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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皇后的毒计
    现在,巴图银萍最好的心理准备,便是石天雨已经在房间里穿好了衣服。

    皇后进来,东张西望,却没有发现石天雨。

    又蹲下身子,歪头钻进床沿下观看。

    然后,起身低声喝问巴图银萍:“你做的好事,人呢?”

    这可是有伤皇室风化之事。

    皇后可不敢大声质问,以免给房门外的人听到。

    巴图银萍伸手拍拍胸,没有看到石天雨,这才稍稍定心。

    于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母亲,儿臣不是人吗?哟,你发现床底下有只老鼠呀?”

    皇后扬手指指巴图银萍,气得说不出话来。

    忽然发现窗户打开了。

    而且,窗户打开很大,可以钻出一个人去。

    皇后赶紧地又跑到窗口前,张目向窗口外观望。

    巴图银萍芳心怦怦直跳,冷汗直冒。

    心道:好在石天雨聪明,赶紧跳窗出去了。

    不然,我真出大丑了!

    皇后发现了事情的端倪,便不放过蛛丝马迹。

    又低下头来,发现室内的窗口下,有两只湿湿的脚印。

    这两只湿湿的脚印,很大!

    很显然,这是男人的脚印。

    再回身看看,发现一大沐桶水。

    急急又走回到大沐桶前,俯身闻闻大沐桶里的气味。

    而大沐桶里的水是浊的,水里还冒着热气。

    大沐桶里热水的气味有些酸臭。

    很显然,这是男人沐浴过的脏水了。

    巴图银萍见状,心里暗道:

    哎哟,我的天!

    难怪中原文化博大精深。

    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坏了!坏了!

    石天雨逃跑了也没用,证据还是摆在面前。

    巴图银萍看到母亲检查这么细,吓得混身发软,双腿直打哆嗦。

    因为她的母亲,太强势了。

    皇后又东张西望,发现了案桌上的早餐。

    便端起托盘里的早餐,转身过来。

    又低声厉声对巴图银萍骂道:“臭娘皮,你还敢抵赖?身为一国之公主,你竟然做出如此丑事。

    你看看,你都贱到什么程度了?你身为一国之公主,竟然偷汉子,还喂人家吃早餐。

    你说,石天雨呢?在哪?不然,我打死你。”

    气的扬掌而起,真要打巴图银萍。

    巴图银萍从皇后进入房间里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知道事情会败露。

    但是,原来的想法,无非就是给母亲骂几句。

    可现在,母亲竟然要打她。

    这是巴图银萍始料不及的。

    巴图银萍自懂事以来,可没有见过今天这样的场面。

    巴图银萍的母亲从来就没有打过她的。

    最多就是在她淘气或是做错事的时候,随便骂几句。

    可现在,巴图银萍的母亲竟然要打她。

    巴图银萍受不了了。

    一阵心酸,一阵难过,胸口一阵作疼。

    也气了。

    巴图银萍的性格本来就像她母亲。

    很辣!很强势!

    巴图银萍眼泪汪汪地说道:“好,你打死儿臣算了。打呀!儿臣就怕你不打。

    哼!从小到大,你一直叫儿臣宝贝,你真有当儿臣是你的宝贝吗?

    哼!你利用父亲对你的信任,暗中私通韩德,你不也在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吗?

    仅凭你和韩德、萧远几个人,就可以平叛吗?哼!

    你今天把儿臣打死了,你明天就会到地狱来见儿臣。

    哼,儿臣仅仅是公主,你却是皇后,看看咱们俩,谁的命更值钱?”

    这娘儿俩的性格都是那么强势,都那么辣,都那么倔的。

    如此针锋相对,让皇后气的俏脸煞白,浑身哆嗦。

    刹那间,皇后气得七孔生烟,眼缭乱,眼前发黑,眼冒金星,步步后退。

    扬手指着巴图银萍,却气出眼泪来了。

    骂道:“你,你!”

    手腕一抖,手中的托盘跌翻下来。

    托盘里的早餐,散落一地。

    “咣当!”

