一个冷眼丢了过去,柳墨兰请来的这个人是傻子不成?事已至此还敢张狂?
这一次都不用她出手,裴翎玖已经忍无可忍了。
“司剑!”
身后推轮椅的司剑立刻会意,冷着脸便走到那人面前,一把将人揪了出来。
“大胆!玖王面前,胆敢挑唆放肆!”
司剑拔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被吓得瑟瑟发抖,瑟缩在地上,连连求饶:“不要杀我!我……我不也是实话实说吗?别杀我……”
裴翎玖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薄唇轻启,虚弱的身子吐出来的字眼却满含杀意。
“杀。”
“玖王饶……”
那人求饶的话音未落,便被司剑一剑封喉,倒在堂上再无声响。
突如其来的一幕将一众宾客吓得噤了声,方才议论的人都缩到了最后,就把被逮了出去。
裴翎玖冰冷的眼眸扫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人人眼神躲避。
“玖王妃,不是谁都可以议论的。”
他落下一句话,便温柔地牵着谢晚凝,继续向喜堂中间而去。
谢晚凝嘴角噙着笑意,小手紧紧抓着,缓步向前。
婚宴之事很快传出去,京城中人对此各有看法,却无一例外,无人再敢议论谢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