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其本是心惊,此时听爱徒谢海庭一言,既惭愧又胆壮,感觉不能再怂了,否则,会教怂徒弟的,便对何必多怒道:“老夫虽然武功低微,却也是一派掌门人。何必多,你算什么东西?到老夫家中要人,哪能说要就要?哼!”
长剑一展,夹着惊雷之声,一招“半空惊雷”使出,剑尖刺向何必多,剑光罩向何必多,虚虚实实,虚实难辨。
掌门人出手,就是与众不同,非同凡响。
而且,安启其也知道今夜的这场恶战无可避免,再说话也是多废口舌而已。
何必多冷嘲热讽地骂道:“老匹夫,你找死呀?”握剑相迎,瞬间使出“乍惊梅面”、“风弄梅影”、“踏雪寻梅”等数招精妙剑术。
顿时,剑影如山,连守带攻,竟然全是杀招。
而且,功力远胜于安启其,出剑快狠辣。
安启其倒吸一口凉气,步步后退,运足全身功力,以死相拼,奈何功力逊于何必多。
剑法再奥妙,也需配上足够的功力,才能使的出神入化。
“铮!”两大掌门人瞬间交锋十余招,由地面上战至屋顶上,剑气激荡的瓦片乱飞。
杨樱见丈夫不怕死了,随之也是心雄胆壮,大声说道:“所谓夫倡妇随,老头子,别怕,贱妾生当与你同床,死当与你同穴。不就是个死吗?人生自古谁无死?哼!我古墓派从来就没有怕过谁!”
也如此来警告前来滋事的武林中人,我杨樱是有娘家人的,先祖神雕大侠的威名不是吹的。
若是今夜洪兴镖局有难,将来,古墓派的弟子必定不会饶过尔等的狗命。
长鞭一展,一招“莽蛇翻身”使出,拦腰卷向无真子。
无真子闪身避开,骂道:“老妖妇,你不配与贫道交锋!”
其弟子“枯木虫”杜锋握剑而出,一招“雾里探花”使出,挑开了杨樱的长鞭,跟着是一招“虎口拔牙”使出,刺向杨樱的咽喉。
其离门剑法,讲究的是指东打西,指前刺后,极其奇特,杨樱瞬间着着遇险,长裙被削了半截,头发也被削掉了一些。
发丝随风飘落。
安志君急急扬剑一招“电闪雷鸣”使出,扑向杜锋,营救母亲要紧。
离剑门的二弟子韩蝈风拔剑一招“晴空万里”使出,架开了安志君的剑,二人旋即交锋起来。
安志君瞬间被韩蝈风刺了三剑,霎时间,浑身是血,连声惨叫。
杨樱惊怒交集,施展古墓派轻功,绕来闪去,挥舞长鞭,不停的卷向韩蝈风,击打韩蝈风,救出安志君。
但杨樱自己却连遭杜锋袭击,被杜锋划了三剑,血染衣衫,却不敢吭声,忍痛而战,生怕惊忧了安启其。
杨樱与安志君母子俩皆是浑身染血,难受异常,心头均是甚为焦虑:难不成,洪兴镖局今夜就要被灭门了吗?诶!
成了才随即怒骂陆建功:“陆建功,你这卑劣小人,忘恩负义之徒,拿命来还师恩罢了。”
再也不袖手旁观了,拔剑一招“雷霆万钧”使出,刺向还在忐忑不安的陆建功。
“响尾蛇”曾几何调侃的说道:“同门相残可不好,识相点吧。”握剑一招“扬眉吐气”使出,挡在了陆建功身前,拦住了成了才,两人握剑以攻对攻,激战起来。
其余镖师也分别与各门派弟子交锋。
天寒地冻,树欲静而风不止。
冷月撒落点点晶莹,迷蒙中还有一丝丝血红。
何必多终究是武林九大门派掌门之一,剑法超群。
三十招一过,便一招“玉龙抬虎”使出,在安启其左臂划了一剑。安启其惨叫一声,左臂血流如注,但是对手剑光夺人,只好咬牙死拼,稍不留神,便会丢了老命。
“师父!”
