隌闻言谢晚凝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这是准备找她摊牌了。
这几日,她也算是观察出了结果,二皇子确实有问题。
“二皇子这是想把金财主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想看着两国打仗?要是我没有记错,你已经在这许久了,最是清楚战乱的苦楚才是。”
她不敢想象,一个在战场上这么久的人,竟然还想继续打仗。
“王妃说的这是什么话?哪会有人喜欢打仗呢?这件事本身就不应该存在,可是我不甘心啊。”
他看着谢晚凝的眼里带上了一丝渴望,“我想要的可不是在这边塞驻扎,我想回到京城去。”
谢晚凝知道,他自从先皇后离世之后就没进过京,在争夺皇位时,大家都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位远在边塞的皇子。
这也是他不甘心的原因吧?
“二殿下,你若是不甘心,可以有很多办法,未必是要打仗。”
“那我又能如何?三皇弟到现在都没有想让我回去的意思,父皇又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我就算是回去了,怕是这皇权的争斗都已经结束了吧?可我是皇后嫡出的儿子啊!”
他是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天知道这段时间他的内心是有多煎熬。
就算是这样,他也一直等待着,直到前段时间皇帝病重的事情传到了他的耳中。
“你想要皇位,也不应该让百姓为你的抉择付出代价,你在皇后离世的时候选择离开京城,不就是想避开他们的风头吗?”
谢晚凝倒是理解他,却不能苟同。
他要是想争夺皇位,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但是为什么要让无辜的百姓为他的野心陪葬?
“皇权是用来保护百姓的,而不是用百姓堆砌起来的!”
谢晚凝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嘲讽,“最开始你就选择错了,所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既然大家都把话说开了,谢晚凝也不再掩饰心中的想法。
她想让二皇子尽快认罪。
可是二皇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把罪行给认下来?
他心中满是对京城的怨恨,“我保护了他们那么久,怎么也该收取一些报酬吧?再说了,我也没有想让他们死的意思,开战之后,我依旧会保护好他们。”
他想要的不过是战功赫赫,还有民心所向罢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没有承认这件事,也是因为一旦被其他人知道了,他的形象就再也没有办法立住。
“二皇子,就算到了现在,你依旧考虑的是开战之后的事情,明明有很多选择可以避免战乱,你想回京也是有办法的,为什么要用这样极端的办法?”
“父皇快要死了,我继续留在这只会坐以待毙,只有京城为边塞的事情担忧,我这个皇子才会成为那个万众瞩目的存在。”他的眼里带着不甘和野心,看来是早就已经想好了一切。
谢晚凝对他的想法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
他想争夺权利是没错的,每个人都不可能会无欲无求,但他所做的事情实在太极端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二殿下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能怪我们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
二皇子的笑意收了起来,“所以玖王府是一定要与本皇子作对了?”
他终于还是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谢晚凝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玖王府不会与伤害大越百姓的人合作,不只是我,玖哥哥也不会允许,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踩在了我们的底线上,你还想如何?”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也正是因为谢晚凝的话,二皇子不再继续伪装下去。
“好你个谢晚凝。”
他正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没有了力气,他猛地看向谢晚凝,“你给我下药?”
“二殿下可以放心,这药对你来说没有什么伤害,只不过是让你休息一段时间罢了,到时候你想如何解释,都可以说给玖哥哥听。”
她唤来躲在暗处的司剑,准备将人给绑起来,却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都别动,你要是敢动殿下,别怪我抹了王妃的脖子。”薛邵元手中的匕首架在了谢晚凝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力,就会让她永远留在这里。
谢晚凝秀眉微蹙,倒是忘记了还有薛邵元的存在。
如今两方僵持着,让人无从下手。
司剑没办法不在乎谢晚凝的安危,只能暂时放开了二皇子。
二皇子此时依旧手脚发软,“谢晚凝,在这云城,本皇子可比你要有威严得多,你将这件事告诉给所有人,也不会有人会相信你的。”
“是吗?那二殿下为何要怕?”谢晚凝对他所说的话只觉得好笑,若是他真的不怕,也不至于是这样的局面。
“薛邵元,我没有抓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可是你现在做的事情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与云城百姓相处了这么久,就没有丝毫感情吗?”
这句话也算是戳到了薛邵元的痛处。
他是不支持这样做,可是现在事情都已经成这个样子了,他不能不管二皇子。
“王妃,这件事我有罪,之后就算是让我引颈自尽都可以,但现在我要保护好殿下。”
他不知道其他的,只知道二皇子对他有知遇之恩,他必须要保护好他。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们所做的事情还有办法弥补,等到两国开战,那就真的来不及了。”她的眼里带着一丝急迫,想让他赶紧想清楚。
可在薛邵元的眼中,这些事情虽然确实让人纠结,但谁都没有二皇子重要。
气氛依旧僵硬。
二皇子此时也终于是有了一丝力气,他看着谢晚凝,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王妃确实应该饮一口这云山上的茶,这苦涩的味道是你在京城喝不到的,这又干涩又苦楚的东西,也就只有这边塞能尝得到了。”
说完,他这才转身离开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