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隋璞逸一起身,便感到身后如芒刺背,他只觉莫名,一回首却察觉不出哪来的视线。
“女帝陛下,本殿代表卉国敬你一杯,恭贺你新登帝位。”他月牙色华绸夹缨,一张面如冠玉的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举杯与她对饮。
魏南晚挑眉看了眼隋璞逸,亦干脆地站起身,与他碰杯,淡然笑道:“朕自上次与皇舅舅分别已久,不知他身体可好?”
隋璞逸亦微微一笑,道,“父皇身子很好,女帝忧心了。”
他朝魏南晚点点头,见魏南晚没再开口说别的,他转身正要离开,却被魏南晚一声笑意止住脚步。
“不知大皇子明日可有事安排?若无事,与朕下会棋可好,之前听皇舅舅夸你的棋艺甚好呢。”
闻言,隋璞逸面露几分尴尬之色,只觉一阵热气窜上头顶,他的棋艺一向被父皇狠批,与他对弈时经常被打得溃不成军,怎么父皇会夸他棋艺甚好呢。
见隋璞逸脸上的绯红之色,魏南晚淡然一笑,道:“刚好许久未见你,叙叙旧也好。”
听着魏南晚意有所指的一番话,隋璞逸了然的点点头,“本殿荣幸之至。”
原是如此啊……想通魏南晚的意图后,隋璞逸离开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隋璞逸这才刚落席,只觉那些尖锐如利刃的目光再次射来,甚至多了几分怨气。
隋璞逸猛然抬头,敏锐地捕捉到来自于各国皇子极其不友善的目光。
他只觉一头雾水,他们怎么……好像很愤然地看着他,甚至还有一些……嫉妒?!
他蹙起眉头,只觉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傅奕然极为明显的神色他倒是看得明白,可是其它的人与他无恩无怨,这莫名的眼神,却着实让他有些费解了。
魏南晚没了说话的人,自然坐了下来,江霁白乖巧地吃着碗中魏南晚替他夹的菜肴,亦不喜在这种场合出声。
时月瞧着他们两人亲密无间的行为会心一笑,眉眼一动,竟发现继卉国大皇子之后,又从几个方向相继走来三人。
时月抿弯的双唇,眨巴着一双大眼,来人真是个个都让人眼花缭乱啊。
时月暗中朝魏南晚示意了一下,魏南晚自然知道,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勾唇冷冷一笑,低头看着杯中的酒水泛起的涟漪,微眯起双睫,突然瞳孔微缩,心中一凛。
一抬头,便见夜空中那个冉冉升在半空的半轮弯月,不知何时,如同遮天闭日般,而天幕则似被虫子咬破了一个又一个的洞,上面布满着黑漆漆的斑斑点点。
眼神一凝,再仔细瞧清楚,这哪里是斑点,分明是一片片黑色的物体乘风飘在天空之上。
在所有人觉察的须臾之间,从上空那黑色物体中,竟徒然飘落而下数百名黑衣刺客,简直就是让众人措手不及,信难以置的场面!
那是什么画面,天下竟然飘下了人?!
众人目瞪口呆地愣在当场,脑子里一时半会转不过来弯了。
魏南晚来自现代,自然知道纸鸢载人飞行这一技术,可是在这里的国家面前,这一技术在这苍穹大陆可是首创一举。
在场的所有人哪里见过这种震撼的场面,这下场中之人可沸腾起来,但一见那明晃晃着寒意的刀剑砍来,胆小的官员这才惊神叫唤,四处逃窜,慌张逃命,吓破了胆子的喊叫道:
“救命啊!来人啊!”
“快来人啊,保护殿下!”
“大胆,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敢在七国誓盟大会上公然行凶,你们……啊!”
顷刻之间,数百名的黑衣刺客呈半弧状包围住他们,冷眼注视着众人一言不发,一挥剑便是一人丧命,这场屠杀可谓是一面倒。
祁时澈沉下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在场的人,见傅奕然、宋知意他们的眸中亦有几分震惊,他们都从未想过人竟然可以在空中飞行而落,但此刻由不得他们分神思考了,运足真气便纷纷出手击毙身旁行凶的数名杀手。
祁时澈的武功高强,以扇子为器,华衣翩绖,便如探囊取物般收割着一条条的生命,出招凌厉,潋滟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狠绝,所有近身的杀手皆是割喉而亡。
傅奕然推开一脸煞白,僵着身子死命护在前头的蓝星,他玉润的指尖银光一闪,艳丽的脸徒然增添了一层森然之气。
他轻则不会出手,但只要一出手,那便是腥风血雨,碎肉模糊。
傅奕然与众人不同,他从不讲较杀人技巧与武功招式,杀人历来讲求快,狠,厉,只习惯用着一根根细线,顺着那纹理的肌肉进行切割与分尸,是以他这边场地是最血腥的,四处散落着一地的碎尸肉块,鲜红的液体都潺潺汇成一条条的小径流向四处。
他们的手段虽然触目惊心,然而那些死士的杀手却似死如归,没有一丝感情与惧怕,他们木然着一双双瞳孔,剑走偏锋甚至连连进招。
眼见那些连不及逃脱的官员与仆役,以及那些吓得花容失色的一众舞娘,一一倒在剑下成为亡魂。
傅奕然双眼微眯,眸中寒意大盛,手中染满鲜血的丝线,五指收紧,便如镰刀一般切下了一名杀手的头颅,呯一地声落地,翻滚了几圈。
上空接连不断的飞下来更多的黑衣人,看着再次围攻上来的黑衣人,如今这数量太多,他们根本就无法腾出来手来施救其他人。
由高手护卫掩护着武艺稀疏平常的江岐盛后退撤离,两位护卫凝神剑萧合并,一人负责护主,另一人负责杀开一条退路。
由于他们这边是靠在殿堂的最后一方,是以冲破重围闯入进来的杀手算是最少,这倒给了他们一些便利,还能轻松应对。
隋璞逸武功不弱,也曾随着卉国的战神女王爷隋媞苒(魏南晚的母后)一道上过战场杀敌围国,所以倒也英勇善战。
此次事情突变,生此横祸,他亦早有预想,倒不致于像手下人一般手忙脚乱,他双眸染上寒意,绯唇抿成一条直线,下手亦是毫不含糊,剑至人倒。
更何况他为人谨慎,处事稳妥,不似其他人一般托大自傲,为防万一便随身带了两名宫内顶级高手,如今倒是游刃有余地应付着。
宋知意身边有着两名浑身是毒的药人护驾,反而淡雅闲致地品茗,如闲庭赏花,在他身边数米之内都荒无一物,全都被腐蚀消散成灰,要说破坏力他肯定是占了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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