“老爷子!”
惊雷门的人均是纷纷惊叫起来。
“砰!”
谢海庭稍一分神,被叶佩敬一掌击中左肩,横跌一丈多远,在地上擦出一条血槽。
“庭儿!”
“大师兄!”
惊雷门的人又是纷纷惊叫起来。
顿时,满门弟子和镖师分神。
三名镖师被杀,满门师徒负伤。
均是鲜血淋淋,负伤的人皆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啪!”
梁木趁机袭击谢海庭,欲抓其作人质,忽闻身后风响。
不顾去抓人质,急急反笔横扫,却扫了一个空。
身子随即旋转,但身后也随之破绽毕露,不慎被人从身后打了一记耳光,甚是清脆悦耳。
梁木被偷袭之人打落门牙,不由羞怒交加地怒骂起来:“什么人如此卑鄙的偷袭你家梁大爷?”
“扑通!”
刚破口大骂,不慎屁股又被人踹了一脚。
梁木扑倒在地,嘴唇着地,门牙登时全部磕脱,满嘴是血。
杨少华大吃一惊,蓦然回身,舞动铁索卷向来人。
一杆开叉铁杆叉来,挡开了杨少华的铁索。
站在杨少华面前的是一条瘦长汉子。
月圆月缺,剑气荡落的花瓣随风飘飞。
杨少华惊叫了一声:“蒋伙添?谢文?你们怎么来了?”
连忙退跃开来。
谢文轻功卓绝,戏弄梁木一番,便跃到谢海庭身旁,低声说道:“谢兄弟,起来吧。不用怕,我们的人来了。”
扶谢海庭起来,为谢海庭止血包扎。
“不错,天下第一俊哥哥蒋大爷来了。”
“砰!”
屋顶上又飞上一个肥嘟嘟的矮胖汉子,手执铜壶,调侃的说了一句,又呼呼几掌,震翻数名虬枝剑门弟子。
却是鲁得出来了。
鲁得出内力惊人,出手如电,左掌右壶,震得虬枝剑派的几名弟子倒跌向正在得手并且要杀安启其的何必多。
何必多气恼非常的怒骂鲁得出:“死圆桶!”
但是,却急忙闪身而退。
无真子拔剑而出,正要出手,但是,又有来人。
“杨大娘,此子无教养,扇他两个耳光。”
杜锋的剑忽被凌空卷来的道尘卷住。
有人大声的对杨樱说话。
杨樱扬鞭卷住杜锋的左臂一拉,趁势甩手就是两记耳光。
“啪啪!”
两掌打在杜锋脸上,还真是打的甚是清脆响亮。
打的杜锋牙血直流。
无真子看看卷住他爱徒杜锋的长剑的是七修剑掌门孔三角,不由气的破口大骂:“孔三角,你这龟孙子,找死呀!”握着长剑,施展离门剑法,刺向孔三角。
“老道长,何必与小辈计较呢?”
此时,又有人教训无真子,话语温软,青影闪现。
无真子忽闻后心风响,急急握剑反扫,却反扫落空。
石语嫣凌空而来,犹如一片精美的枫叶,从无真子眼前飘落。
手中的寒玉宝剑却透着丝丝寒气。
杨锋飘身而来,扬手指着虬枝剑门和离门剑的两派弟子,喝道:“曾几何,韩蝈风,退后罢了。还想让爷们出手吗?”
吓得曾几何和韩蝈风他们不战而退。
成了才和安志君二人呼呼喘息,急急掏出汗巾和金创药,相互为对方止血包扎伤口。
叶佩敬师兄弟与何必多、无真子等人既惊诧又尴尬。
刘森也来了,掏出汗巾,递与梁木,调侃的说道:“梁大侠,来,抹抹血。哎呀,你怎么补的这么猛呀,都快七孔流血了。”刘森来了,石天雨会不会也来了呢?
