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最惨的莫过于萧青了。
冰天雪地之中,萧青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自接受萧祈年的嘱托后,因为事权从急,萧青独自踏上了从京都到永州的漫漫长路。
风雪交加,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道路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难以辨识方向。
他骑着马,顶着刺骨的寒风,艰难前行。
马匹时常陷入深雪之中,萧青不得不下马,牵引着马匹,一步步跋涉。
夜幕降临,寒风更加凛冽,萧青寻找避风之处,点燃篝火,取暖的同时,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他紧紧裹着厚重的披风,却仍感到寒冷刺骨。
经过六日的艰苦跋涉,萧青终于到达了巨隆县。
“你是?”
因为才刚刚经过余国战乱,守卫的驻防军很是小心,看到有人骑着马匹过来,不由得拦下来问道。
萧青立于府邸之前,一路风尘仆仆之状。
随即下马,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在下乃是从京都过来的传旨之人,还请通报。”其声清越,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驻防军上下打量着萧青,不敢怠慢,快步走入府邸通报。
不多时,顾荣匆匆而出,见萧青气宇轩昂,便知非同等闲,问道:“还未请教?”
萧青不卑不亢,答曰:“在下乃执天令少司萧青,奉圣上命令,前来传旨。”
“原来是萧少司,里面请。”顾荣闻言,态度恭敬,侧身相让,引萧青入内。
萧青随着顾荣步入府邸,穿过回廊,来到大厅。
只见三位皇子及各位驻防军都统已在厅中等候。
“臣萧青,见过各位皇子、都统。”萧青步入厅中,双手抱拳,对着众人一一行礼
众人见状,也赶忙抱拳回礼,不敢有丝毫怠慢。对待执天令之人,远比对其他人来的谨慎,毕竟执天令可是能直接对话圣上的部门。
江离宿心急如焚,连忙问道:“萧少司,听说此次带着旨意过来?”
萧青颔首,回道:“回四皇子,圣上已经知晓永州之事,特命下官进行传旨。”
言罢,萧青从包裹中小心翼翼地取出圣旨,双手捧之。
江离宿等人见状,无不肃然起敬,纷纷跪下,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昔余国不遵礼义,兴兵犯境,侵我永州,致使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彼以两城之残破,欲图赔偿,此非但轻我武国,更无败军之悔意。自多年前犯边,至今日再犯,野心不死,其行可鄙。余国之于武国,造成之破坏,百姓之受害,难以估量。
朕夜不能寐,思虑万千,为万世之太平,为百姓之安宁,今决意对余国发动灭国之战。此战非为好战,乃为永绝后患,保我武国江山社稷,免受余国之荼毒。
诏令四皇子江离宿为统帅,浮生为辅,领军征伐。务必速战速决,以雷霆之势,攻入余国,以最短之时,最小之代价,灭此朝食。扬我国威,示天下以武国之强。
各部将领,务必同心协力,奋勇争先,不负朕望。此战关系重大,望诸卿勉之。
钦此。
“四皇子,四皇子,还请接旨谢恩……”
江离宿听完萧青之言,宛如晴天霹雳,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致使萧青叫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随后江离宿双手接过圣旨,反复的看了一遍。
“各位皇子,都统,圣旨既已传到,微臣还要赶回去复命,还请各位早日集结兵将,发动灭国之战,微臣在京都等诸位的好消息。”
“萧青少司,这天寒地冻,路途遥远,人受的了,马匹也受不了啊,倒不如稍作歇息一晚,明晚再走吧。”
顾荣见萧青准备返回京都,连忙劝其歇息。
萧青思虑一番:“也好,那边打扰顾荣都统了。”
萧青言回京都,本身乃是一借口,事实上此次除了传旨,还有暗中督战的差事。
如今刚刚接到圣旨,到时集兵筹粮都需要时间,倒不如等他们出发,自己再告辞。
毕竟这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来人呐,给萧少司收拾房间,萧少司,请。”
“多谢。”
待萧青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叶正、秦思橡与李烈三人的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抹精光,战意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胸中翻腾。
原本以为永州之事已告一段落,他们所带领的数万驻防军似乎只是徒劳无功的奔波,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然而,圣旨的到来却如同晴天霹雳,给他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灭国之战啊,人生中能有几人有此荣幸能参加灭国之战?”
“这若是在此战中立下功劳,只怕一辈子都不愁了。”李
众人心中有事,晚膳时虽围坐一桌,却各自沉思。餐后,他们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匆匆起身,各自回房准备。
江离宿在晚膳后,心神不宁,呆坐在房间内,神情恍惚。
江离宿心中波涛起伏,对于江墨修的决定感到困惑与不安。
他本想通过谈判,让余国增加赔偿,以显自己的能力与智慧,却未料到江墨修直接铁腕出击,下旨发动灭国之战。
“为何父皇如此的强硬,难道父皇不信任我?”江离宿自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余国在投降书上大肆宣扬一个未曾参战之人的虎威,这已经让江墨修很是不高兴了,若不是江离宿这些年未跟余国产生纠葛,只怕江墨修要好好调查调查江离宿了。
房间内的气氛沉重,江离宿的沉默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胡涛心上。
眼看着江离宿一言不发,在一旁坐着,胡涛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
离着很远也能感觉到江离宿的寒意,胡涛虽然身穿厚重的衣物,却仍感到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冷汗不自觉地浸湿了他的衣衫。
江离宿紧闭双目,端坐于室内,他的脑海中如同战场一般,各种念头交织,权衡着此事的利弊。
如果未发生余国悄悄联系江离宿,并且给予江离宿许诺,那么灭余国对于江离宿来说乃是好事。”
江离宿虽自知不及浮生之勇猛,亦不如几位都统之能征善战,但与另外两位皇子相比,却是云泥之别,更别说此次统帅更是江离宿。
可坏就坏在刚刚答应余国之事,反手就要灭其国,如若事发,别说东宫之位,这皇子之位还能不能保住还是两说。
思及此处,江离宿咬牙切齿,心中挣扎万分。
胡涛见江离宿脸色阴晴不定,心中亦是忐忑不安,不禁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江离宿的房门被敲响了,打破了房中的沉默。
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房门,江离宿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似乎已有所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