    刹那间,皇后泪水如雨,盈帘而出,哗哗而下。

    伸手捂着胸口,竟然跌坐在地上。

    “砰!”

    房门外,众侍卫、众兵丁、众太监听到室内的声音不对劲,急急踹房门而入。

    “出去!”皇后扬手一指众侍卫,怒喝了一声。

    众侍卫急急退出房门外。

    有人顺手拉上了房门。

    巴图银萍见自己把母亲气坏了,也吓怕了。

    急忙伸手,扶起皇后,扶其坐到床沿。

    皇后坐到床沿上,侧头一看。

    被铺杂乱,两股气味混杂。

    皇后再次气得浑身发抖,扬手怒骂巴图银萍:“大公主,你好,你了不起!哼,我生的好女儿。你现在翅膀硬了,你可以远走高飞了。”

    骂罢,侧开脸去了。

    很气很怒很恼火,喉咙咕咕叫,鼻孔似有烟出。

    真想打耶律银萍几个耳光。

    但是,也不敢真打她的女儿。

    没有打子女的习惯。

    巴图银萍脸红至耳,心里也很气很怒很恼火。

    滴着泪水,站起身来,仍然强势的哽咽的说道:“母亲,女儿长大了,有个男人,很正常啊!

    你当年嫁给父亲的时候,不也只有十多岁吗?

    而今,女儿已经十九岁了,就不能有一个男人吗?

    何况,石天雨是前来助我平叛的,都已经做好平叛方案了。

    接下来,冒险的是石天雨,送死的也是石天雨。

    当大汗的却是你的儿子,当皇太后的是你。

    女儿能得到什么?

    石天雨又能得到什么?

    你有替人家着想过吗?石天雨也不是一般人,那是大明朝廷正四品的官,龙庭都尉,两次威震辽西的抗金名将,曾经的爱民如子的广宁知府,打过无数胜仗,智勇双全,前途无量。

    石天雨舍身犯险为儿臣,为我们巴图汗国,儿臣何德何能报答之?

    我告诉你,儿臣和石天雨的婚事,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哼!大不了,就是一死嘛!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种的话,就把儿臣给杀了。”

    巴图银萍说罢,气呼呼地坐到皇后的身旁。

    她料定,皇后也舍不得杀她,也不敢杀她。

    皇后还得依靠巴图银萍来帮她平叛,稳定巴图汗国。

    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

    皇后再气再怒再恼火,也不敢怎么样了。

    不由怒极反笑,说道:“哈哈!好啊!我的大公主,你厉害!你有种!你了不起!你的婚事,我还不管了。从此,你也别问我,你爱嫁谁就嫁谁。现在,你说说平叛方案。”

    来此的目的,就是要一个平叛方案。

    要的就是尽快的平叛行动。

    巴图银萍心里好受些了,抹抹泪水,说道:“平叛方案很简单,儿臣没有采纳石天雨的意见。儿臣自己做了一套平叛方案。”

    皇后心头一震,胸口一疼,哽咽的说道:“石天雨在你心中,比你父亲,比你母亲更重要吗?你为什么不采纳他的平叛方案?因为他的方案是由他作主,由他舍身犯险,对吗?你宁愿自己送死,也要确保石天雨的安全,对吧?”

    巴图银萍俏脸通红,但是,没有回答皇后的问题。

    双拳紧握,运气三转,极力平静自己。

    又继续讲述她的平叛方案。

    说道:“这个方案嘛,简单地说,呐,世人都说,母亲和儿臣,简直就是两姐妹似的。

    所以,就是由儿臣乔扮你的样子,母亲来乔扮儿臣的样子。儿臣带着石天雨,出城犒劳三军,然后,出其不意抓捕巴图洪光。”

    皇后心头感动,急急劝说道:“不!你不能冒这个风险。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母亲往后怎么活?”伸手抓住了巴图银萍的手。

    巴图银萍心里也很感动。

    因为这是亲情使然。

    但也甩开皇后的手,强势地说道:“你别打断我的话。”

