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洪星气得浑身发抖,却是作声不得。
因为选择在静乐城外乱葬岗伏击石天雨,是洪星的决定。
也是事先派了不少丐帮弟子去侦察过的。
直到伏击石天雨的前一刻,洪星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啊!
偏偏在紧要关头,卫拉特汗国一帮人就杀了出来。
其实,石天雨和傅瑛的安全,与巴图银萍所谓的营救毫无关系。
凭石天雨的高武,无人能伏杀他。
此时,梅仲秋没有表态什么。
自宫之后,梅仲秋的声音变了。
现在只能哑着声音说话,很辛苦。
能不说话的,便尽量不说话。
忽有庄丁来报,称华山派掌门人华天刚到了。
众人便纷纷出庄,抱拳拱手相迎。
后院里。
从很多部落引进过来的草草盛开,香气扑鼻。
梅巧倩在两名婢女的陪同下,迈步鲜林荫之中。
走过小桥流水,驻足于一座浩大的假山之前。
梅巧倩看到假山之中的那株迎客松,弯弯的枝桠,由此忽然想起三年前,石天雨在麻山山麓营救她的情景。石天雨当时与毁大盗许明勇拼命,让梅巧倩先逃。
对梅巧倩是何等的关爱啊!
现在,梅巧倩再也找不到如此俊朗又关爱她的人了。
就连梅巧倩的父亲梅仲秋,以及那所谓的武林盟主华天刚每次前来议事,都把她当作棋子一般的讨论来讨论去。
现在,梅巧倩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梅仲秋的亲生女儿了。
忽然间,听到久不见踪影的石天雨,却途经狼山,还杀了五义帮的义士,杀了丐帮的长老,杀了什么武林正派,还勾结外族,危害中原武林,危害中土疆土安全之类的屁话。
梅巧倩的心海骤然泛起阵阵涟漪。
石天雨那张英俊的面孔不时的浮现在梅巧倩的眼前。
三年前,梅巧倩与石天雨夜上少林,两人并马齐驱的浪漫,一路美好的风景,一幕幕的从梅巧倩眼前浮掠而过。
此时,梅巧倩的俏脸上,神情闪烁不定,不时的露出甜甜的微笑。
但是,厅堂里,一阵乱糟糟的声音,打断了梅巧倩思忆的图画,让她甚是心烦。
梅巧倩忽然感觉那些人真无聊。
为了一张子虚乌有的藏宝图,那些人竟然多年如一日的奔波劳累,到头来虚度光荫,白发苍苍,什么事都没办成,空叹时光流逝,连媳妇也没有娶,后继无人。
眼下,梅仲秋又定下了明年五月在龙泉山庄前庭摆擂台寨并以此比武招亲的重大决策。
呵呵!!
我梅巧倩是不是永远都是江湖上的笑话?
像我这样美貌如、长在钱堆上的姑娘,竟然还要通过比武招亲来托付终身大事。
这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梅巧倩神思悠悠的边走边想,不知不觉的滑下了伤感的泪水。
此时此刻,梅巧倩又很是懊恼当年自己幼稚无知,竟然被父亲洗脑,听从天下武盟总舵的安排,使用“美人计”去欺骗石天雨。诶,现在倒是自己人财两空,什么都不是!真是可怜!
除了自怜自艾,梅巧倩心里甚是羡慕汪静!
石天雨的事情,梅巧倩时刻关注,自然知道石天雨和汪静的幸福生活。
“梅姑娘,想什么呢?”
就在此时,有人在梅巧倩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梅巧倩慌乱的抹抹泪水,侧身顾盼,发现来人却是刘平。
便急急说道:“刘大侠,您怎么来此?您不是在前厅里和家父讨论武林重大事宜吗?”
刘平此时也是两鬓斑白,满脸风霜,含笑地说道:“刘某只是来蹭饭吃的。刘某只是一介饭桶。什么都不是。那些重大事项都是由华掌门在把控着呐。”
梅巧倩一怔。
刘平见其泪光盈盈,知道触动梅巧倩的心事,便又朝两名婢女挥挥手。
两名婢女赶紧走远些。
刘平压低声音,说道:“梅姑娘,如若不想继续成为令尊和华天刚的棋子,可以择日逃跑。”
说罢,便转身而去。
“刘大侠,您?”
