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怎么会不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师傅,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全,可是你一个人上去是绝对不可能会有机会下来的。”
这些人做的这么果决,一旦他治好了那个病人,那就是他的死期。
她已经眼睁睁地看着薛成济死过一次,这一次她必定要保护好他。
“都已经到这里了,师傅你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了,我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算他们想对我出手,也要看看我身后的人答不答应。”
怎么说她也是裴翎玖的妻子。
薛成济红了眼眶,也知道谢晚凝这是在拿命来保护他。
一行人就这么上了山,在半山腰的地方果然看见了一个小竹屋。
“薛神医,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从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刀疤脸的男人,看着他们,笑着说道。
薛成济对这个刀疤脸颇为厌恶。
“我已经来了,你们把我的女儿藏在哪里了?”他最为担心的就是石瑶的情况。
“这小丫头实在是胆子大,我只能暂时把她打晕了绑在了屋子里,不过你放心,她绝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只不过是暂时昏睡过去了而已。”
他说得很是轻松,薛成济心中却越发紧张。
“既然我来了,那是不是可以放过我的女儿了?”
他这辈子没有太多的牵挂,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自然不可能放弃。
“当然可以,不过要在你治好了我的兄弟再说。”
他并没有要立刻放人的意思,反而跟他们讲起了条件。
“不管你有什么条件,总应该让我们先见一见石姑娘。”谢晚凝看见他这副嘴脸,越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将人害了。
“当然可以。”
刀疤脸看着谢晚凝的眼神饶有兴味,看样子应该是知道她是谁。
“玖王府的人我可得罪不起,不过我应该没有叫你一起来吧?”
“你想让我师傅为你的兄弟治病,我自然是要跟过来看看,我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能遵守承诺,我也不会为难你。”
谢晚凝心中想得清楚,面上很是平静,倒是唬住了刀疤男。
他带着两人先去看了一下石瑶的情况,果然,人已经被绑在了后屋,而且可以看出,她的身上有不少伤痕。
“这丫头的脾气实在不好,为了躲开我,竟然选择跳崖,要不是我及时找到她,她怕是要被野兽叼走。”
他说到这里,表情还很无奈。
薛成济看着石瑶的眼神满是心疼。
听到这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好歹救过你一命,你竟然还绑架我的女儿。”
他无比的后悔,为什么当初救了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薛神医这话可就不对了,当初的事情我也没少报答你,前段时间我找你救我兄弟,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现在情况可是越来越糟糕了,你没有办法救他的话,你的女儿也要给他陪葬。”
刀疤男看着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早就有了计划。
不过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还需要谨慎一些,他好的时候是真的好,不好的时候也是真的恶毒。
几人被带到了另外一个小竹屋里,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文弱书生。
他看起来很是单纯无害,让谢晚凝一度怀疑为什么薛成济会讨厌这样的人?
“既然想让老夫医治,那你就赶紧出去,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薛成济很快就投入了状态,让刀疤男赶紧离开小竹屋。
刀疤男看了一眼谢晚凝,似乎在问为什么她可以留在这里?
“这是我的徒弟,自然也会医术,她在这里给我打下手,你能做些什么?”
刀疤男冷哼一声,这才到了小竹屋外面守着。
谢晚凝看着薛成济施针之后,才好奇地问道:“师傅,你为什么会讨厌这个小白脸?”
“小白脸?那你是没有看过他杀人的样子,一开始我以为他就是个文弱书生,没想到他杀起人来跟杀鸡一样,有一次他当着我的面杀了一个我熟悉的老者,自从那一次之后,我便跟他结了仇。”
说到这里,薛成济的表情更加厌烦起来。
谢晚凝怎么也看不出来,这柔弱的小白脸竟然是个杀人如麻的恶棍。
“你可别被他的外表迷惑,他这个人最擅长骗人,什么话都是假的。”
“那师傅救了他,岂不是救了一个大恶人?”谢晚凝对这样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现在只能救人了,不过他这病不能去根,只能慢慢调理。”他之前为他医治过,所以对他的病情十分熟悉。
“他们搬到这里来,应该也是因为我在京城吧。”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的女儿跟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晚凝,那天晚上瑶瑶是怎么跟你说的?她怎么会认识这样的柴狼虎豹?”
“那天晚上石姑娘说的是要找人报仇,而且非常肯定这个人杀了她的母亲。”
谢晚凝说这句话时,有些于心不忍。
她知道,一旦薛成济知道了这件事,必定会面对两难的选择。
薛成济擦汗的手顿住了,“你的意思是这个小白脸是杀了她母亲的凶手?”
“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简单,石姑娘可能是得到了错误的消息,这个小白脸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那么大的年龄。”
“别看他看起来很年轻,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
薛成济神色有些呆滞,迫切地想得到一个答案。
“师傅,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问过石姑娘之后再做决定,不管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都必须救他。”
一旦这个小白脸死了,下一个陪葬的人就会是石瑶。
薛成济没有吭声,只是呆愣地坐在原地,看上去内心应该在纠结是不是要救这人。
“师傅,死去的人没有办法挽回,难道你还想让活着的人遭殃吗?”
“我明白……”
他麻木地说着,他还要保护女儿。
这一次的治疗对于薛成济来说格外漫长,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