    皇后哆嗦了一下,吓的急急闭嘴。

    巴图银萍说道:“母亲留在城里,和韩德、萧远、狼图带兵分别把守四个城门,一旦城堡外驻军大乱,你们即刻关闭城门,用箭雨侍候城堡外的驻军。

    巴图洪光的儿子,亲信心腹将领肯定不服,肯定要为巴图洪光报仇。

    以此,儿臣再引叛军将领北上到楼兰遗址一带去决战。

    城堡外,儿臣的部队和石天雨的部队,就会收拾那些叛军。他们的将领被儿臣引开了。

    叛军群龙无首,乱了一会,母亲和韩德、萧远、狼图再出城堡,必定可以镇住叛军,并宣布巴图洪光是叛贼,与明军有勾结,意图卖国弑君。

    就这样,平叛就顺利结束了。

    另外,狮驼奉儿臣之命,是佯装投靠叛军的。

    切莫当他是真正的叛将来处置。”

    皇后感动落泪,连连摇头,泣声说道:“不!不!如此这般,你肯定是有去无回。这方案不行,你说说石天雨的方案。”

    还是女儿亲,希望石天雨能代替她女儿去送死。

    巴图银萍心里也很感动,毕竟自己在母亲的心中是有地位的,而且,地位很重要。

    随即起身,跪于皇后跟前,泣声说道:“母亲,这是唯一最可靠的方案。

    另外,心善和亦善则是已经暗中投靠了叛军。所以,母亲可以把心善和亦善、狮驼同时带在身边,一旦心善和亦善有异动,狮驼就会牵制他们。

    更重要的是,母亲要带着儿臣这把弯月宝刀,以证明母亲是儿臣。

    不然,心善和亦善会起疑的。

    但是,母亲也放心,如果儿臣平叛成功,心善和亦善就不敢怎么样。

    他们往后还会继续效忠母亲和新大汗的。

    他们现在投敌,就是以为巴图洪光一定会得手,想当开朝元勋而已。

    母亲若对此二贼秃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以后再诛他们也不迟。”

    说罢,取下腰间佩刀,双手托着,呈递于皇后面前。

    皇后热泪串串滑落,泣声说道:“不!不要!不要!”

    双手推开“弯月”宝刀。

    忽然,有两滴水珠从屋梁上滴落。

    一滴,滴在巴图银萍的脸上。

    一滴,滴在皇后的脸上。

    皇后和巴图银萍仰头一看,竟然是石天雨。

    石天雨并无跳窗出去,而是飞身上了屋梁,就藏在屋梁上。

    先是被巴图银萍对自己的真情感动。

    现在,看到巴图银萍为巴图汗国舍生忘死,石天雨再次感动落泪。

    不经意间,他的眼泪掉在皇后和巴图银萍的脸上了。

    皇后和巴图银萍母女异口同声惊叫:“石天雨?”

    母女俩都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瞪圆了泪眼。

    石天雨从屋梁上一飞而下。

    刚才来不及完全穿好衣服,此时仅穿着一条裤子,怀抱着衣服。

    此时,身子无声落地,站在皇后面前。

    皇后望着石天雨一身坚肌,玉树临风。

    想想这样的男人,也难怪自己的女儿会喜欢上他的。

    换作自己是青春少女,也是会爱上石天雨这样的男人的。

    于是,皇后便对石天雨说道:“石天雨,我不怪你了,你说说你的平叛方案。”

    对皇后而言,石天雨再好,终归没有她女儿重要。

    期盼石天雨能够说出由石天雨为主而且由石天雨去冒险送死的计划。

    这样,既可以平叛,又可以保全巴图银萍的性命。

    母女俩再有矛盾,也是母女,血浓于水,骨肉相连。

    但是,巴图银萍却根本不给其母以及石天雨改变计划的机会,坚定地说道:“不行!母亲,儿臣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儿臣和石天雨之间,是儿臣说了算。