无真子等人皆是心头震惊,真怕石天雨出现。
他们见识过石天雨的武功,虽然都想杀石天雨,但是,又怕着了石天雨的道。
戚娟晃身而至,冷嘲热讽的说道:“梁大侠,以后别进补了。你看你,都补的流血了,连嘴唇都变厚了。”在寒风中俏立,犹如梅花傲雪。
张馨飘身而来,产后丰腴了些,也调侃的说道:“梁大侠,你看看,天下第一俊哥哥蒋大侠的身材多好啊!”就是要让梁木羞愧难当。
蒋来添也不脸红,反而翘指称赞张馨,说道:“侄媳妇真乖,当今武林能像你这样说真话的人已经不多了。”
哈哈!
前来帮安启其一门的江南武林中人均是捧腹大笑起来。
梁木羞恼交加,双目窜起阵阵火苗。
但是,两腮痛彻入骨,作声不得。
张嘴就疼。
无真子脸色难堪,怒气冲冲,却不敢发作。
眼前的江南诸好汉,可不是吃素的。
陆建功脸如死灰,双手掩面,着实无脸见人。
刘森当没有看到眼前打斗惨境,拉过安启其与杨樱夫妇,给何必多介绍起来,朗声说道:“何掌门,进大厅喝茶吧,今晚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来来来,晚辈给你介绍,这位是我妹妹刘安儿的恩师安启其安老前辈,惊雷门掌门,洪兴镖局的总镖头,在武林之中自力更生,一直走镖为人分忧。
安老前辈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刘某的舅舅。
刘某的舅舅遭人欺负,刘某和江南武林自然不会放过他的。”
恭谦有礼,却把何必多挤兑的甚是难堪。
何必多好不尴尬,老脸通红,慌忙收剑入鞘,向安启其抱拳道歉,躬身说道:“对不起,安老哥!何某对安老哥之前不太了解,冒昧冲撞了。对不起!”
深知刘森的背后是七修剑门。
而七修剑门在江南武林很聚人气。
得罪了七修剑门,便等于得罪了整个江南武林。
不好惹。
不敢惹。
安志君指着何必多大骂起来,怒道:“何必多,你这老不死,你打伤俺爹,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赔钱!”
曾几何怒目而视,又拔剑出鞘,指着安志君,怒道:“小牲口,你算个屁呀?要钱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你若有本事,就来取。哼!”
安启其终究是胆小,哪敢让何必多赔钱呀?急急伸手,悄然拉扯杨樱的衣袖一下。
杨樱急急喝阻安志君,很平静的说道:“君儿,世间自有公道在!有这么多前辈和武林名宿在此,轮不到你说话。”有那么多的江南好汉出手相助惊雷门,心安心定。
安启其虽然受伤,但闻刘森一言,又有江南武林义士撑腰,便大度地请何必多进入大厅,抱拳拱手,说道:“何掌门,不打不相识,里面请!敝局还是有些好茶的。”
何必多被安启其夫妇一挤,又被刘森温言辣语的气的七孔生烟,哪里还有颜面进入安家喝茶呀?还担心石语嫣等人让虬枝剑门赔钱呐!
武林中人大都贫寒,哪有钱赔呀?
于是,何必多急朝安启其抱抱拳,欠欠身,说道:“安掌门,对不起,贫道之前误会打扰,日后再来请罪!”遂羞愧地飘飞而去。
无真子无地自容,早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此刻见何必多走了,赶紧移开话题,也朝石语嫣抱抱拳,说道:“语嫣侄女,往后有闲暇功夫,请到中原相聚。”
说罢,随即转身而去。
形意拳门老拳师、江南虎威镖局的总镖头范式从屋顶上跃下,拱手对杨少华说道:“杨贤侄,令师可好呀?回去见到令师,请代老夫向令师问安!”
