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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曾经的皇嫂
    而两个时辰之前,沈峤的宫里,当陈最离开他的房间后,沈峤从对屏风后头人说道:“人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那从屏风后悄悄踱出的身影,竟是晏景。

    他嘴角有淡淡的淤伤,揉着下颚坐到桌前,满心不悦地哀叹道:“要不是因为她是你三姐……我必定要对她动手的。”说道这,猛地一拍桌案:“可恨!想我此前的娘子贤良淑德、样貌绝伦,我与她自是琴瑟和鸣,当初怎就会被太后把我指婚给了你三姐?这下子被她发现了你我之间的事,她倒不会像我的发妻那样逆来顺受了。”

    沈峤默默地听着晏景哀诉,他自己的双拳也越发握紧,到了最后,他承诺晏景道:“你且放心,再不必忍太久了,我很快就会让你脱离苦海的。”

    “你?”晏景狐疑地看向沈峤:“你又能比我能耐到哪里去?”可说完这话,他立即恍然大悟,因他想起方才陈最来时的那番话,便有些不安地同沈峤道:“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太子如今已经怀疑到你我头上了,他派那陈最混进你宫里来,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沈峤看向晏景,反而是神色自若地说了一句:“又不需要咱们两个亲自动手,有人给咱们当替罪羊,你还怕什么?”

    晏景连连摆手道,“即便是十个你再加上十个我,也是斗不过太子的。你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别轻信了那鹤城的外来之人……”

    沈峤沉下眼,神色黯淡,一如他心中不能见光的秘密。

    他与裴家裴麟搭线这件事,只有他与晏景二人知晓。

    鹤城裴府算不上有名望,但自打沈戮从鹤城归来后,带回的一个“裴子莹”自是令满朝都议论纷纷。

    尤其是还为她单独建了一个别院在东宫,不准旁人进去,也不准她出来,如同豢养着笼中雀,只准他沈戮自己玩赏。

    可越是这般,就越是令文武百官疑惑。

    沈峤自然也不例外。

    他对那别院中的女子充满了好奇,也很想一睹其芳容——毕竟能让沈戮连朝政都顾不得的女子,普天之下除了她裴子莹,就是之前的那一个容妤了。

    但容妤死了近乎四年,宫中没人敢提起那个名字,就连她曾经的夫君沈止,在如今也是一副无欲无求、遁入空门的姿态了。

    再加上沈峤在宫中已自成一派,他一直记恨沈戮当年对他的苛待,皇帝死后,他也听信谗言,深信自己也能争夺皇位,给沈戮点颜色瞧瞧。

    于是,在裴麟不远千里找来皇城的时候,沈峤从党羽那边听说了此事,便主动面见了裴麟。

    只因他是裴子莹的兄长,而他与沈戮之间,并非是兄长与妹夫,反而是夺妻之仇。

    兄妹之间违背伦理道德,真令沈峤觉得恶心至极。

    倒不如像他一样,只是好男色罢了。

    可沈峤倒也不在乎裴麟与自己诉说着和裴子莹之间的爱恨纠葛,他不过是要借裴麟的手来将沈戮一军。

    与三公主的“艳遇”也好、进入东宫去了别院也好,都是沈峤从中搭桥引线,否则,就凭一个裴麟,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就接触上了别院中的那位保林娘娘?

    在沈峤这会儿与晏景说清了此事后,便命人将藏身在他府上的裴麟唤来了。

    一见晏景,裴麟表现得略有错愕,沈峤便道:“无妨,自己人,三公主的驸马。”接着又对晏景道:“他就是我说过的裴麟。”

    晏景客气地扯动嘴角,笑意显露出敷衍之色。

    裴麟则是躬身颔首,合拳拜见。

    沈峤是个急性子,叫了裴麟过来也是要训斥他几句的:“不就是在糕点里头下点毒嘛,我让你穿了我的衣衫去做事,可不是让你嫁祸到我头上的,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妥当?”

    裴麟歉意道:“是卑职无能,不曾想会被那别院里的侍女瞧见……”

    “若不是我及时胁迫了她父母双亲,只怕她就要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给太子了。”沈峤白一眼裴麟,又问:“话又说回来,总算是见到你妹妹了吧?”

    一提裴子莹,裴麟面色一沉,他蹙起眉头,与沈峤坦白道:“回禀九皇子,见是见到了,但那人,并不是卑职的妹妹。”

    沈峤眯起眼。

    晏景也面露困惑。

    裴麟继续道:“她无非是顶替了妹妹的身份去了别院,而为了查明这其中的原因,卑职即便知晓她不是妹妹,也还是要装作她是子莹,否则,必会断掉与她之间的交涉。”

    沈峤觉得他这话有几分道理,可又想不明白的是:“你进我宫里也有几日了,怎到今天才同我说出这件事?”

    “卑职是想要将她引出别院之后才与九皇子袒露此事。至少,要引导九皇子宫里才行。”

    沈峤皱眉:“怎么,你想害我被太子活剥了皮不成?”

    “九皇子此言差矣。”裴麟眼中寒光一闪,“那女子真身未明,可冒充卑职的妹妹必定有诈,而她若是能落到九皇子手上,咱们才有了能威胁太子的筹码,还怕实现不了大计么?”

    晏景一听这话,真觉荒唐,立刻阻拦沈峤道:“九皇子,你可莫要分不清黑白颠倒,为了皇位付出艰辛避免不了,但要是以这种下作的方式来夺得皇位,只怕群臣也会不服!”

    裴麟冷眼看向晏景:“驸马怕是阳春白雪的日子过惯了,亦不知登上帝位要付出血腥苦楚罢?此事对九皇子来说,可是难得的机遇,驸马若真的与九皇子是知己挚交,又怎会拦他好事?”

    晏景愤恨一句:“你连毒害太子子嗣的事情都做不好,如何还能听信于你?”

    沈峤拍了桌子,要他们两个都闭嘴。

    二人只好噤了声,直到沈峤问起裴麟:“你与你妹妹之间可行过周公之礼?”

    裴麟一怔,不敢不应,神色尴尬地点了点头。

    “可曾有孕?”

    裴麟这下便要立即否决,“从未!”

    沈峤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他道:“既然她没坏过你的孩子,而太子的儿子又已经近乎四岁,就说明他早就与你妹妹相识。可你现在又说别院里的那位不是你妹妹,足以证明,这个生下太子子嗣的女子是当年的那一位。”

    听闻此话,裴麟是不明所以的,反倒是晏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九皇子。”晏景惊怔地问道:“你的意思是,别院里的那位,是……是你曾经的皇嫂,容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