    从现在开始,咱们母女,就要把衣服换过来。母亲穿上儿臣的铠甲。

    儿臣换穿上母亲的衣服,戴上母亲的皇冠。

    然后,儿臣带那些侍卫回行宫,儿臣会以母亲的名义,派人召来找韩德、萧远、狼图,教他们怎么做?教他们怎么配合儿臣出城堡外去犒劳三军。

    母亲呐,待会召集心善和亦善、狮驼过来,以会商平叛事宜,将他们稳住。

    至于石天雨,母亲待会叫一名侍卫进来,让侍卫把衣服脱换给石天雨穿上。

    恰好,儿臣为石天雨铸了一把黄金偃月刀。

    石天雨握着此刀,有三军仪仗的风范,表面作为仪仗侍卫,其实当我的贴身保镖。”

    巴图银萍说罢,便除下自己的铠甲。

    生怕自己的计划被皇后改变,被石天雨改变。

    而且,巴图银萍知道自己若乔扮成皇后的模样,对巴图洪光才是最有吸引力的。

    届时,巴图洪光必定会有劫持皇后作为人质的心理。

    这种心理战术,这些年来,早被巴图银萍运用的炉火纯青了。

    巴图银萍的目光很锐利,早就看出巴图汗国的不稳定因素,所以,早就劫持傅瑛来到巴图汗国,以换取石天雨对巴图汗国的智勇相助。

    当然,刚开始的时候,巴图银萍也没想到自己会爱上石天雨的,并主动与石天雨生米做成熟饭的。

    面对巴图银萍的强势和咄咄逼人。

    面对巴图银萍近乎完美的平叛计划。

    皇后再也无法相劝了。

    而且,巴图银萍已经把她身上的铠甲卸下来了。

    皇后既感动又难过,满脸泪水,阵阵心疼。

    哭道:“宝贝,那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母亲刚才骂你也好,说要打你也好,那都是为了你好。

    其实,母亲从来就没有打过你,偶尔也就骂骂你。

    但是,天下又有哪个父母不骂自己的子女的呢?

    不是每个子女一出生,就什么事情都懂的,总是要靠父母的教诲才能成长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你父亲都快要走了,他一直视你为掌上明珠,从来就不舍得打你骂你。

    有时候,母亲骂你,他都会怒骂你母亲。

    你弟弟又那么少,才十二岁。你兄长现在生死不明。

    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呀?

    昨夜,你入宫看望你父亲,你父亲的手一直放在你的脸上,舍不得你走开。

    他是多么的留恋你啊!

    你要是有什么不测,你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安生的。”

    石天雨见状,感动的无法说出话来。

    甚是羡慕巴图银萍有这么好的父母。

    也甚是难过自己从十五那年开始就失去了双亲。

    此刻,石天雨对于亲情,有了更深的认识。

    巴图银萍聆听着母亲的话,脑际间掠过昨夜父亲对她的那份留恋和不舍。

    想着自己自懂事以来,父亲对自己的厚爱。

    可以说,自己虽然身为女儿身,但是,在父亲心中的地位,胜过了王兄和王弟。

    也许,在父亲的心中,自己才是继承汗位的最佳人选。

    只是,因为世俗的眼光,诸王的压力,所以,汗位的继承人,才选择了王兄和王弟。

    巴图银萍激动万分,感动万分。

    忽然精神大振,却也更加恃宠而骄。

    滴着泪水,哽咽地威胁的说道:“母亲,你若想儿臣活着回来,那就得给儿臣一个好心情,让儿臣更有力气杀敌。你得答应儿臣与石天雨的婚事。不然,儿臣就战死沙场。让你永远也看不到儿臣,让父亲永远含恨于九泉。”

    听着巴图银萍这么深情的话语。

    石天雨“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伸手急急捂嘴,蹲在地上,无声哭泣,泪如雨下。

    皇后泣声说道:“好,宝贝,好!我什么都答应你,答应你。我封石天雨为我们巴图汗国的左卫将军,太子少师,从二品,殿前护驾。待会,母亲就让人拟旨用印,把圣旨交给你的亲兵小清保管。”

    “呵呵!”巴图银萍甜笑出声,梨带雨。

    两腮深深的酒窝,笑起来媚而不俗,甚是甜美可人。

    又侧身对抱头蹲地并且无声哭泣的石天雨说道:“姓石的,还不跪下谢恩!”