杨少华收起铁索,拄着两根铁拐,很无奈的说道:“谢谢范老爷子惦念家师,晚辈一定带话。”
随即拄着一双铁拐而去。
手有些酸,身子有些抖,没想到今夜来了这么多的江南好汉。
若再打起来,恐怕今夜要死在这里了。
陆建功赶紧转身溜走。
杨锋晃身一拦,怒喝道:“陆建功,你得留下。”
陆建功吓的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上,浑身冷汗渗冒。
安启其见状,终究于心不忍,一声长叹,难过的走过来,分开杨锋,说道:“诶,算了,杨大侠,安某门下已无陆建功此劣徒,让他去罢了。”
陆建功哭丧着脸向安启其跪下,想请求安其启原谅。
杨樱却择机果断的骂道:“陆建功,你在白马寨所为,老身尚可原谅,但你事后不思悔改,反而引人来镖局杀屠,置师门生死不顾,老身就算是当年收养了一只白眼狼,你滚!哼!”骂罢,遂走上前来,一脚踢翻陆建功。
一脚踢得陆建功仰天吐血,拉开安启其,转身就走。
夫妇俩转身刹那间,浊泪纵横,身子一个劲儿地摇晃。
虽然很恨陆建功,但也疼爱陆建功,只是恨铁不成钢,心灵被陆建功伤害至极,再也不能原谅陆建功第二次出错。
“走吧!”叶佩敬扶起陆建功,艰难走出洪兴镖局。
却在大门口却碰上了来自江南的白眉拳门掌门刘叶华、太极刀门掌门吴光南、逍遥门掌门人令狐湛、苗刀门掌门戚美珍等人。
叶佩敬瞬间也是冷汗直冒,但也暗自庆幸,心道:好在没有继续打下去,不然,今夜,我们死定了。
看来,江南武林来人不少呀!
姥姥的,当今天下武林唯有江南武林没什么损失了。
江南武林,实力强大啊!
梁木在铁牛的搀扶下,骂骂咧咧:“姥姥的,什么世道呀?老子两只耳朵没有了,又被林锐之阉成了太监,现在连牙齿也全部掉光了,往后怎么生活呀?哼!老子江湖外号武诸葛,算计来算计去,却没算到自己这么惨,无家可归,无钱可用,往后都断子绝孙了,诶!”
艰难上马,却眼花缭乱,又侧身歪倒在地上。
铁牛无奈,只好抱着梁木,飞身上马,策马而去。
江南武林人士看看无真子等人走了,便自觉替安家打扫庭院,掩埋三名镖师的尸体。
今晚,洪兴镖局颇有些损失,很多家当被打烂了。
月亮隐入云端,夜幕黯沉下来。
慢慢的,曙光初现,旭日东升。
安其启抱拳拱手,躬身作揖,躬身向群雄道谢,说道:“谢谢诸位大侠,幸好你们及时赶来救助!不然,我们全家,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夫妇俩满含激动热泪,领着门人弟子镖师仆役向石语嫣一行躬身作揖,不住道谢。
石语嫣笑道:“安兄,无须客气。我们此来,是到西南谷香去看看那里的变化的。
这次,刘森刘师侄奉石天雨之令,到江南招商引资,多位掌柜邀请我们作伴,考察谷香的投资环境,发现谷香县变化很大,民心齐,风气正,治安好。
现在,谷香又大修城防,川中首富姚路阳也在领着十几万百姓在修路。
所以,多位掌柜留在谷香开办了丝绸作坊,也开办了一些布鞋作坊,还开办了一些家具作坊。
只可惜,石天雨外出考察去了,没见到他。
不过,石天雨的两个小丫鬟张慧和贺兰敏月告诉我们,在白马寨发现了失踪二十年的金六福。
所以,我们便去白马寨寻访金六福,只可惜,未找到金六福,便顺便溜到夷陵这边来。
没想到,何必多、无真子这帮西北武林中人穷疯了,又跑到贵镖局来闹事。
诶,当今武林,真是可怕。”
晨风清凉,鸟语宛鸣,花香扑鼻。
安其启说道:“不错!这几次,我们镖局承接虎威镖局的几次转来的二手镖,我们师徒也因而荣幸的到谷香转了转,发现谷香的变化确实是十分惊人的。
谷香,一个十年都没有完成朝廷税赋任务的县,自从石天雨到了谷香任县令,不到一个月,便超额完成了十年的税赋任务,而且,今年也是超额完成。
另外,还额外赠送朝廷二十多万两银子。
据说,谷香县自上个月开始,还每月给锦衣卫公署提供一万二千两银子,石天雨真是了不起呀!他刚到谷香任县令的时候,世人议论石天雨只会抓治安,不懂抓钱粮。
现在看来,石天雨的才华是很全面的,而且,心地极为善良,把税银转给我们押运,让我们能赚钱,能养家糊口,实在太感谢石天雨了。
当今天下,多少镖局关门倒闭呀!