梅巧倩闻言,心如锤击。
一阵心疼,一阵震憾,转身去喊刘平。
但是,刘平已经快步走开。
“择日逃跑?庄里高手如云,盯着我的人不少于一百,我哪里能逃得出去?”
梅巧倩瞬间又苦思冥想,清泪滑落,黯然神伤。
三年过去了,梅巧倩虽然仍是偶尔淘气,更多的却是独思。
成熟起来了,实在不甘心成为其父以及华天刚手中的棋子。
而且,经常思忖:若是比武招亲,招到的却是一个老头子,那这辈子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若是招到一个瘸子,一介蛮夫,我这辈子还活不活?
唉,就这样吧,按刘平刘大侠的话去办,尽早逃出家门。
至于明天的事,后天就知道了。
梅巧倩在假山前,怔怔的看着那些奇异的草草。
江湖中人到处设伏,阻拦着石天雨到荆州去救人的进程。
但石天雨携手群雄,心灵不再孤独。
也自恃武功高强,仍然勇毅前行。
他们远离狼山之后。
傅瑛揽着石天雨的手臂,说道:“怎么办呀?哪条路都不通啊!咱们去荆州就那么难吗?”
石天雨笑道:“找户农家,先填饱肚皮再说。三国时期,关羽去寻找兄长刘备的下落,可是过五关斩六将,可能我也要如此吧。”
傅瑛笑道:“您好像一点都不愁苦啊!”
石天雨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三年前,我已经苦过。所以,现在习惯了。”便使用天遁传音,通知秦志光、谢文、虚妄法师和枫叶师太,勒停马车,先去吃饭。
众人勒停马车。
谢文纵身而起,凌空探路。
秦志光和嘟嘟、哆哆一起走在前面开路。
虚妄法师和枫叶师太精神抖擞的殿后,感觉极是难得的经历这些风风雨雨。
这难道不是人生最美的风景吗?
石天雨牵着傅瑛的手,又从傅瑛腰间拔刀披荆斩棘,走没有人走过的山路。
走约五六里路,他们还真找到了一个带着几名弟子的老猎户。
此人身材高大,满脸红光。
他的几名弟子也是如此。
想来均是长期吃山里的珍禽所至。
秦志光抱拳拱手,躬身作揖,又掏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赠予老猎户,很谦虚地请求乞碗饭吃。老猎户没有接那锭银子,反而笑呵呵地请群雄落坐。
但是,他多看了傅瑛几眼。
也偷偷的瞟了石天雨右手中指上的那枚硕大的铉铁戒指一眼。
嘟嘟背着哆哆,远远坐着,没有靠近过来。
它们俩就是这样。
看到别人友善的对待自己,友善的对待石天雨,便也友善的对待别人。
老猎户的几名弟子见有客人来了,便拿着弓箭去打猎,以此来招待客人。
几个人甚是热情。
傅瑛笑道:“您们聊男人聊的事情,让嘟嘟陪我去溪涧洗脸。一路都是逃跑,浑身脏兮兮的,累死我了。”言罢,便跑开了,朝嘟嘟招招手。
嘟嘟驼着哆哆,也随傅瑛跑开了。
但是,傅瑛无意中说漏了嘴。
石天雨心道:傅瑛还是缺少江湖经验啊!
抬眼望去,却见老猎户不时的偷看傅瑛,不由也偷偷的认真打量这老人。
忽然想起殷世海生前说起的五义帮五大高手,不由心念一动,含笑地问:“老人家,您是不是觉得晚辈内子似乎很眼熟?”
老猎户心头一震,颤声问:“您,您内子?”
