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芷兰轻咳了一声,小声提醒卷耳。
“卷耳,高夫人叫你呢!”
卷耳一下子回过了神,看着高夫人露出了一丝的害羞。
“抱歉,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厨娘炙肉,有些好奇,看迷了。
夫人叫我何事?”
高夫人笑着朝她招了招手。
“我还当你是馋了,原来是看迷了啊。
来,到我这里坐,咱们说说悄悄话。”
卷耳看了一眼肖芷兰,肖芷兰微微颔首。
高副将是顾正则的左右手,卷耳同高夫人处好关系,有利无弊。
卷耳坐过去后,高夫人温柔的牵过了她的手,而后凑到了她的耳边小声的说
“我那犬子就在湖的对面了。
你看看那边,那些小公子中,你可能认出哪位是我家的?”
卷耳朝湖对岸看过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顾家的三个兄弟。
没办法,顾家人长的太出色了。
尤其是顾衍之,那脸就像是女娲娘娘精心捏出来选美用的一样。
而顾衍之仿佛有第六感一样,卷耳刚看过去,他就同卷耳对视了起来。
卷耳想起了他们在马车中打趣自己的话,赶紧躲开了目光。
然后草草的扫视了一圈,看见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那几个人卷耳这段日子在军营中见过几次。
但卷耳只知道他们的小名和外号,还真对不上。
“夫人,请恕我眼神不好。
这太远了些,我看不清呢!”
高夫人揶揄的看着卷耳,根本不信
“我听说你投壶投的极准,说眼神不好只怕是蒙我的吧?
我那小子就是坐在三公子旁边的那个。
喏,着绿袍的那个。
这次看清了吗?”
卷耳听了话,又望了过去。
这次她才发现原来顾衍之旁边还有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他长的也很儒雅,只是因为坐在顾衍之旁边,被压了风头而已。
“哦,这次看到了。
令公子长得可真是仪表堂堂,可真像您啊!”
这一句话夸了两个人,高夫人表示很满意。
“对,我家思远长的是像我多些。
他自小性子开朗,最喜欢交朋友。
基本上没有人和他谈不来的。
唯独啊就一个例外,你猜猜那个例外是谁?”
卷耳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了回去,眨了眨眼睛,无辜的问
“您…说的不会是我吧?”
高夫人掩面轻笑了起来。
“不是你,还能是谁?
小的时候啊,我家将军嫌弃他太过瘦弱,就说要带他去军营里历练一下。
结果早上去的,晚上就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给我心疼的呦,我就问,是谁家的孩子下手这般狠啊?
你猜怎么着?”
卷耳好奇的摇了摇头。
高夫人轻轻的摸了摸卷耳的手,好像陷入了回忆
“思远说啊,那时候你觉得他长的好看,非说他是女孩子假扮的。
思远虽然是长的瘦弱,但骨子里也是个男子汉,怎么肯承认。
你见他不承认,就非要脱他的衣服检查。
思远当然不肯,然后你就狠狠的揍了他。”
卷耳怔在了当场,一脸的窘迫。
靠,小卷耳小的时候这么猛吗?
脱人家衣服这事儿都干的出来?
高夫人自己说完,笑的不行。
然后看着卷耳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道
“卷耳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觉得尴尬。
而是我见你这次回来拘谨了许多,好像不如以前快乐了。
一举一动都有点儿端着,我看着都累。
卷耳,我与你母亲年纪相仿。
你父亲已经能伴王爷左右之时,我家将军还默默无闻呢。
那时的你父母给了我们家颇多的照顾。
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英雄。
只是运气不太好,死的太早了。
你小时候调皮,你母亲没少为你操心。
但你父亲总说,只要你快乐就好。
当年他是那般盼着你的,我现在也是。
你回幽州就是回家了。
放开些,不必将那性子隐着藏着。
温柔贤淑是你,调皮捣蛋也可以是你。
我托大一句。
你在我心中与我自己的孩儿也没什么两样。
我只替你父母劝你一句,做自己就好。”
卷耳有些泪目了。
虽然她觉得现在的她也是在做自己,但高夫人的这一番话明显就是真的将她当个晚辈在劝导。
“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数。
其实我还真没觉得我过的有多累。
但看了咱们幽州的闺秀,我大概确实是有些端着了。
您放心,日后我会尽量让自己活的更快活些。”
高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
“王爷一家人都很好。
据我观察,世子他们也确实拿你当了亲妹妹看待。
说句掉脑袋的话,在燕云十六州,王爷就是这儿的土皇帝。
各大世家和官员都只听王爷的号令。
你这次来,就不要回去了。
在这儿当个公主,不比回长安强?”
卷耳听了这话,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赶紧压低了声音劝道
“夫人还是谨言慎行。
伯父从来都没有过异心,从始至终都是忠于皇上的。
这话您可不要再说了。”
高夫人看着卷耳受惊的样子,更加觉得卷耳长大了。
“放松些,这话我也就与你说说。
不过,在这里这样想法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你知道大家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就行。
我说的你好好考虑考虑,若是可以,待你再长几年,我便替你寻个好夫家。
你若是能看上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我给你留着也行。
说真的,卷耳。
在这儿,你的身份可以让你随心所欲。
真的比回长安好。
你好好考虑考虑!”
卷耳尬笑着点了点头。
厨娘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宴席也要正式开始了。
卷耳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很好!今天她这心啊就一直是吊吊着,根本就不给她放下去的机会。
宴席结束后,卷耳的脑子都是嗡嗡的。
怪不得王妃要留在长安做人质,皇上大概也知道这边人的想法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燕王府这么多年还能屹立不倒,历代的皇上也算是大度了。
众人用过膳后,开始做起了游戏。
男子那边也浩浩荡荡的奔着这边走来。
顾不晚站到了卷耳的身侧,低声的询问。
“那个高夫人同你说什么了,你怎么脸色突然就不好看了?”
卷耳看了看顾不晚,很想实话实说的告诉她,人家说你爹是土皇帝呢。皇上怀疑你家并不是空穴来风。
但她还是忍住了,撒了谎。
“她提了件我小时候的尴尬事,我这不是还没缓过来吗?”
顾不晚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卷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呵,说我小的时候见人长的好看,扒人家衣服来着。
怎么?你也要学我吗?”
顾不晚更好奇了,眼神中都是兴奋。
“啊?扒人衣服啊?
快说说,扒谁了?”
她们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低低的声音。
“郡主,你们说的大概是扒的在下的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