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龙国人你干了啥……啊!”
顺便给紧张兮兮在下面等着的一群人也来了个**斗。
等白无一从一群哎哟哎哟叫着的人里面……没爬起来,总之拱出来个头以后,看到的是一脸淡定的约瑟夫以及正在把迪奥从人堆里面拔出来的布鲁克,而妮娜有点艰难地走过来,终于把白无一也成功拽出来了。
“你这是干了啥啊……”
芭蕾舞者之前态度一直挺郑重的,但是自从一群人给白无一“抬轿”以后,她也严肃不起来了,把白无一拔出来以后,她自己也大吐了一口气,然后趴在一边了。
现在整个3楼全踏马是人,仔细一看,李尔也闭着眼,跟个死猪一样躺在旁边,而过了一会儿……一个熟人又上来了。
“?”
马·老员工·功利人·小肚鸡肠·赛看了一眼3楼的状况。
他先是笑了一声,然后笑了两声,在笑出三声以后,这名诡异世界里原本画风有点哈人的Npc转身就跑,跟某着名猫鼠动画里见到三个按大小排列鼠鼠的猫一样。
“……”
反正以后大抵也不会见面,问题不大,问题不大,白无一缓缓移开了目光,然后把视线转到其他人身上。
“呃……”
一旁,没人救的古德里安只能自己把自己勉强拔了出来,本来就有点歪的脖子貌似更歪了,这位目前为止唯一一个绷住了的黑啤人在如此荒谬画面中居然还保持住了严肃表情,实在令人钦佩。
“你提了什么?”“哎哟,好疼……前面的你挪一挪好不好,我腿都快被你坐断了……”
古德里安说,无视旁边一名身体陷在人群中一半的前员工的哀嚎:
“这些人……应该都是成为投资人的员工?还有4楼的力量来源,但是,为什么他们都苏醒了?”
这个条件下他居然还想谈正事,其严谨精神令人感动,于是白无一也勉强绷住回答问题:
“我解散了公司。”
“……?”
大抵这一动作对于倾向于完全守序的黑啤人一时有点难以理解,他沉默了半天,才勉强点了点头:
“逻辑意义上倒也不是行不通……”
员工辞职肯定不算在工作了,那公司解散也算是没工作了嘛()。
“好了好了,这些人各回各家也就罢了,我们还有自己要去的地方呢,”
白无一伸出圆手拍拍他,转移话题并把这人当拐杖用:
“这地方指定是呆不得了,可以外出和能出去可是两回事……”
白无一把视线放到周围。
有点遗憾的是,并不是每个员工都得到了解放。
是否解放的标准不算太明确,但白无一恐怕这跟他们在医务室的部分多少有些关系……那么,莫里到底便是逝去了。
对于这名几乎可以算素未谋面却给予了不少提示的Npc,说白无一一定寄予了什么深厚的感情肯定是不存在的,但若说半点惋惜也无,便也多少无情了。
他又不是约瑟夫那样的家伙,姑且让他表达一番感谢吧……于是,白无一向着满头雾水的员工们询问,终究是找到了莫里的尸骸,将其收殓了起来。
“你们觉得怎么办比较好?”
然后没有这方面经验的白无一向着自己的同伴开始招收建议了:
“告诉艾丽莫里已经死了,还是不告诉她让她继续保持幻想?理论上我们肯定是要走的,未来会发生什么,既不会影响我们,我们也无法负担责任,但这事不解决我总觉得不大舒服。”
“啊?量产副本Npc,你太在意他们想法了。”
奥斯特对白无一摇摇头,有些不可思议地吐了口气:
“等我们走了他们也就消失了,不要管比较好吧?不然之后还心心念念着什么后果。”
大部分选手也是这个态度,认真思考的只有约瑟夫以及大抵只是对什么都挺认真的古德里安。
“保持幻想就是保持动力,”
约瑟夫的态度不能说偏向任何一方,只能说中性,就好比他的认真思考也让白无一觉得并非是为了解决事件,而只是出于“认为此事很有趣”的心态:
“但这种动力可不一定指向大众认为好的方向……我尽量直白点,这个世界被迷雾笼罩的范围尚未可知,若我们假定我们离开后这个世界仍会正常运行下去,那艾丽在脱离公司以后就要被迷雾笼罩着前进一段时间,而这时,假如她不知道莫里已死,有两种可能:
一个是她强烈的幻想与迷雾化虚为实的能力相呼应,得到了莫里的沼泽人……请原谅,但从客观来说,我们无法确定那哪怕外貌与莫里完全一同的人物到底是否莫里本人,这种复活也很可能只是为生者一方考虑且具有风险,所以我只能这样称呼。
还有一种,则是由于幻想的不可控性,艾丽在不知道莫里彻底死亡的情况下也绝不可能分辨幻想真假,导致一系列比起单单沼泽人还恶劣千百倍的畸变事件。”
“直接说观点吧,你觉得告诉艾丽真相比较好?”
“不,我只是因为无法分辨而将其称为沼泽人,但这样莫里先生当真全须全尾复活的可能性也绝不为零,浮士德曾为一见钟情的梦中海伦深入地府,俄尔浦斯亦为妻子深入黄泉……如此哪怕有一丝一毫可能,我们又要怎么替代那位小姐做了决定,几乎等于亲手将莫里先生再杀死一次呢?”
“你就是觉得哪怕莫里真成了怪物也很有趣罢了。”
奥斯特毫不留情,戳破约瑟夫的话语,抱着肩开口:
“我遵循最小风险制,不管就行,干这种事又没半点好处……老白,你纠结这个干什么。”
白无一沉默着,看见古德里安缓缓上前。
“我支持告诉对方真相,因为任何谎言,要不便是出于恶意,要不便只是给予了想要欺骗自己的人一个继续欺骗自己的理由,”
古德里安很厌烦谎言,他也从不掩饰他在这方面的倾向,哪怕只是谈到这个词,这个异常严肃的日耳曼人也会有些厌恶地耸动着鼻子,将嫌恶情绪浮现于表面:
“白先生,我相信你不是出于恶意,更不是为了逗趣,我也明白金利斯的话里面让你动摇的部分——我们的确多少有亲手杀死莫里以避免风险,或者替艾丽小姐做决定的倾向,但这事总有个结果的。你也不可能就为了自己不担责,就对那位闭门不出的女士视而不见……不如说,如果你因此担忧,可以交给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