但是,我们镖局、晋远镖局、虎威镖局、日月镖局却因而能存活下来,真是太感谢石知县了。”~~
江南武林中人纷纷感慨,纷纷称赞石天雨。
此时,丫鬟扶着安大娘出来与群雄相见,众人甚是激动。
安大娘讲述了自己在江南乔迁新居改期之事,邀请群雄明年初夏前来喝喜酒,届时应该也是双喜临门,安儿也将要生一个大胖小子了,但没提“仙界”之事。
群雄顿时抱拳拱手,向安大娘道贺。
戚娟说道:“我师姐要是生个小辣椒就好喽!”
群雄捧腹大笑起来。
戚娟又问安大娘,现在安儿身在何处?很想去看看安儿。
安大娘说安儿在西南一个秘密地方安胎,因为总是有西北武林中人行刺石天雨,故将安儿藏起来了。待安儿生完孩子之后,必定会回苗刀门拜谢恩师及师姐妹,也会回到夷陵洪兴镖局来拜谢师恩。既然安大娘不透露安儿此时身在何处,群雄也不便再问。
杨樱随即安排群雄前往客栈休息。
晚饭后,刘森和张馨夫妇护送安大娘回谷香县。
群雄则是回归江南。
刘森夫妇护送安大娘回到谷香县。
恰逢石天雨从神水宫回来。
石天雨便将安大娘飘移到系统空间05号储物柜,继续照顾安儿,也与百合儿、德珠儿两家人相聚。
眨眼间,寒冬过去。
春草发芽,枯树泛绿。
积雪消融,大地充满了生机。
这个春节,石天雨过的甚是逍遥,驾着飞机来回于谷香和神水宫之间,又学到了不少神奇的武林绝学。
谷香县城在卓越的修缮下,在诸多江南殷商的投资下,焕发新的生机。
而“凤鸣院”也因为江南殷商来来往往,赚的盘满钵满。
石天雨新春伊始,便颁发新法令,凡是出劳力支持修路的,每家人可以出一人到县城的诸多的手工业作坊里从事手工业活动,洗脚上田,并将视将来的贡献情况,由县衙给予适当补偿,在城里购买房产或是自建房产。
凡是出力支持修路的,其家人若在谷香县城自建房产,一律免费用地。
如此,近二十万人参加修路,大大减轻了姚路阳的压力。
接着,石天雨隆重举办新县衙和新驿馆落成庆典活动。
戴坤、向来香、邬正道、邱峰、单无双、关洪、路海等人一行,乘坐马车前往谷香参加新县衙庆典。其中,戴坤、向来香和邬正道三人同坐一辆马车,一路上都在议论石天雨之事,都在探讨如何弄死石天雨。
因为形势又变了,魏阉一伙在朝争之中占据上风。
东林谠人稍显秃势。
而世人皆以为石天雨的后台是东林谠人。
向来香失落地对戴坤说道:“大人,看来增加姓石的每年五千两税银任务无效呀,他现在都有银子建新县衙,肯定能如期完成今年的赋税任务。”
希望戴坤能继续加重谷香县的税赋任务,整死石天雨。
邬正道很恶毒的提醒戴坤,说道:“大人,上次下官到谷香县让石天雨释放向中与王森,石天雨竟然说锦衣卫公署让他把人押到京都去。向中与王森一到京都,即被锦衣卫公署公示罪证确凿,移交刑部,处以极刑,传首九州。”
戴坤冷笑着说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石天雨的后台掌柜殷有招,因为去年整顿朝纲而得罪朝臣、王孙公子,现在已被降职作为礼部侍郎。石天雨那狗杂碎已经没有后台掌柜了,看看石天雨以后还能编出什么吏部的理由来呀?所以,你们就放胆去整石天雨吧。”