石天雨想到傅瑛已经说漏了嘴,若是遇到坏人,无非就是再打一场。
思忖至此,便淡然笑道:“不错!晚辈石天雨,内子傅瑛。我们俩已经成亲一阵子了。不过,我们都是苦难人,没有人作媒,没有人证婚,没有摆酒宴,没有伴郎和伴娘,没有鲜,没有迎亲,没有送亲。”干脆就坦诚相告,自信此时武功已经不弱。
而且,还有秦志光和虚妄法师两个高武之人相伴。
也有傅瑛、谢文、枫叶师太随时可以扔出火焰弹。
所以,石天雨此时是有恃无恐。
老猎户瞬间落泪,指着傅瑛美丽的倩影,颤声地说道:“瑛儿,她真是瑛儿?我的瑛儿?”
忽然抱头蹲在地上,像小屁孩那样的失声痛哭。
石天雨起身,抱拳拱手,躬身作揖,说道:“老人家,您便是广陵派传人、五义帮神箭坛坛主薛临吧?”这位老人正是薛临,泣不成声地说道:“属下薛临,参见教主。那瑛儿,可是老夫的亲生女儿啊!十七年前,我给官兵到处追杀,所以将女儿送到傅雄那里寄养。她脖子上有个项圈,项圈有把锁,钥匙在老夫这里,只有老夫能把那锁打开。哦,瑛儿右肩膀后还有一颗胎痣。”
说罢,放声大哭,老泪纵横,转身抱拳拱手,向石天雨躬身作揖。
并哭哭啼啼的讲述前因后果。
石天雨闻言,心头巨震,急急扶着薛临落坐。
从包裹里拿出傅瑛的那条手帕,为其拭泪。
又感慨地说道:“怪不得呀!上次傅雄害我,傅瑛苦苦哀求并欲为我自刎,傅雄却一点也不珍惜,原来,傅瑛并非他的亲生女儿。”
此时傅瑛梳洗回来,容光焕发,美丽丰韵。
忽听此言,不由愕然反问:“什么什么?”
甚是奇怪。
石天雨急急牵着傅瑛的手,跑进山洞里。
嘟嘟和哆哆不解,也追着他们俩跑进山洞里。
石天雨吩咐嘟嘟和哆哆守住洞口,便为傅瑛宽衣解带。
傅瑛以为石天雨要睡她,羞涩地分开石天雨的手。
又娇羞地嗔骂道:“喂,您别神经兮兮的。”
接着,又低声说道:“不要急嘛。我是您的女人,会让您睡一辈子的。”
石天雨知道自己心太急了,便赶紧地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那老人是五义帮神箭坛坛主薛临,他说您才是他的亲生女儿,您刚出生那会,他遭朝廷官兵追杀,无奈地将您送给傅雄抚养。他说您身上还有胎痣,有一个项圈,项圈有把锁,钥匙在他那里。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傅瑛恍然大悟。
又娇嗔地说道:“您昨晚不是看过了吗?”
话是如此,却羞涩除衣。
果然,傅瑛白皙的脖子上有一个项圈。
后肩膀有一个胎痣。
石天雨细瞧之下,调侃地说道:“快把衣服穿上,不然,我又忍不住了。”
傅瑛羞涩地握拳,擂了石天雨一拳,便赶紧穿好衣服。
两人牵手出来。
薛临眼泪汪汪地问:“怎么样?对上了吗?”
他把钥匙递与石天雨。
石天雨把钥匙递与傅瑛。
傅瑛只得又跑回山洞里除衣。
拿钥匙一开项圈的那把锁,果然把锁打开了。
刹那间,激动无比,心酸无比。
想想那天石天雨“中毒”倒地,自己苦苦哀求傅雄赐予解药,营救石天雨,并握刀以死相胁。
但是,傅雄不为所动,并说女儿算什么,有子足矣。
现今想来,原因在此。
不由“呜”的一声,掩脸哭泣。
边哭边取下项圈,穿上衣服,又跑了出来。
一把跪在薛临跟前,泣声说道:“爹,女儿不孝,一直认贼为父。女儿给您磕头了。”
薛临落泪如雨,泣不成声地劝说:“不不不,感谢傅雄十七年的养育之恩。别磕,别磕,把头磕破了,乖女就难看了,教主会嫌弃你的。”
又扶起了傅瑛,又蓦然抱着傅瑛。
父女俩抱头痛哭。
群雄瞬间也是泪湿衣衫,天意弄人啊!
