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卷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萧亦宸是不是人啊?
我三哥体弱,那岭南又路途遥远,他就不怕我三哥出了什么问题,他不好跟伯父交代吗?”
祁周行还是第一次见卷耳这副模样,也跟着站了起来,只是声音有些弱弱的。
“可是…是他主动要求去的。”
卷耳直接就炸了庙了。
“他要求去就让他去啊?
我三哥一直是属于动脑子的人,懂吗?
他是智囊团,是军师,是谋士。
我还未见过打仗让军师冲锋陷阵的。
而且自从我三哥支持他以来,没少为他出谋划策吧?
那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就能放心让我三哥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自己过去?”
祁周行看卷耳的声音越来越高,急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小祖宗,你小点儿声,生怕顾家其他人听不到是吗?
若是让顾衍之知道你暴露了他的行踪,你觉得他会开心吗?
再说了,他体弱不体弱的都已经去了岭南一年了,你现在担心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我。
我才是即将要离开的那个…”
祁周行越说越委屈。
这顾衍之不就是仗着比自己早认识卷耳几年吗?
提起他去岭南,卷耳竟然比担心自己还要担心他。
卷耳这才察觉自己刚刚好似是有些失控了。
没有办法,卷耳只好轻拍了几下祁周行的手背,表示自己不会再大声说话了。
而等祁周行松开手后,她就扯住了祁周行的衣袖,撒起了娇。
“我当然担心你啦。
但你要知道,你的武艺高强,不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也能说是数一数二的那种。
可我三哥那个人,走路都不急不慢的。
我都怕他碰到山匪不会跑。”
话说至此,就不得不提顾衍之那边了。
自从顾衍之到了岭南,就一直觉得不太顺。
倒不是说他的计谋不好用,而是因为手下的人不怎么好用。
首先他到了岭南之后,就面临了一个很尴尬的事情。
他没有正式的官职。
在那边,哪怕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一开始都不听他的。
他又没法暴露自己是燕王爷的三公子这事,只能拿着六皇子给他的腰牌私下找岭南这边剿匪不成的原因。
好不容易等他查明了原因,制服了当地的父母官后,他又发现岭南军被练的是一塌糊涂。
纵使他有千般妙计,人不行,计也使不上。
青山、青川他们几个都穿上了军袍进了军营,日夜加练,就是为了能快速的提高岭南军的作战能力。
可他们几个单打独斗都能拿的出手,但练兵怎么都是不得其法。
顾衍之实在是没了办法,此时正准备写信送往幽州求助燕王送几个将领过来。
云青在微暗的烛火下给顾衍之磨着墨,心疼的不行。
“公子,要不明日再写吧!
也不差这一日,这烛火太暗了,别伤了眼睛。”
此时的顾衍之也没了以往的翩翩风度,只穿了一层的里衣,衣袖还被绑在肩膀处,露出了白花花的手臂。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做,夜晚还能凉快些,现在写出来也好。”
云青又拿起剪刀剪了剪烛芯,想让烛火再亮些。
“公子之前不是一直不想让王爷知道您在这里吗?
您这封信一旦送出去,这不就暴露了?”
顾衍之放下了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也是一派愁容。
“暴露了也没办法。
之前我做的打算是我来此半年内,祁周行就能到了。
他师承文家,武艺和排兵布阵都不错。
他来带领岭南军最是合适。
但我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要留在长安。
按理说他是最不应该想留在长安的才是,他一直迫切的想要脱离花家,来岭南就是最好的方法。
谁知道他竟然放弃了。”
要么说情敌才是最了解情敌的。
顾衍之现在心中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他感觉祁周行留在长安,一定是与卷耳有关。
但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他已经接手了岭南的烂摊子,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云峰在一旁又磨起了墨,气的够呛。
“对呗,谁知道他竟然不来了。
其实他来不来,小的本来就觉得也不甚重要。
但小的是真没想到岭南军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您看咱们幽州军练的,不说以一当十,以一打一肯定是没问题的吧?
结果这岭南军碰到山匪,恨不得是一个山匪打五六个人。
小的看的都要气死了。”
岭南的天气闷热,哪怕是夜晚温度也降不了多少。
顾衍之拿着巾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才又开了口。
“气死也没办法。
岭南军里的士兵大多都是以前流放至此的犯人后代,本就疏于管理。
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为了份军饷才充个人数。
你让他们卖命,除非有报酬。
但六爷手中也不过就那么几处私产,也不可能都拨向这边。
罢了,与其希望长安那边有办法,还不如求父王快点儿派几个好将领来。
领头羊厉害,下面的人也能卖命些。
等匪徒都剿完了,这岭南军再慢慢练吧!”
说罢,顾衍之又提起了笔。
这时院外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
云青听了,瞬间拿起来旁边的剑,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主子,是我!”
“是青山的声音!”
云青放下了剑,走到了门口。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我记得你今日不是要守城门?”
青山看了一眼云青,没有接话,而是进屋直接单膝跪在了顾衍之身前。
“主子,请主子惩罚。
小的刚刚在城楼上巡视,突然看见了一匹快马行至门前。
小的本不欲理会他,但他说出了咱们的暗号,应当是长安那边来信了。
小的怕耽搁了大事,就私自出了城门将信拿了回来。”
说着青山呈上了信件,等顾衍之过目。
顾衍之接过了信,顺手抬了一下,示意青山起来,而后一目十行的看起了起来。
紧接着云青就看着顾衍之的眉头舒展开来。
“公子,信上可是说了什么好事?”
顾衍之轻笑着放下了信。
“云青,将笔墨收了吧。
不用写信了,祁周行不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