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说话算数,你们可以尽可放心,接下来不要有什么想逃走,或者自暴自弃的心思,只要我还在这,就不会放弃你们。”
这是谢晚凝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事情。
可是就算有这样的承诺,他们的表情依旧很是惶恐。
好在是钱老板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看见他的时候,百姓们这才安心了一些。
“钱老板也没走,是不是这次的疫病也没有那么严重?”
钱老板看着谢晚凝那有些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她一直都是在苦苦支撑,“大家都静一静,接下来不管什么事情,大家就听王妃的安排就是,我相信王妃肯定会带着我们好好活下去的。”
他早就知道,谢晚凝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要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已经做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了,正常人在知道疫病的时候,肯定是想着要先离开。
可是谢晚凝却选择留下来,甚至依旧亲自施粥,偶然还会去为百姓们诊治,这样的人他们凭什么不相信?
“大家想想这段时间王妃为大家做了那么多,你们的心里就没有一丝感激吗?王妃做的事情不比我少,大家要相信王妃,坚持下去啊。”
有了钱老板的话,不少人都想到谢晚凝确实是已经救过他们很多次,第一次是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第二次是他们快要病死的时候。
还有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是她能帮的都帮了。
他们也不是真的没有良心,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是立刻就冷静了下来,知道他们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钱樹看着他们这样的神色,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家可千万不要就气馁,王妃都在这呢,你们还怕什么?”
是啊,他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可谢晚凝和钱老板明明有花不完的钱,还是留下来继续关照他们,他们再继续闹事,那就真的不是人了。
“我们会坚持下去的。”
一开始哭哭啼啼的女人看着谢晚凝的眼神也满是感激,她已经明白了谢晚凝的良苦用心。
“王妃,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乱子。”
她只以为是他们对她的夫君做了什么,现在想想其实这都是不可能的。
谢晚凝这样的人也不屑于去这么做。
谢晚凝看着她这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也知道她是个苦命的人,“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件事也确实是应该跟大家好好说说,是朝廷做的事情太过荒唐,才导致大家都不相信我,我可以理解。”
她可以理解这些人的心思,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谢晚凝的心中有很多的事情想说,但她终究是无人可说。
“你身边可还有什么亲人?最好还是带着他们一起去医馆瞧瞧,没有什么事情自然是最好,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早早治疗。”
女人摇摇头,“我们夫妻俩一直相依为命,洪水冲垮了我们的房子,如今疫病又带走了我的夫君,我也没有什么好惦记的了,还请王妃答应我一件事。”
钱樹听到这话,只觉得这女人实在欺人太甚,甚至还要找谢晚凝提要求,还真是不知足。
“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吧,只要可以帮上忙的,我肯定会帮忙。”
谢晚凝看出来钱樹此时的情绪不太好,干脆将人拦在了一边。
也知道这女人不容易,所以她不管说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会帮忙。
“我想去医馆帮忙,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但我可以帮忙照顾病人打下手。”
她已经无牵无挂了,只能想些其他的办法帮忙。
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样的事情她是可以做的了。
谢晚凝惊讶于她说的话,想了想,还好拒绝了她的提议,“你应该知道,这很危险,接触到病人的时候,你很容易也会被感染,还是不要贸然做决定比较好,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如果你之后依旧是这样想的,我就送你去帮忙。”
她不想看见女人一时冲动,就做出傻事。
“好。”女人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了这里。
谢晚凝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有些感慨。
这世上有很多这样的苦命人,尤其是这一次的瘟疫,不知道要带走多少百姓?
因为这件事,谢晚凝晚上睡得也不怎么好。
日日都有人想从城门口溜出去,谢晚凝为这件事很是头疼。
不过她也知道,求生是人的本能,要是真的不求生求死,那才是真的怪了。
她的心里始终都觉得事情有蹊跷,但又没有办法解决。
直到有人在施粥的时候说,他们的粮食已经不够他们继续在城里生活了,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谢晚凝这才知道。
原来大家开始退缩了,想尽快离开这里。
“你们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王妃给你们喝的不是粥?”
钱樹赶紧护在谢晚凝的身前,生怕这些人会继续搞事。
“喝的确实是粥,可我知道,粮仓里根本就没有多少的粮食了,想坚持这么多人的病都康复是不可能的。”
那人说得信誓旦旦,像是亲眼所见一般。
谢晚凝也没有什么好慌乱的,“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消息?难道你们去过粮仓?”
“当然去过,那里的粮食根本就没有多少,顶多也就是让我们生活一个月罢了,一个月之后谁知道这疫病会怎么样?我们不就是在这里等死吗?”
大概是因为谢晚凝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严肃,男人说话的时候有些迟疑,但很快,他就继续坚定地给她扣帽子,想让城里的百姓一起奋起反抗。
可惜的是大家都没有相信他的鬼话。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之后,他们都知道了谢晚凝对他们很好,怎么能相信其他人的鬼话?
“你们不要以为她做了很多的好事就能给你们凭空变出来粮食,你们难道想饿死在这吗?”
男人竭尽全力去煽动众人的情绪,想让其他人跟着一起反抗,可却没有一个人跟他一起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