世事难料啊!
但盼薛临能如傅瑛一般,真心待我们。
群雄感慨万千,却不敢再往下想。
薛临哭了一会,便分开傅瑛,见女儿哭成了泪人,便抹抹泪水,又用衣袖为傅瑛拭泪,劝说几句:“乖女,好啦!今天,老夫终于见到阳光了。好,好啊!老夫陪你们再闯江湖。老夫的弓箭已经多年不用了。那可是五百石的硬弓啊。”
忽然跑进山洞里,拿出一张弓和一个箭壶出来。
石天雨抹泪,接过弓箭,取箭一枝,张弓搭箭。
弓如满月,箭如流星。
“嗖!”
那箭百步穿杨,连穿三十余株大树,方才跌落在地上。
“好箭法!”
“厉害!”
“不愧是我们的教主!”
群雄和傅瑛均是拍手叫好,连声称赞。
石天雨放下弓箭,骤然下跪于薛临跟前,说道:“岳父在上,小婿给您磕头了。”
说罢,不待薛临反应过来,便给薛临磕了三个响头。
薛临扶起石天雨,望着他红肿的额头,甚是怜悯地说道:“哎哟,教,教主,贤,贤婿,不要,别把头给磕破了,难看。”
石天雨侧身之时,却看到傅瑛泪中泛笑,满脸喜气,红晕一圈一圈的,娇艳无比。
傅瑛是亲人相认,又得夫如此,人生别无所求了。
“师父,有山兔!”
此时,几名壮汉打猎回来,远远大喊大叫,均是举起了山兔和狐狸。
薛临抹抹老泪,颤声指令几名弟子去做饭:“好!快去做饭,吃饱饭,我们一起上路。”
“好呐!”
众弟子赶紧跑进厨房去了。
傅瑛说道:“我也去帮忙!”
便跑去帮忙做饭了。
虽然父女相认,但是,傅瑛想起龚平和傅雄暗中下毒,欲要毒杀石天雨的情景,至今心有余悸。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现在,石天雨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傅瑛得保护好石天雨的安全。
薛临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石天雨心念一动,说道:“岳父,请坐。”
说罢,便首先落坐。
薛临拿来水壶,用竹筒盛水,自己先喝一口,然后递与石天雨。
那样子,气呼呼的。
因为怕石天雨怀疑水里是不是有毒?
石天雨接过,喝了一口水,放下竹筒,说道:“岳父,别怪傅瑛,哦,应该叫薛瑛了。”
薛临感触地说道:“就叫傅瑛吧。毕竟是傅雄养大她的。养育之恩,重如泰山啊!”
石天雨又不解地问:“这么多年来,您一直没和傅雄、龚平联络吗?您和龚平住的很近啊!而且,傅雄每次押镖,路过附近,都会到龚平那里相聚一次。”
薛临感慨地说道:“贤婿啊,且听老夫给你说说详情。”
随即,他道出了往事。
这么多年来,老夫有偷偷的去瞧过她们一家子的。
傅雄夫妇以及雁门镖局的人都对傅瑛甚是疼爱。
傅雄每次出门押镖,都带上傅瑛。
只可惜,傅雄一直为财所迷,被人利用。
五义帮被灭。
老夫伤好之后,暗中调查,发现原来是傅雄被梅仲秋策反。
他们二人串通,敝帮才有此劫啊!
但是,当时,老夫已将女儿送给他抚养多年了。
老夫多次想去相认,可老夫没有傅雄的财势。
想想女儿是傅雄养大的,又有好生活,还生活在城里,故此忍住了。
还是让女儿在城里生活的好,能念书,能习武,能弹琴,能歌舞。
老夫期望瑛儿将来能嫁一个好人家。
贤婿,伱想想,这山村荒野,谁能给她好生活呀?