    石天雨反应过来,回过神来,抱着衣服,抹去脸上的泪水,跪在皇后跟前谢恩。

    但是,石天雨心里很明白,这是皇后的一条毒计。

    现在,巴图银萍在激动与喜悦之中,没有瞧出皇后的恶险用心。

    一旦消息传开,石天雨回到大明朝廷,必死无疑。

    只是,石天雨此时不忍心去拂巴图银萍的激动与喜悦。

    皇后看着爱女的如俏脸,心里百味陈杂。

    因为确实不想爱女嫁给石天雨。

    心里想的是将巴图银萍嫁给萧远。

    因为萧远是韩德的义子。

    而韩德是自己的心上人。

    如果巴图银萍能够嫁给萧远。

    那么,自己就和韩德亲上加亲了。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先稳住巴图银萍再说。

    接下来,就是如何宰了石天雨之事。

    这得重新设计,挖坑给石天雨跳。

    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

    皇后还以为石天雨没有瞧出她的毒计,举起衣袖,抹抹泪水,伸手扶起石天雨,好言安慰,说道:“石将军,好孩子,平叛大事,就拜托你了。但盼你一定要保护好我的女儿。”

    为了巴图银萍,石天雨也只能陪着演戏,佯装感动的泣声地说道:“好!微臣定当保公主周全。你们更衣吧,我看着房门。”

    说罢,搂着衣服,走到房门前,面对着房门,背对着巴图银萍母女。

    此时,石天雨心情也很是复杂。

    心想:若然平叛成功,我和巴图银萍又不死的话。

    我是否留在巴图部落为官?

    如此一来,我便真成了大明朝廷的叛国逆贼了。

    我将迎接千年骂名,遗臭万年了。

    希望皇后早点对我下毒手吧。

    皇后对我好,我还很为难。

    皇后若是对我下毒手,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逃跑。

    并且,可以带着巴图银萍逃跑。

    嗯,就这样吧。

    先平叛,接下来的事,以后再说。

    明天的事,后天就知道了。

    事已至此,机不可失。

    皇后也只能这样了。

    她们母女,互换衣服。

    巴图银萍换装之后,又为她母亲化妆,让她母亲显的更年轻些,又将“弯月”宝刀佩在皇后腰间,掏出金扇,塞在母亲的手里。

    这把金扇是巴图银萍的象征。

    无论春夏秋冬,相伴巴图银萍出场的,总是这把金扇。

    然后,皇后打扮的巴图银萍拉开房门,模仿皇后的语气,威严地说道:“来一名侍卫。小清,你家公主找你,你也进来。其他人,退后一丈远。”