分析情况,鼓动部属心腹去修理石天雨。
但是,身为老官僚,却留有后手,不会轻易的亲自出手。
向来香闻言大喜,恶狠狠的说道:“对!好!咱们一定要整死石天雨。不然,涪城府衙哪有威信呀?成都布司府的颜面何存呀?吕大人现在的风头都被石天雨抢去了。”
此话真够毒的,直击戴坤心窝。
不过,戴坤当了八年知府,有耐力,能沉的住气。
竟然不吭声,不表态。
反而把向来香气的七孔生烟。
邱峰在前面驾车,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又侧头对戴坤说道:“咦,戴大人,咱们不如把谷香县衙工房管事抓起来,严刑拷打,逼他指证姓石的狗崽从县衙扩建工程之中渔利。”
邬正道顿时精神大振,说道:“这可是好法子。”
向来香也马上拍掌赞成,并且手舞足蹈起来。
戴坤赞道:“邱贤侄真是足智多谋啊!江川县令方世中年纪大了,下个月就弄他的空缺,让贤侄到江川当县令去。江川这样的大县,也只有贤侄才能治理好。当今府衙的年轻人之中,唯有贤侄最有才华了。”
邱峰听了,仿佛喝了十坛药酒般的激动。
连忙勒停马车,下马跪在路旁,热泪盈眶的向戴坤道谢:“戴大人真乃是卑职的再生父母!卑职定当肝脑涂地,以报答大人的知遇之恩。”
戴坤也不下车,掀开车帘,对邱峰说道:“贤侄,起来吧。你到时做出政绩来,就是对本府最大的支持了。最重要的是,贤侄到了江川,出任县令之后,要懂得感恩,要时不时的到涪城来,到敝府上坐坐,也要看望向大人和邬经历。”
之前,戴府、向府、邬府失窃,现在,戴坤和向来香、邬正道都很穷啊!
急需要邱峰这样的得力悍将出来捞点钱献给他们呀!
虽然县令是由皇帝诏命的,但是,如果知府戴坤肯出力,也是可以帮邱峰弄到一个县令来当当的。
邱峰爬起身来,心领神会的说道:“谢谢诸位大人,小人懂的。马上赶路。”
随即跃上马车,策马扬鞭,直奔谷香。
马车都仿佛更有劲了。
邬正道和向来香二人一路上乐哈哈的,真恨不得马上赶到谷香县,好借机拿下石天雨,然后高高在上地审判石天雨。
让石天雨从此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噼哩啪喇!”
“咚!”
谷香新县衙落成庆典。
鞭炮鸣响,浓烟滚滚。
鼓乐喧天,醒狮起舞。
“恭喜石大人,大人把新县衙建的多气派啊!”
“贺喜石大人,大人上任不足一年,便做出了如此巨大的成绩,真是不简单呀!”
各路乡绅和财神都来了,纷纷送上贺礼。
负责造册登记的是苏醒和徐缓。
负责唱礼的是张慧。
负责收礼点数的是贺兰敏月。
刘森和唐关等人,则是负责将收到的贺银,整齐装箱。
待会,就得把这些钱交给锦衣卫公署。
魏雪妍带着诸多高武之人来了。
只是乔装打扮,外人瞧不出魏雪妍等人而已。
此时,张慧唱道:
“江在行贺银五百两!”
