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是个危险人物,她不想放他出去的理由有很多。
“秦宏远,要么你先把粮食的事情交代清楚,要么你就继续留在这被折磨,怎么选还要看你。”
谢晚凝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随意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再加上之前钱老板说的那些话,她不相信秦宏远对秦家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
“你爹有那么多儿子,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最为受宠的?”
谢晚凝说到这话,特意留意了一下他的神色。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他的表情变得格外扭曲,似是对此事很是敏感。
“不会的,我可是嫡长子,爹怎么可能会不在乎我?你不要以为你挑拨离间就能让我们父子离心。”
“你们父子离心可不是我的原因。”
谢晚凝像是知道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靠近他时眼里带上了一丝嘲讽的味道,“我说的不过是事实罢了,就连你自己都清楚,你爹根本就不在乎你,又怎么可能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秦宏远被谢晚凝的话刺激得面色狰狞,可他依旧没有将粮食的地点说出来。
谢晚凝顿时就明白了,还真的让她误打误撞地猜对了。
秦宏远这个不受宠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会知道这么大的生意是在哪里进行的。
“秦宏远,你还真是个悲剧,被留在这里不能出城,如今还要被拉出来顶罪,估计之后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吧,你说说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也不是故意将话说得那么恶毒的,只不过是想要再刺激一番秦宏远。
可这一次,秦宏远似是已经麻木了,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一直在嘲笑我,说我不重要,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裴翎玖应该也没有时间来管你吧?”
他对两人的事情还是有些了解的,之前听闻两人感情甚笃,如今瞧着也不过如此。
谢晚凝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悲伤,反而是笑着说道:“我喜欢的人便是守护整个大越的英雄,不管发生何事,他都会惦记着我与万千百姓,再说我不是没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一定要他来我身边陪着?”
这不是浪费两人的时间吗?所以谢晚凝从未抱怨他们的聚少离多。
她太清楚什么事情更加重要了。
秦宏远似是不敢置信,怎么也想不到,世上竟还有这样痴傻的女子。
“裴翎玖也是个男人,说不定他已经在其他的城池身边莺燕环绕,你却要独自面对疫病和那些穷苦的百姓,你不觉得难受?”
“如若他身边真的如此,那我会选择离开。”
谢晚凝想都没想便说道。
对于谢晚凝来说,感情并不是必须要有的。
她与裴翎玖是两情相悦,自然琴瑟和鸣,但只要他变了心思,他们之间便不会再有结果。
秦宏远看着这样的谢晚凝,突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钱樹会对她如此拥戴了。
“谢晚凝,你可真是个不一样的女人,只是可惜我如今被抓了,没有机会与你多聊聊,实乃人生的遗憾。”
“我与你可没有什么好聊的,你瞧瞧你这落魄的样子,竟然还想着要与我聊这些。”
谢晚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的处境并未有丝毫同情。
这些本就是他自己找的。
谢晚凝的话让秦宏远被噎了一下,但他看着她的眼神却越发不同。
“你早晚会有一日会与我促膝长谈,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世上可不只是有裴翎玖一个男人。”
“等你有机会出去再说吧。”谢晚凝懒得理会他说的话。
确定他不知道粮食的位置后,她再一次找上了王朗。
可王朗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这粮食的具体位置,“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你了,我女儿还在你手里,哪敢说谎话?”
他就算为了笑笑,也是要将功补过。
谢晚凝的眉头皱得死紧,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要去何处寻找。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将这件事传给裴翎玖的时候,芍药带着青姑娘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青姑娘一进牢房,就跪在了离她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还请王妃救救笑笑吧。”
谢晚凝微微一愣,看见她的脸上带着面巾,便猜到了笑笑的情况。
“笑笑染上疫病了?”
青姑娘一边点头,一边哭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会没瞧见她,她便与街头的老李头聊了几句,回家当晚就哭闹不止,我害怕会有什么意外,便去找了大夫,没想到竟然是染了疫病。”
她早已将笑笑当做了精神支柱,如今就连笑笑都病了,她的心中格外沉重。
她实在没有办法去找其他人帮忙,只能匆匆忙忙地来找谢晚凝求助。
谢晚凝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偏偏王朗就在身边,这消息已经被他听到了。
“笑笑!”王朗万万没想到,再一次听到女儿的消息竟是如此噩耗。
他也跟着跪在了谢晚凝面前,“王妃,求求你救救笑笑,就算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笑笑她就是个孩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求求您行行好吧。”
王朗不停地磕着头,看起来好不可怜。
谢晚凝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他才好。
“你先冷静一下,我没有说不救。”
她何尝不明白,稚子无辜,不应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只是暂时还没有什么可以有效治疗疫病的办法。
笑笑年纪不大,这样的情况她也未必有把握。
“我先去看看笑笑的情况,你们不用着急,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救她。”
可就算谢晚凝已经做出了承诺,两人还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谁都知道,这疫病暂时没有治疗的办法,就算谢晚凝有心想救人,也要看看是不是有这样的能力。
王朗第一次知道,原来做坏事真的会有报应的。
“老天爷啊,我不怕报应,但你这报应不能落在我女儿头上啊!笑笑还小,就算是死,也应该是让我去死才是。”
他之前天不怕地不怕,只觉得他是怀安城最为有权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