    一名侍卫和小清赶紧的跑进房间来。

    其他侍卫、太监、宫女、女兵、丫环、奴仆,都纷纷退后丈余远。

    石天雨快速关上房门。

    能当侍卫的人,都是彪形大汉。

    随便进来一名侍卫,其衣服,石天雨都可以穿。

    小清进来,巴图银萍对小清俯耳低语几句。

    皇后也让那侍卫把衣脱下,让石天雨换穿上。

    又让那侍卫穿着石天雨的衣服,把胡子刮掉。

    然后,亲自给那侍卫化妆,易容成石天雨的样子。

    那侍卫见皇后亲自为他化妆,激动的“哇哇”而哭,热泪哗哗而下。

    不一会,小清带着多名女兵,抬进几只箱子。

    石天雨打开箱子,将那“黑铁盾”缚在背上,抓起了“黄金偃月刀”,除掉了黑铁刀鞘。

    宝刀金光灿灿,煞是好看,甚是华丽。

    若是到了叛军军营,敌人肯定会十分瞩目这把黄金偃月宝刀,也会让巴图银萍减轻了压力。

    这对豪华兵器,便是巴图银萍配合她的平叛大计,为石天雨所铸造的。

    原本,石天雨行军打仗,是不用任何兵器的。

    但现在,也只能使用兵器了。

    因为握着这对豪华兵器,可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保护巴图银萍的安全。

    随后,巴图银萍摆出皇后的架子,带上真的石天雨,率领众侍卫、众太监、众宫女回宫了。

    皇后也让小清去找心善、亦善、狮驼过来会商平叛事宜。

    接着,带上假的石天雨,走到大堂,又将“弯月”宝刀摆在案桌上。

    又让假的石天雨站在她的身后。

    如此而为,便可以此吸引心善和亦善的注意力。

    心善、亦善也不能老是瞄着假的石天雨啊!

    这两个老贼秃自然也不敢老是瞄着假的巴图银萍啊!

    皇后学着巴图银萍的声音和语气,让众人提出平叛意见。

    如此一来,主要就是心善、亦善、狮驼三人说话了。

    反正无论是谁提的建议,皇后都是左否决,右否决。

    她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好让巴图银萍乔扮她出城。

    这个平叛的议题,议了一个上午,也没有议出一个办法。

    然后,皇后让小清带人送饭菜上来,继续会商平叛议题。

    以此控制住心善和亦善。

    心善、亦善、狮驼均是心生疑惑:

    这不像是巴图银萍平素的作风啊!

    巴图公主向来很果断!

    很辣的!

    今天怎么回事呀?

    难道,就因为其父病重?

    皇后能依靠的人不多。

    巴图公主的心真的已经乱了方寸吗?

    而巴图银萍乔扮成皇后的样子,还真是让人难分真伪。

    带着真的石天雨率队入宫后,先去拜见其父亲。

    此时,巴图银萍的弟弟巴图隆绪守护在她父亲的龙榻前。

    巴图银萍领着石天雨进来,对巴图隆绪说道:“王弟,这是你的姐夫,驸马爷石天雨,母亲已经册封他为太子少师、殿前护驾,左卫将军,领从二品衔。”

    石天雨脸红耳赤,好在脸上粘了些络须胡子。

    巴图隆绪从小修习中原文化。

    因为他的母亲是中土人。

    巴图隆绪见石天雨虽然满脸络须,但是,眉清目秀,又脸有泪痕。

    不由心想:刚才姐姐肯定领着石天雨和母亲谈论平叛事宜了。不然,他们脸上不会有泪痕的。

    唉,现在,本王一家人,真是在生离死别啊!

    巴图隆绪望着石天雨手中的黄金宝刀,心里又暗道:

    本王以前听姐姐提起过,此刀纯金所铸,应该甚重!

    但是石天雨提着此刀,如捏一只筷子一般。

    真是好神力!

    真是好功夫!

    难怪此人可以把金国搅的鸡犬不宁。

    难怪姐姐素来为此人牵挂。

    姐姐还真是选对人了。

    若得石天雨将来辅佐本王,本王何愁天下不定?

    不由对石天雨顿生好感。

    于是,巴图隆绪抱拳拱手,说道:“驸马爷,小王这厢有礼了。”石天雨急急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王爷好!末将参见王爷。”

    感觉这小王爷不错,将来肯定是开疆辟土之人。

    心里也想:若是朱由校像这个小王爷就好了。

    诶,都怪万历皇帝朱翊钧,冷落朱常洛和朱由校父子,造成朱由校身心和能力俱弱,造成大明天下风雨飘摇。

    巴图隆绪点了点头,便闪身一边。

    真的很聪明,知道得节省时间,好把时间留给姐姐与父亲说话。也看出来了,姐姐乔扮成母亲的模样,肯定是要出城了。姐姐出城,必定关系平叛大事,此去未必能活着回来。

    小王爷的心,隐隐作疼。

    泪水,不知不觉地迷朦了他的眼睛。

    巴图大汗现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更是无法与巴图银萍说话。

    巴图银萍牵着石天雨,跪于其父亲的龙榻前。

    “父亲,孩儿巴图银萍来看您来了。父亲,您醒醒!醒醒!您看看女儿,好吗?就看一眼,好吗?”