靠打猎为生,也就是我们这些无能的臭男人过的小日子,虚度光阴而已。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将来,你们有孩子了,会懂的。
老夫所处的地方,还是龚平为我所找。
但是,龚平仍然干着盗墓的龌龊事。
这刨别人家祖坟的缺德事,老夫不参与,为此与他翻脸。
龚平也知道老夫瞧不起他。
所以,渐渐的,龚平便与老夫断了往来。
每次傅雄押镖路过,与龚平聚聚。
老夫也有去偷看,偷看瑛儿天真可爱,老夫心慰亦难过。
每次偷看之后,老夫都会患病。
患的是心病呀!
女儿是父亲的心头肉,可老夫的女儿却是他人抚养成人的。
贤婿,你中毒出事那天,老夫也有去偷看过。
本来,老夫也将出手相救。
但是,你忽然醒来,让老夫十分欣慰。
而瑛儿钟情于你,老夫也是百感交集。
但是,你当时忽略了一人。
此人的江湖外号是“百变狐狸”,名叫万小松,乃是当今兵部侍郎万元康之侄,轻功甚好,善易容,世人少有能与之匹敌的。
龚平派弟子引开你的狼犬,其弟子却被万小松所杀。
否则,以你那条狼犬的脚力和速度,龚平弟子岂能逃脱?
那是万小松熟知傅雄和龚平的奸计之后,故意乔扮成龚平弟子。
其外号是“百变狐狸”,乔装易容,无人能比。
也是这个万小松装死,然后趁你不备,把傅忠劫走,交与巴图银萍了。
傅雄之妻傅氏,也是万小松所劫,交与巴图银萍的。
此事肯定有阴谋。
石天雨听得惊心动魄。
颤声地问:“之后数天,您一直跟着我?”
薛临点了点头,抹抹浊泪,又说道:“老夫不蠢,知道你肯定会去傅家的。
所以,老夫去傅家附近等你。然后跟踪你住店,又看到你真心对待瑛儿,她当时都疯了,你也不离不弃,如父似母一般地照顾她,所以,老夫放心了。
这些天,老夫一直关注你的消息。
哦,对了,龙泉山庄要借比武招亲,推迟天下武盟选举盟主大会。
并借此机会,号令天下武林,继续围杀你和林锐之,抓捕你和林锐之。
他们不获藏宝图,誓不罢休啊!”
一边说,一边滴泪。
有时难过异常,有时激动无比。
石天雨感慨地说道:“小婿明白了。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明教藏宝图之事,本乃是子虚乌有之事。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有人在我背部刺绣一幅藏宝图,原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只是暂时还不知道这到底是谁挖的一个陷阱。”
薛临也感慨地说道:“贤婿啊!你可千万别为外贼妖女所迷。大明立国二百多年,不是可以轻易的改朝换代的。贤婿,千万别与外贼勾结。人生一世,平安是福。一旦狼烟起,惨受其害的终究是咱们老百姓,得益的却是一家一姓之人。若是举事失败,终究会身败名裂的。”
石天雨边听边拿过树枝条,低头画圈,久久无语。
薛临见状,又说道:“万小松已经奉巴图银萍之命,潜藏江湖,放出风声,称你要去荆州救人。江湖中人闻风而动,纷纷前往荆州潜伏,只等你落入天罗地网。”
又含笑地说道:“贤婿啊,不如老夫陪你去山海关找熊廷弼大人,老夫与熊大人可是至交,老夫请熊大人举荐你从军,熊大人必定同意接纳。
由小兵当起,凭你文韬武略,未来必成大将军,威风杠杠的。”
石天雨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事以后再议。当前,无论如何,我也要去荆州救人。岳父,您既为内子之父,小小心意,请笑纳。”
说罢,从腰间的鹿皮袋里拿出四只金元宝,递与薛临。
薛临用手推回去了,笑道:“今日,老夫既然与尔等相认,你又是去荆州救人之意已决。所以,老夫自当陪尔等去荆州救人。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要钱干什么?”