“卓越贺银二千两!”
“钱有余贺银三百两!”
“方智强贺银二百两!”
“严林石贺银六百两!”
“卓世才贺银一千两!”
“江川县贺银一千两!”
“安梓县贺银一千两!”
“盐台县贺银一千两!”
“平亭县贺银一千两!”
仅仅是收贺礼,贺兰敏月便收到手软。
虽然这些贺礼属于公款,但能大半天的数钱,心情也是大好的,精神也是大振的。
数钱是从来不会累的。
没有人例外。
石天雨率领属下各系公差人员,站在门口相迎各路来宾。
江川县令方世中交完贺银,转身大骂石天雨:“石天雨这狗杂碎真会赚银子,把县衙一改建,所收的贺银又足够他一年的经费了。”
安梓县令白优龙调侃的笑道:“方老爷,你也可以重建江川县衙的,江川那么富,你也可以赚更多的银子呐!”
方世中因侄子方智强被洪连素打断了腿,求石天雨办案,至今没有了结,怀恨在心,又怒骂道:“老夫没姓石的那狗杂碎的脸皮那么厚。”
盐台县令程修竹冷嘲热讽地骂道:“哇!石天雨这小子想造反呀?连驿馆也修的这么漂亮!这狗杂碎,尽抢戴大人的风头,真不会做人,真不识趣,真不是东西。”
平亭县令卢宝川悻悻的地说道:“也好,石天雨这小子老是出风头,弄得咱们那么没面子,府衙的人正想要他人头落地呐。这可能又是一个整死石天雨的借口了。”
方世中愤愤的骂道:“哼,一定会有姓石的那狗杂碎难看的一天,看他能出几天风头呀?哼!现在,布司吕大人肯定也恨死了石天雨。”
当了六年知县,名头也没石天雨那么响,本来就很不满了,偏偏石天雨又收拾了方世中的侄子方智强。
方世中恨死了石天雨。
“哟,江掌柜,您好啊!”
此时,他们与江在行等富商打了一个照脸,相互问好。
然后,他们分别由张铭及捕快指引,继续往前走。
谷香县衙,在城内东大街。
整座县衙坐北朝南,中轴线上有宣化牌、大门、仪门、大堂、内堂、金库、县令住府、练功场兼后花园。
此外,还有捕快、衙役、司狱、税课、铁冶、盐批、茶批等办公场所及公差人员的住宿场所。
石天雨把自己所属公差人员全部集中在一起办公和住宿,以便相互监督,加强管理。
同时,也有利于保护自己。
自然也知道,江湖中人对自己仇恨不死。
必须懂得自我保护。
当然,办公区都有间隔。
各税衙的办公房子均是四合院。
因为石天雨来自京都,现在,县衙下属各税衙的办公场所,全是四合院。
每座大四合院,中间便是街道或是小巷。
但是,都围着新县衙。
突出县衙是中心。
县衙大堂即是正堂,巍峨森严,是县太爷审理大案要案、宣判死刑、迎接圣旨、举行盛大典礼的地方。
门楣正中挂一块金字匾额。
上书:“谷香县衙正堂”六个大字。
大堂中心,是知县审案的“暖阁”。
“三尺法案”端放于暖阁内高台上。
上面放置惊堂木、文房四宝、官印及令箭。
大堂中镶嵌着两块跪石:左为原告石,右为被告石。
暖阁左右排列着十八般兵器、男女各异的刑具及“肃静”、“回避”两对高大木牌。
大堂外木架上高擎一面大鼓,是专为告状人设置的。
衙内开阔幽静,肃穆庄严。
“恭迎戴大人!”
