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卷耳问出这句话时,不过是开了句玩笑。
在她看来,三哥和祁周行根本就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
而且,她并不认为像三哥那般的人物能听从别人的摆布。
所以,卷耳问完这句话就又吃上了点心,根本没注意祁周行略微有些僵硬的表情。
“阿行,你别光坐着,你也吃啊。
顺便给我讲讲我师父他们好不好!
你回来之前有替我去看望过我外祖父他们吗?
他们身体还好吗?”
祁周行见卷耳自己转移了话题,松了一口气。
“大家都挺好的。
师祖和师祖母现在每天的任务就是围着乐与转。
乐与会走后,一会儿也闲不住,可给师祖母累坏了。
但我看他们精神都还不错,你不必担忧。
这次回来,还有一件事我想询问一下你的意见。
就是你之前送我那儿的那位楼兰女子,你记得吗?”
卷耳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嗯,记得。她好像是叫什么古丽来着?”
“巴哈尔古丽。
但现在我们为了方便都叫她古丽。
之前她不是协助我们调查关于贩卖女子那桩案子来着嘛!
现在所有的苗头都指向了长安。
所以,我就让默一他们护送她一起来了长安。”
卷耳听的认真,还是没明白祁周行要表达什么。
“嗯,你看着办就好,这事就不用通知我了。”
祁周行脸上有了一丝的抱歉。
“卷耳,是这样的。
她刚到我这儿时,对于调查这些,她很抵触。
她说她怕一旦暴露了,又被人抓回哪原来的地方。
但后来大师兄他们一直劝她,她终于吐口了。
只是…
她答应配合的唯一要求,就是日后能跟在你身边。”
说着祁周行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卷耳的表情。
只要卷耳有一丝的不愿意,他宁愿放弃这条路,也不会让卷耳有一点儿的不开心。
不过听了这句话,卷耳好像一点儿都不诧异一样。
“行,那查完案子,你就将她送过来就是了。”
祁周行挑了挑眉,有些奇怪。
“你就这么轻易的容纳她了?
不问为什么?
不问她的来历?
一旦她是坏人怎么办?”
卷耳瞪大了眼睛,好似还真没考虑过这件事。
“呃…
她…是坏人吗?”
祁周行摇了摇头。
“暂时看起来,不是!”
卷耳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就好。
当初救下她,我就做好了带着她的准备了。
都是小事,不用在意。”
祁周行还是没明白。
“你身边的人都是自幼就伺候在你左右的。
为什么?
为什么她这么特殊?”
卷耳露出了一丝坏笑。
她能说,是因为巴哈尔古丽的脑回路特殊吗?
无论是卷耳,还是卷耳身边的人相对来说都是好人。
卷耳选人的标准也是三观要比五官正才好。
但自从上一次她听了巴哈尔古丽的话后,她反思了一下。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
若是她想在长安立足,她就需要有个思想与她们不同的人在身边,以便自己能猜到其他人的想法。
而巴哈尔古丽无亲无友,发表看法一定没有什么顾忌。
而且卷耳身边贴身伺候的人按正常来说,需要四个。
之前在她去西北的时候,初心是一直伺候在蔡嬷嬷身边的,蔡嬷嬷早就习惯了初心的服侍。
所以,卷耳还是打算让初心回到蔡嬷嬷身边。
初心去伺候蔡嬷嬷后刚好多出一个位置来,由巴哈尔古丽来接倒是非常的合适。
只是现在的古丽需要一个能拿的出手的身份,才能进王府。
等卷耳的思绪转回来的时候,她发现祁周行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解答呢。
卷耳坏心一起,笑的更灿烂了。
“因为她……长得好看!”
“啊?”
祁周行懵了。
女子选婢女时,也会挑相貌吗?
虽然祁周行不理解,但他还是比较尊重卷耳的想法。
“你放心,让她贴身伺候你之前,我会查清她所有的关系和背景的。
绝对不会让你有一点儿的危险。
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很赞成你的说法。”
卷耳用手托着下巴,小臂支撑在了桌子上,等祁周行的下文。
“我觉得…你才是最好看的!”
雪化尽后,柳树也长出了新芽。
长安城的少男少女们,按耐不住内心的雀跃,张罗着办了一场早春的春游。
只是卷耳错估了山上的温度,哪怕她还披着厚披风,依然被冻的打了个冷颤。
来人中,只有卷耳怕冷的厉害,不可能再到处跑,留在了山顶的小凉亭中。
顾不晚也没忍住,带着自己贴身的人疯跑去了。
初蕊和祝好在凉亭中的石桌上点了一个小泥炉,煮起了茶。
青竹拿了一个画的特别精致纸鸢跑上跑下的,热了一头的汗。
卷耳手中抱着手炉,再也没忍住喊了几声青竹。
“青竹,别跑了,歇会儿吧!
你这出了汗,让风一吹容易着凉啊。”
青竹不情愿的收起了纸鸢,远远的嘟着大嘴爬了上来。
卷耳见青竹离凉亭还有一两步的距离,顺势拉起了她的手,教训了起来。
“你说你啊,是不是傻?
这山坡上都是树,虽然有些稀疏,但都还挺高的。
你这纸鸢就是放起来,也容易挂树上。
也不知道你在这儿忙活的什么劲儿。”
青竹把纸鸢往卷耳怀里一怼,抢过了手炉。
“我这不是好多年没放过了纸鸢了吗?
上次放纸鸢的时候,我可是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根本没享受到放纸鸢的快乐。
而且,卷耳姐姐。
这个纸鸢可比之前方六郎抢的那个好看多了。”
卷耳瘪了瘪嘴儿,腹诽道
‘能不好看嘛!
这可是祁周行亲手画的。’
祁周行自从过了年就一直在忙些什么。
卷耳能看到他的次数并不算多。
但祁周行每次同她见面,都会带个小礼物。
就像这个纸鸢,卷耳那日不过是随口提起了当年要不是因为纸鸢的事,顾家人发现了她的存在,只怕她现在还在热水房烧水呢。
结果再一次见面时,祁周行就送了他自己亲手画的纸鸢。
他说,他希望以后卷耳再看到纸鸢想起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些苦日子,而是自己。
不得不说,祁周行还是挺成功的。
只是…这次来之前,祁周行明明表示过他也会参加。
怎么这都一上午了,卷耳连祁周行的影子都还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