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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定江侯的案情初现
    容妤已经顺着长廊走出了很远,她低低地舒出一口气,余光瞥向身后道:“侍卫大人,你打算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呢?”

    陈最面不改色地走在她身后,只管提醒一句:“南殿夫人,前面是死胡同,过不去的。”

    “我没打算过去,我只是想来此处透透气罢了。”

    陈最执意道:“还请夫人随属下回去左廊附近,那里梅花开得正茂,适合吹吹赏梅。”

    容妤婉拒道:“多谢好意,但不必了,我且独自在这里留上片刻便会回去殿中,侍卫大人无需在此久候。”

    “东宫改造了许多地界,若属下不陪同夫人,只怕会迷了路。”

    可真是和他主子一样油盐不进,根本说不通话。容妤懒得再同他多言,沉默地站在长廊尽头,透过栏杆望着外头的假山与莲池。

    身后廊内忽闻脚步声,容妤心头一滞,竟是有些不安。

    可人未转过头去,便听见陈最恭敬道:“九皇子。”

    来者竟是九皇子沈峤。

    他倒不是独自一个来的,身边还跟着个容貌娟秀的文臣,容妤倒是记不得他姓名,只知道他是三年前的状元郎。

    他二人原本是谈笑风生,万万是没有想到容妤在此地,彼此脸上笑意就褪去了几分。

    “巧了,竟遇见了皇嫂。”沈峤将折扇在掌心里掂了掂,上前道:“怎不在殿中陪皇兄多饮几杯?”

    容妤作了一揖,起身后笑道:“九皇弟惯会取笑嫂嫂的,我哪胜酒量呢?这会儿已经上了头,被你皇兄准许来此消退酒意。”

    沈峤道:“皇兄好不怜香惜玉,竟叫皇嫂一个来这外头孤孤单单,索性遇见我们两个了。”他一转身,同容妤介绍道:“刑部员外郎,晏景。”又对晏景道:“我皇嫂,南殿夫人。”

    晏景躬身拜会道:“微臣给南殿夫人请安。”

    容妤也颔首回礼:“晏大人。”

    沈峤在这时问道:“皇嫂母家近来可好?”

    容妤微微蹙眉。

    沈峤这才觉得自己嘴快,讪讪一笑,看向身侧晏景,“都是咱们员外郎说的,我这人你也知晓,就是爱凑个热闹听新鲜罢了……”

    晏景神色局促,似是没料到沈峤这就把自己出卖了。

    容妤打量着二人表情,便知晓他们都是从刑部侍郎魏确口中得知的“笑料”。

    “劳烦九皇子挂心,家翁自是被囚府上,仍未得自由。”索性也有刑部的官员在场,容妤反而借了这良机道:“晏大人,敢问刑部当真每隔三日就会来到容家审讯定江侯?”

    晏景与沈峤面面相觑,有些为难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妤再道:“晏大人,我没有丝毫埋怨刑部的意思,只是——家翁年事已高,实在是经不住私刑折磨。倘若还有什么要审的,也应禀明了陛下才可动用私刑不是?”

    晏景默然垂眼,反倒是沈峤上前一步道:“皇嫂,你有所不知,其实定江侯这案子——”

    话未说完,身后廊内便传来一声“嫌白绫勒脖子,毒酒也可选”。

    廊中三人闻声转头,见是沈戮正在交代陈最去办差事,他摩挲着左手上的玉扳指,冷声再道:“若还挑剔,赐溺毙即可。”

    陈最领命,恭敬地退了下去。

    沈戮这才抬起眼,望向了长廊尽头。

    他的眼神并未落在容妤身上,如同刻意无视她一般,他只与沈峤、晏景二人点头会意,踱步上前时,沈峤问了句:“七皇兄,又在命陈侍卫去做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啦?”

    沈戮笑道:“一些前朝余孽罢了,逃出的那三个都被抓了回来,早该处理了。”

    听闻此言,容妤的心“咯噔”一声沉了下去。

    晏景便谨小慎微地问沈戮道:“太子殿下,敢问这三名余孽都是前几日在刑部备案的几人吗?”

    “正是。”沈戮道。

    沈峤叹道:“唉,这也都怪他们自己识人不清,非要参与当年那场政变,到头来赔付了九族性命,真是不划算。”

    晏景在这时用手肘撞了一下沈峤的臂膀,余光示意一旁的容妤。

    沈峤后知后觉,这才惊觉自己多嘴,讪笑着转了话锋:“今夜可是七皇兄的纳吉喜宴,咱们还是不要探讨那些余孽的晦气事了!”说罢,又油嘴滑舌地对沈戮鞠躬道:“臣弟先在此恭祝七皇兄——即将娶妻娶贤!”

    沈戮眉心一紧,沈峤笑嘻嘻地对晏景使个眼色道:“那——臣弟就与晏大人先回去殿里了,不扰七皇兄在此赏月!”

    容妤见状,也忙唤沈峤一声:“九皇弟,等等,我随你一同回去。”

    在经过沈戮身边时,容妤默默低下了头。

    二人衣料相碰,窸窸窣窣的声响如月下梅花缓缓飘落。

    沈戮回过头,望着她背影随沈峤、晏景二人急急离去。

    而绕过了长廊,沈晏二人是不愿再回去殿中的,只想着偷偷溜出宫去玩乐,却被容妤一把抓住了。

    “九皇弟。”容妤道:“借一步说话。”

    沈峤便要晏景先寻个僻静处等自己,他同容妤去了殿外的小亭中,听见她问:“你方才要说的是什么?”

    沈峤恍然道:“皇嫂是说定江侯那案吧?”

    容妤点头:“你把话说完。”

    “唉!你同我讲也是无用,这些事儿都是七皇兄掌管着,他平日也不会同我们这些个不上进的讲朝务之事,我也都是从晏景那里听来的——”

    说了这么多,容妤明白他是怕自己泄露出去,便承诺道:“你放心,我断不会和侯爷讲半句的,我只想知道家翁究竟为何会遭囚如此之久。”

    “难道你那夫君没同你讲过这些?”

    容妤摇摇头。

    沈峤一拍折扇,“好吧,既然皇嫂开了口,我也就多嘴一次,你父亲定江侯其实是与——”

    “九皇子!”晏景的声音打断了沈峤的话,他在不远处催道:“我见江二姑娘往这边来了,你躲是不躲?”

    “糟了!”沈峤惊慌道:“可不能让她瞧见我!皇嫂,对不住了,下次再同你细说!”

    沈峤便急急地跑开,拉着晏景出了东宫。

    容妤心急不已,她意识到父亲的案子绝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便想着要寻一机会去和沈峤问个清楚。

    而眼下,也是要该回去殿中了。

    容妤正想离开小亭,谁料刚下了石阶,就感到身后有一只手用力地推了自己。

    她重心不稳,连叫声都未发出,就“扑通”一声摔进了下头的莲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