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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喝醉了?
    “这只能是我家小元命不好,事情已然发生,那就这样吧。”定国公适时站出来打圆场,便宜已经占尽,若是照这个趋势下去,萧盈人要对韩凛负责,岂不是白费心思,“老朽带小元回家,他大母在家盼了他三年。若是再不回去,她也该进宫了。”

    太子一想到豫章大长公主的耀武扬威,再来一个汝阳公主,他可招架不住。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无法达到预期,还不如就此打住,另谋他途。

    定国公带着安然入睡的韩凛出宫,脸色不佳的商离紧随其后,生怕萧盈人跟上来,又要攀扯不清。

    韩凛睡到第二日清晨才起,一起身立刻冲出去沐浴更衣,把自己收拾妥当才重回屋中。屋中的一切是熟悉的,与他离开时一模一样,连书案上的书卷也不曾有人动过。

    他不禁眼眶微潮,快步至松风苑与定国公和汝阳公主见礼。三年未归,期间书信往来并不多,最多的是汝阳公主给他的日常用度,钱银是最多的。

    定国公和汝阳公主看他的眼光有些不同,带着严肃的审视,但又有几分戏谑的打趣,叫人十分不解。

    “大父,大母,为何这般看我?我这是有什么不对吗?”韩凛已然忘了昨日醉酒之事,“我,我是如何回来的?”

    汝阳公主挥手让他近前,慈祥地看着这张三年未见的脸,棱角分明,风姿特秀,经历过战场淬炼,到底是不太一样,整个人有一种历经沧桑的沉稳,是个成年儿郎的模样,“我家小元确实是长大成人,这刚进洛阳城,就招惹了小女娘。若不是商九这孩子,今日只怕你就要去勇毅侯府下聘书,娶那萧盈人。”

    韩凛定在原处,如同被雷击一般,“我……喝醉了?”

    汝阳公主轻拍他的手,“无妨,商九与高非及时赶到,你没有犯下大错。但你的亲事,我也该去与圣人提一提。幽州失地已尽归我大齐,当年我韩家犯的错,由我韩家人自己解决。功过相抵,这定国公的爵位也该还给韩家。”

    韩凛眉头深锁,“大母,我此番收回幽州失地,于国有功,能不能不尚公主?”

    汝阳公主断然拒绝,“自然是不可以的。有了驸马这个身份,圣人才会把爵位还给韩家。开国四姓之中,以商家世代与皇家结亲,但近来因为兵权过重,而避其锋芒。我韩家势微,若是不尚公主,以你一人之力,如何能撑着韩家。其他世家的女娘,背后牵扯太多,唯有常山公主,她的母妃是谢氏。对你最为有利。而商家是掌兵之家,你又入职军中,若是你娶他家女娘,日后便是又一个商沅君和陆夷敬。而安家……”

    汝阳公主叹了一口气,“小安氏当年是如何嫁入忠勇侯府的,洛阳城人尽皆知。这当中有安阳公主的放任,也有安树培的不作为。大齐的礼制出自安氏,可安氏却不依礼而行事。韩家可不需要一个胡乱行事的新妇。”

    “可……”

    韩凛话还没有出口,已经被定国公出言打断,“你的亲事就由你大母操持,你现下该去一趟护国公府,向商九道个谢。礼我都给你备好了,马车也在门口等着。”

    韩凛心领神会,立刻朝汝阳公主施礼告辞,转身而出。

    汝阳公主睨了定国公一眼,“他与常山的婚事,绝不允许生变。圣人前几个月才与我说过,柔然提出与我大齐和亲,圣人舍不得常山,还好小元回来了,这亲事若是不尽快订下。太子和萧寅恐会联合群臣,提出让常山远嫁柔然和亲。是以,若是在此时亲事订下,圣人能保住这个女儿,定国公的爵位也就水到渠成。”

    定国公不在朝中,但略有耳闻,“太子连亲妹妹都容不下,他日后还能容得下谁?可小元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收回幽州失地,已经是我陇西韩氏对大齐的交代。”

    “可幽州也是从韩家手中丢的,还有两万将士身首异处。”汝阳公主每每提及此事,心间阵阵抽痛,“元佳还在北燕,我韩家仍是待罪。可唯有尚公主,才能显我韩氏忠心。”

    定国公知道汝阳公主良苦用心,“还是要苦了小元。”

    汝阳公主看似柔弱,但做出的决定不允许有任何的更改,“这是他的责任,他责无旁贷。”

    韩凛在马车上眯了片刻,抖擞精神进了护国公府。可护国公府今日却十分不同,门前的守卫不见踪影,一路进到正堂,也未见有人相迎。

    虽说他在护国公府长大,如在自家一般随意,甚至比在韩家还要轻松自在。可也没有大门打开,却无人相迎的道理。

    他一路行至扶离小筑,与匆忙飞奔而出的商离撞了个满怀。

    自他去了上阳军营之后,与商离统共没见过几次,她的笄礼一次,往后两年的正旦各见了一次,连一个手掌都数不完。回京这一路,商离离他远远的,他只能看着,却无法近前。

    从熟悉到陌生,其实很简单。但思念如野草疯长,越是不得见,越是想念如狂。如今,她撞入他的怀中,已不再是孩童时小小的一只,她已经有了少女的纤细与丰盈,让人不舍得放手。

    “阿微,我……”有些话在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昨日……”

    商离推开他,“快,去演武场。”

    韩凛愣了一下,下一秒已被商离牵着手跑了起来。

    “昨日,商小六酒后失言,原是被大父糊弄过去,也不知是谁去嚼的舌根,太子今日要治他以下犯上之罪,要打他一百杖。人现下已经在演武场。”商离边跑边说,“这顿打是逃不过的,阿瑜与商小六的过往,乃是太子过不去的心结。”

    韩凛握着商离微凉的手,奔跑的脚步变得麻木。商荇是他们中间最为恣意之人,说好的亲事,青梅竹马的新妇,说没就没。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商离的手倏地抽出,站在演武场朗声道:“我六兄的一百杖,殿下若是打了,岂不是贻笑大方。你这是想告诉全天下,你嫉妒我六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