    巴图银萍轻声呼唤其父。

    但是,始终不见其父睁开眼睛,不见其父答话,不由声泪俱下,伤心欲绝。

    巴图隆绪也哭了。

    也跪在父亲的龙榻前,趴在地上,低声哭泣。

    哭道:“父亲,您醒醒,姐姐又来看您了。姐姐要出城平叛了,父亲,您醒醒!”

    石天雨没想到巴图银萍的父亲竟然如此年轻。

    巴图大汗不过三十来岁,但是,竟然已经统领一个巴图汗国十几年了。但这个巴图大汗心慈手软,也滋生了诸王拥兵自重的局面,对皇后也难以驾驭,造成皇权旁落多时。

    巴图银萍伸手抓过石天雨的手,放在其父的手上。

    泣声说道:“父亲,女儿要嫁人了。女儿把夫婿也带来了。他叫石天雨,乃是大明朝廷的正四品官员,龙庭都尉,威震辽西的抗金名将。父亲,您醒醒,您看看您的女婿,好吗?就看一眼,好吗?”

    骨肉相连,血浓于水。

    或许,也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嗯!”巴图大汗竟然睁开了眼睛,应了一声。

    目光无神,侧目而视石天雨,视力模糊。

    瞧不出石天雨长成什么样子。但是,心想:凭女儿的眼光,她找的夫君,肯定是很俊的,肯定是文武双全的,肯定是一个好男人。

    巴图银萍看到父亲醒来,十分高兴,十分激动,又哭又笑,瞬间连连发问:“父亲,呵呵,父亲,您终于醒来了。呵呵,太好了。父亲,您瞧瞧您的驸马爷,俊不俊?可爱不可爱?”

    巴图大汗也笑了,但是,呼吸很困难。

    巴图隆绪急急起身,吩咐宫女端参水过来,喂其父喝饮。

    宫女领命,端着高丽参水过来,跪于龙榻前,给巴图大汗喂喝。巴图大汗喝了几口高丽参水,艰难地断断续续的说道:“嗯!俊!我封我的驸马爷为殿前司都指挥使,监国,摄政,护驾!”

    用尽全力捏捏石天雨的手,又艰难地断断续续的说道:“驸马,爱婿,你,你,要好好的待朕的宝贝。我从来舍不得骂她,打她。她是我的宝贝!”

    瞳孔放大,视力清晰起来,看到石天雨果然很俊!

    石天雨感动无比,激动无比,热泪漱漱而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石天雨知道巴图大汗的话是真诚的。

    不像皇后那样恶毒,不像皇后那般腹黑。

    石天雨把手缩回来,趴在地上,哽咽地说道:“父亲放心,儿臣一定对公主好好的,其实,从来都是公主欺负儿臣。”

    “呵呵!”巴图大汗笑了,累了,合上了眼睛。

    巴图银萍说道:“父亲,你好好歇息。儿臣现在就和驸马爷出城平叛去。”

    “嗯!”巴图大汗已经无法多说话。

    应了一声,两个眼角,滑下了泪水。

    很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出城平叛的。

    这场平叛一定是殊死搏斗,很有可能,女儿会有去无回。

    若是如此,那又将骨肉分离啊!

    巴图大汗听到巴图银萍要出城去平叛,哭了。

    巴图银萍随即牵起石天雨的手,走向其父病室旁侧密室里。

    巴图隆绪懂事的继续侍候在其父的龙榻前。

    巴图银萍让人去传旨,召见了韩德、萧远、狼图等人,低声吩咐如此如此。

    萧远跪在地上,大声嚷嚷,说道:“不行!公主,末将不能让你以身犯险。”

    韩德感动落泪,哽咽着劝道:“公主,微臣建议,此事从长计议,另想办法。你不能冒这个风险。绝对不行!微臣不同意。微臣再去找皇后商议此事。”

    巴图银萍无奈,只好说粗话。

    坚毅地喝道:“行啦!都他姥姥的起来。哪来的那么多废话?你们还像巴图汗国的忠臣良将吗?起来听令!”

