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对这个‘他’都是心知肚明的,唯独顾善之还是一头雾水。
“他?他是谁?”
文牧白了顾善之一眼,心里这才对之前卷耳说的话信了九成。
这个顾善之都十八了还没开窍,看来当年确实冤枉他了。
因为之前这些人冒雨而归,文牧和李氏也就没留他们太久,让他们赶快回去换了干爽的衣裳,喝些姜汤,晚膳时分再好好聊。
林宝儿一手抱着文乐与,一手要撑伞。
卷耳一看,赶紧接过了雨伞。
“舅母,我来!”
撑起伞后,卷耳才开始逗起了孩子。
“小乐与,可还记得姐姐?”
文乐与害羞的露出几颗小牙笑了笑,然后把脸藏在林宝儿的怀里。
林宝儿爽朗的笑着让文乐与喊姐姐。
卷耳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文乐与有点儿懒语,周心安早在几个月前就能清楚的喊出哥哥、姐姐等称呼了。
可现在文乐与都这么大了,还是只会叫娘亲和爹爹。
等了半天,文乐与还是只是笑不说话。
卷耳也不气馁,从怀袋中掏出了一个纸包。
“叫姐姐,姐姐给糖吃。
糖可甜了。”
这包冰糖是卷耳专门用来逗孩子的。
文家有文乐与,周家有周屹安,周岁安和周心安。
后来卷耳又带回来一个张海生。
这么多的孩子,卷耳全靠用冰糖来与他们拉近距离呢。
对了,还有夏荷。
夏荷三个月前生了个女儿。
卷耳照例打了个金项圈送了过去。
栾云霄的嘴角从卷耳见他起就没放下过。
看起来是对这个女儿非常的满意。
说起来上次卷耳来的时候,栾师叔还没给孩子取名字呢。
这都过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栾师叔挑好了没有。
卷耳拿出了一小块冰糖塞到了文乐与的嘴中。
“对了舅母,今日怎么没见着舅舅和栾师叔他们?
又带着徒弟历练去了?”
林宝儿掏出手帕给文乐与擦了擦流出来的口水。
“哪啊,没去历练。
今日下雨,你舅舅说你心眼子多,不可能冒着雨回来,所以他去你栾师叔家找他喝酒去了。
顺便去看看我那未来的儿媳妇。”
“儿媳妇?”
卷耳看向了文乐与,颇为吃惊
“乐与才这么小,儿媳妇都定下了?”
林宝儿捏了捏文乐与的小鼻子,一脸的笑意。
“我当然是想订下来,可你栾师叔不同意啊。
他那个闺女宝贝的要命,我和你舅舅多看一眼,他都怕让我们抢走。
不过,不得不说哈,那听夏长的确实好看。
那五官跟你栾师叔长的是一模一样。
大脸扒小脸下来的。”
卷耳惊喜的挑了挑眉。
“孩子的名字是定了叫听夏吗?”
林宝儿点了点头。
“对啊,夏荷说是你来信给取的不是吗?
栾听夏,听夏,听夏,就是听夏荷的话。
让你栾师叔什么事都要听夏荷的。”
卷耳笑的眉眼具弯。
当时来信得知栾师叔迟迟定不来孩子的名字,她就随意说了句,叫栾听夏就挺好的。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等明日天晴了,我去栾家看看她们娘俩。
夏荷给我写信说她月子做完更胖了,我得去看看她到底胖成了什么样。”
第二日,卷耳还没来得及去栾家。
栾云霄带着夏荷和小听夏就来了文家。
“姑娘!”
夏荷见到卷耳十分的激动。
“姑娘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派人去给我送个信?”
卷耳上前牵住了夏荷的手。
“昨日下着大雨,我回来时就已经下午了,就没折腾你。
我还寻思一会儿去栾家看你呢,没想到你倒是送上门了。”
“栾郎见我心焦,说是你这几日肯定能到,不如来这儿等着,所以昨晚我就简单收拾了些东西,准备来这儿住几日。
没想到,这一大早就见到了你。
不过,姑娘,你可是瘦了,而且个子也高了。”
卷耳颇为无奈的瘪了瘪嘴。
“你上次见我不过才三个月,哪里就能长这么多。
而且我也没瘦,只是天气暖了,减少了衣裳而已。
不过,你倒是也没像信中所说胖许多。
我瞧着腰好像还细了些呢!”
栾云霄适时地插了句嘴。
“可不是细了?
这小半月都不好好吃饭了。
我都说了胖瘦我都不介意,偏她自己在意的要命。
卷耳你快劝劝她吧!”
自从栾云霄娶了夏荷,明显人味儿重多了。
卷耳还记得最初她刚到此地时,栾云霄那冰块脸冻死几个人像闹着玩儿似的。
尤其是见了卷耳。
当然他对卷耳的态度不好,也是历史遗留问题,谁让当初自己的爹娘丢下人家跑了呢。
但自从栾云霄惦记起夏荷后,明显态度转变了许多。
卷耳看着栾云霄,突然理解了岁月如梭这句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栾云霄那不苟言笑的脸卷耳感觉好像昨日还见过一般,今日就再也看不出一丝痕迹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人,现在能抱着襁褓中的闺女爱不释手呢?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三年中,卷耳从一个孩童长成了一个少女。
从手无缚鸡之力变成了现在一人能单挑两名普通汉子。
从坐马车都嫌腰痛到现在上马飞驰一日也不觉辛苦。
文牧和李氏也新添了许多白发。
文星野也成熟了许多。
三年,到底到了该说离别的时候。
文星野一如第一次将卷耳带来时的模样,送卷耳回到了张掖。
“卷耳,我就送到这儿了。
以前你不知道家的方向,现在知道了,没事就经常回来看看吧。
舅舅也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只盼着你平安顺遂。
你母亲没能看遍这大好河山,你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替她好好活着。
舅舅永远留着你的小院,欢迎随时回来。”
卷耳离别的泪花再也忍不住。
抱着文星野哭了起来。
“舅舅可真讨厌,我本不想哭的。
舅舅您爱练武,但也要训练有度,不要伤了根本。
舅母和乐与还指望您照顾呢。
外祖和外祖母也年纪大了,您就是不为别人,也要为他们多考虑。
我回去就写信回来,您可要记得回信。
家里有什么事千万都要通知我。
我虽然人不在肃州,可是有事我一定会回来的。”
文星野拍了拍卷耳的头。
“嗯,知道了。
别哭了,进去吧。
我就不去和师兄、师姐打招呼了。
我等着你的平安信。”
卷耳抽抽搭搭的走进了大门。
朱然带着一众师兄站成了一排。
“听说你归程已定,日子颇紧。
今晚,师兄们为你饯行,咱们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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