石天雨滑稽地笑道:“您真不要?那我放回去喽。”
薛临顿时仰天大笑,都笑出眼泪来了。
傅瑛从山洞里出来,端来数筒竹筒饭,见状笑问:“笑什么呢?这么好笑?开饭喽,尝尝我亲手做的饭菜。”
石天雨将四只金元宝塞到薛临怀里,便起身来到餐桌前落坐,闻了闻,说道:“真香!真是您亲手做的?”随即挟起一块兔肉就吃。
细嚼之下,真是回味无穷,便又拿起筷子吃饭。
傅瑛甜笑出声,嗔骂道:“您呀,真没礼貌。老人家还没坐过来,您就挟菜吃了。”
石天雨笑道:“我可是教主。我想吃就吃。”
傅瑛又乐了,嗔骂道:“呵呵!您这叫强辞夺理!谁认您是教主啊!在我心里,您只是我的相公,是我永远的饭票。”
虽然斥责丈夫强辞夺理,却又拿起筷子给石天雨挟了好几块兔肉和狐狸肉。
薛临过来坐下,含笑地说道:“瑛儿,你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唉,女人都这样,最心疼的人,还是她的男人。”
傅瑛俏脸通红,却也强辞夺理,说道:“您们天天在山里吃这些山珍,早就腻了。女儿也是怕待会剩饭剩菜多,浪费大。”
骂别人强辞夺理,自己却也强辞夺理。
薛临与群雄以及刚刚又端饭端菜出来的几名大汉,都大笑起来。
众人随即围坐一起,挟菜吃饭。
石天雨狼吞虎咽,最先最快的吃饱了。
接着,打开腰间的鹿皮袋包裹,把全部金元宝和银锭拿出来,放到桌子上,说道:“岳父,这些钱,您们留着。瑛儿留在这里,安全!待会,我们几个上路,等到荆州救人之后,我再来接您们,然后一起去京都安家。”
傅瑛闻言,刹那间眼泪汪汪,难过地质问:“什么?您要抛弃我?”
薛临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一起上路。就算要死,也要死在一块。”
说罢,便放下碗筷。
他的弟子也都放下碗筷,均是怔怔地望着石天雨。
石天雨含笑地说道:“急什么呀?江湖中人和外贼到处设伏,我和秦右使、虚妄法师、谢蝠王容易闯过去。又不是不回来。我还怕没有媳妇呐!”
说罢,便赶紧伸手为傅瑛拭泪,又搂她入怀。
薛临从地上拿起弓箭,说道:“别怕了,我可是神箭手。我的几位徒弟,箭法也不差。还是一起闯。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打出明教的旗号。让明教重新在江湖上杠杠的。届时,散落在各地的五义帮弟子,就会找来。今晚就灭了名剑山庄。”
傅瑛分开石天雨,坚毅地说道:“对!就这么定了。”
说罢,伸手握拳,又高举拳头。
石天雨见状,便说道:“那好吧!就这么定了。”
又侧头对谢文说道:“谢蝠王,劳烦您,现在去侦察一下名剑山庄!”
“诺!”谢文抱拳拱手,躬身应令。
然后,双足一点,身子腾空而起,飘飞而去。
薛临笑道:“华天刚这几年,打着天下武林盟主的旗号,又暗中与朝廷勾结,与梅仲秋交往甚密,捞了不少钱。咱们把华天刚的钱劫走,气死他。
然后,把部分钱分给这四周的老百姓,留部分钱重建咱们的总舵。
刚才,老夫看到华天刚领着他的两个儿子,去龙泉山庄了。
今晚,他必醉于龙泉山庄。
今夜动手,时机正好。
名剑山庄若是出事,江湖中人必定集聚于此。
其他路上便无人设伏了。
这一招叫作调虎离山之计。”
“好!好啊!太好了!”
群雄均是拍手叫好。
石天雨也暗暗叫绝。
傅瑛急急又问石天雨:“战略家,我爹的计策如何?”