    韩德、萧远、狼图等忠诚将领起身,都在低头抹泪。

    今天,巴图银萍的表现,实在可歌可泣,可圈可点。

    就连石天雨,也是热血澎湃,热泪盈眶。

    心想:将来,若是我当皇帝了,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或是这么一个女儿,能像巴图银萍这样的。我便是死,也将含笑九泉了。

    巴图银萍清清嗓子,又说道:“诸位,这次平叛,关系到巴图汗国的安危,关系到卫拉特联盟汗国的安危。不是你我个人之事。当然,我身为公主,责任更加重大。

    韩德,你的责任也不轻,你是我母亲的心上人。

    我出城堡之后,我母亲若是有难,你也不是男人。

    萧远,你哭哭啼啼干什么?你还像是一个男人吗?

    狼图,抬起头来,把衣冠整好,即时起,穿上铠甲。

    哦,萧远,你这样,为了让我这个假皇后出宫出城犒劳三军,显得更像样些。

    你现在出城,快马到城外的中军营里向巴图洪光传旨,称皇后已时出城犒劳三军,让他做好接驾的准备。快去!”

    巴图银萍责骂了韩德一通,又心生一计,让萧远出城到城外的中军营里向巴图洪光传旨,称皇后已时出城犒劳三军。

    因为萧远是皇后的亲信,又是韩德的义子。

    由萧远出城,更能骗取巴图洪光的信任。

    “诺!”萧远急忙应令而去。

    被巴图银萍如此喝斥,甚是脸红,甚是不好意思,办起事情来,就更干脆利索了。

    吉州城堡外。

    北门中军营帐里。

    巴图洪光接报,心头大喜。

    他送走萧远,又紧急召集众将和部分亲王商议。

    万小松抱拳拱手,单腿下跪,说道:“王爷,皇后来此,表面是犒劳三军,实际上,她是刺探我军虚实,刺探王爷心思。顺便,她也有可能要回她的儿子巴图世昌。王爷若能就此扣押皇后,并设甲兵,伏击其随行人员,那么,王爷就可以马上入城,宣布新的大汗继承人了。”

    郭正生抱拳拱手,单腿下跪,说道:“王爷,城里若然没了皇后,将不战自乱,诸王群龙无首。巴图汗国,便由王爷说了算了。在下以为,万大人此计甚好。王爷放心,我等定当拼死力战,直到王爷成为大汗。”

    此人是万小松拉拢过来的明廷叛将,两年前在辽西打了大败将,至今不敢回中原见任何人。

    “哈哈哈哈!”

    巴图洪光闻言,得意地仰天大笑起来。

    而且,还出现了自己在巴图汗国摄政,威风无比的幻觉,又哈哈笑道:“本王也不是马上继位为汗,可以先让巴图世昌当一阵子大汗嘛。

    待卫拉特联盟汗国的兵马大权,彻底掌握在本王手中,本王再来当大汗,也不迟嘛。

    或者,学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也未尝不可嘛。”

    “哈哈哈哈!”

    营帐内,众将和诸王均是捧腹大笑起来。

    南院枢密使巴图激然始终持谨慎态度。

    也不以为然,躬身说道:“王爷,拥兵自重也好,当大汗也好,且别急啊!

    一切待当今大汗驾崩之后再进行啊!

    城堡里还有皇后的心上人韩德,此人不仅有万夫不当之勇,而且,足智多谋,极善权谋。

    城堡里的诸王,已经投靠皇后,他们的兵马,都交到了韩德的手上。

    此外,还有萧远和狼图等虎将。

    再者,巴图公主的数万精兵的此时去向,也是一个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