终于等到戴坤一行来了。
石天雨忙率下属上前躬身相迎,齐声请安。
戴坤把红包递与石天雨,又向石天雨表示祝贺,满脸含笑的说道:“恭喜石大人!来,这是本府代表府衙祝贺谷香新县衙落成的礼金。”
仿佛与石天雨没有任何仇恨似的。
贺兰敏月伸手替石天雨接过戴坤递来的礼金。
张慧瞟了礼金的红色礼封一眼,大声唱道:“涪城府衙贺银五千两!”
苏醒连忙提笔记下。
方世中等人闻得戴坤来了,急急出来相迎,又大声赞叹道:“哇!戴大人可真是厚爱石大人啊!”白优龙等人听得戴坤送给谷香的礼金那么多,全是心头吃醋,对石天雨更是妒忌了。
一帮官吏如众星拱月地围着戴坤,走进了新县衙。
彭金石也来了,脸上蒙着纱布。
因为没有鼻子,实在难看。
远远跟在戴坤背后,不敢正眼而望石天雨。
向来香一听戴坤给谷香县衙的礼金是五千两银子,可心疼死了。
作为涪城府衙的同知,主管财政,可是税源差,府衙经费也不足,经常弄得向来香要向各县衙借银子来维持府衙的运作。
但是,此时谷香的新县衙落成,戴坤不想丢脸,从涪城府衙的经费中,硬是挤出五千两银子来作为礼金。
向来香又不敢不从,只好挤出五千两银子来。
但是,下个月,府衙公差的薪俸从哪里来呀?
向来香这下子,心里可又犯愁了。
单无双随即怒骂石天雨:“姓石的这狗贼,新的一年可有的吃喝玩乐了,收了那么多的贺银。”
彭金石闻言,即时提醒邱峰,说道:“咦,邱经历,还不去拿下卓越呀?今儿这么热闹,可是让姓石的丢脸的最好时机啊!”
邱峰把牙一咬,说道:“好,你吩咐弟兄们作好准备,本官去问姓石的,今儿个就让他难堪,就让他身败名裂!”
此时,石天雨正领着戴坤、向来香等官员和江在行等富商,参观新县衙内外,一一讲解内外厅堂以及住所的功能。
戴坤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称赞,说道:“好,很不错!石大人,你可为本府争光了,本府回去,便下发公文,号令各县向你学习啊!”
向来香和邬正道等人即时一阵迷茫,一阵愕然。
戴坤怎么啦?
怎么姓戴的老柴骨在石天雨面前那么和气呀?还这么大方送礼金给谷香县衙呀?
姓戴的老柴骨在老夫等人面前又怎么对石天雨那狗杂碎那么恼火呢?
真是奇怪呀!
向来香等人不知戴坤这是久浸官场,深谙官场平衡各派系学问的缘故。
戴坤要总是一边倒,他哪能在官场上混那么久而不倒呀?
在川中,戴坤可是当知府最长时间的一位地方主官。
石天雨利用新县衙落成之机,又为县衙大赚一笔经费,但却惹来了涪城下属各知县的妒忌。
魏雪妍、何仙姑、邵奇聪、干刚、李振海等人暗中看戏。
虽然也暗暗替石天雨的未来担心,但是,今天的明争暗斗这场戏却极是精彩。
魏雪妍等人看的津津有味。
刘丛是老县令了。
他当县令的时候,石天雨还只是到他县衙避难的小孩子。
没想到短短几年之间,石天雨不仅当了县令,还干出了这么好的政绩。
刘丛真是颜脸无光啊!
惭愧的不敢正眼看戴坤一眼。
心里也暗骂石天雨:姓石的死狗崽,没有老夫,你能有今天吗?你干嘛不干的比老夫差呀?
姥姥的,你让老夫戴绿帽,你不得好死。
刘丛心里骂完,又是一阵后悔,心道:石天雨有官有财,如果真被自己骂死了,那自己岂不是更没依靠了吗?
便偷偷地自打了两记耳光,又一番自责:乌鸦嘴!
石天雨向戴坤介绍完毕,走向刘丛,见刘丛自打耳光,心里很好笑,便含笑的问:“刘老爷,你干什么自打耳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