群雄被逗得大笑起来。
石天雨笑道:“岳父的计策太好了!我曾在龙泉山庄作客,与梅仲秋和华天刚有过几次接触。现在,华天刚刚拦截我等,便又去了龙泉山庄,而不是梅仲秋来见他。这说明,天下武盟实际上是梅仲秋所控制的。”
众人听到此,均是点了点头。
石天雨又笑道:“我们动名剑山庄,恐怕不会让梅仲秋心疼。所以,我们要动,就动龙泉山庄。只要动了龙泉山庄,而且,华天刚就不敢离开龙泉山庄,得陪着梅仲秋。那么,路上想伏击咱们的人,就会离岗,天下武林中人就会去慰问和看望梅仲秋。当然,咱们不是去劫财,而是去劫人。”
“劫人?”
“劫梅仲秋?”
众人纷纷愕然反问。
石天雨笑道:“劫梅仲秋之女梅巧倩吧,而且,就打着毁大盗许明勇的名堂去劫。劫到人了,送到名剑山庄去。如此而为,名剑山庄也就名声不好,梅仲秋与华天刚也会分裂,天下武林随此二人闹翻,也会分化,更会为我所用。
届时,那个名为比武招亲、实为声讨我的天下武林大会,就开不了。
另外,天下武林中人又会声讨和追剿许明勇,迫使许明勇显身。
我也可以趁机诛杀许明勇,拿其人头,祭典恩师殷世海在天之灵。
这一招叫作一石六鸟之计!”
“哗!妙计!妙计!”
“好啊!太好了!”
“啪啪!”
群雄拍手叫好,又都捧腹大笑起来,均是暗暗感觉石天雨的计策远比薛临的计策要高明许多,也纷纷暗赞石天雨不愧是威震辽西的名将。
只是,薛临乃是石天雨的岳父,众人不敢当面说石天雨的计策好过薛临的计策。
石天雨摆摆手,待众人安静下来,又说道:“现在,我们需要一些快马,还要铸一把青铜刀,由我今晚去蒙面乔扮许明勇。你们先潜伏到名剑山庄。反正现在无论是官兵或是武林中人,到处设伏,我一时半会也去不了荆州救人。
铸刀嘛,得慢慢铸,今天只有半天,可能铸不了。哦,对了,铸刀的时候,若是没有铜,表面镀铜也可以,反正可以冒充毁大盗许明勇的青铜宝刀便行。哦,对了,还要记住,这把刀得重达一百零八斤。因为恩师生前说过,那青铜宝刀重达一百零八斤。”
薛临笑道:“好的,贤婿!你和瑛儿在此好好歇息。
老夫见过许明勇,见过他用过青铜宝刀,老夫还与殷世海一起合围过他,只是当时此贼背着迷香而战,把我们迷倒了,又给他逃走了。走,徒儿们,咱们拿些山禽到城里去卖,等天黑了,就买好马,铸好刀。”
于是,众人暂时分开。
薛临将那些金元宝全部递还给石天雨,拿起那些银子就走。
看到薛临走远。
傅瑛低声说道:“相公,您说,薛临说的是不是真话?他是不是我亲爹?会不会又像傅雄那般害您?我真的好担心哦。”
群雄均是怔怔地望着傅瑛,也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历经风险,群雄都特别小心翼翼的。
石天雨伸手搂傅瑛入怀,笑道:“我知道您的担心。
所以,刚才,我只吃您挟给我的饭菜。其他的饭菜,我没有动。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察其言,观其行吧。
若然薛临要害我,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傅瑛躺在石天雨怀中,忽然阵阵发抖,颤声地说道:“我好怕。我真的好怕。防不胜防啊!若是他们真把您害了,我岂不是孤苦伶仃一生?那还活着有什么意义?”
石天雨伸手,轻拍其背,笑道:“生活其实很简单,过了今天就是明天。夫人,不要为旧的悲伤,浪费新的眼泪。”
傅瑛及群雄都点了点头。
然后各自去歇息。
翌日上午,群雄醒来,聚在一起。
石天雨吩咐枫叶和傅瑛领着嘟嘟和哆哆去周边搜索一下。
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埋伏或是窃听。
然后,招手让秦志光和虚妄法师靠近过来,低声吩咐如此如此。
秦志光和虚妄法师频频点头。
接着,秦志光和虚妄法师去做早餐。
饭后,继续躺在各自的茅屋里睡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