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草草在家中自己做了顿晚饭。
虽然有现实世界X公司营养液的供应,江言澈在梦界不会感到任何饥饿感或排泄感,但一是为了扮演,而是吃饭本就是种享受,他依旧如往日般,做了一桌丰盛佳肴。
白猫从来到家里起,就一直病恹恹的模样,可到了饭点,它便开始活跃起来,纵身一跃跃上餐桌,坐在一盘素菜前。
番茄炒蛋?
江言澈装作埋头吃饭的模样,余光却始终落在白猫身上。
却见它直接用爪子扒拉着,将上边蛋花都拨到一边,徒爪捞起几个番茄啃了起来,看样子与普通猫无异。
它在用餐,江言澈也不敢去打扰它,【星星】所剩最后的能量不多,他得留着应对扮演失败——
——不管他多么小心,他始终不是专业演员,露出破绽是常态。
这个时候,有【星星】兜底,他才算是真正可以放下心。
白猫吃相倒还挺斯文,并未如其他野猫一般,吃完番茄,将红色的番茄果肉搞得满桌都是,它吃了大概四五块番茄,汁水都未溅出菜盘,也省下了江言澈收拾时间。
回到房间,江言澈再一次将白猫晾在客厅,注意力发散,尝试与西岚凝裳进行视觉共享。他认为,是时候从她那儿多套些情报出来了。
视觉共享的建立很轻松,到了梦界后,西岚凝裳那儿的时间似乎与江言澈保持了一致。眼前,依然是青山碧水,只不过,全部被黑夜染上墨色。
有星星,高悬在空中,这是江言澈在禹妄市看不到的,在这样一座现代都市,星星都被光污染影响,无法望见。
江言澈有想过,禹妄市之外,会是什么?
但前往探索的念头立刻被他打消,就目前来看,他跑到禹妄市边界过于莫名其妙,立刻会受到梦界的针对。
“白天坐在水边,晚上也是,你不无聊吗?”
似乎感受到了视觉共享的建立,西岚凝裳眨了眨眼,江言澈控制着脖颈转动,令西岚凝裳能看到房间内情况。
房间很干净,换洗衣物都在洗手间,床上、衣架上,挂的只是外套与衬衫。
“是挺无聊的,但没办法,你呢?”
没办法,为什么没办法?
江言澈发现,西岚凝裳似乎每句话都有可被剖析的点。明明岛边有叶扁舟,她却说无法离开,难道是被囚禁?
不能让西岚凝裳察觉江言澈在思索,江言澈挠挠头,跟她讲起了今天一天的经历。
对西岚凝裳,他不打算隐藏什么,只有全盘托出,西岚凝裳才会与自己交谈,交谈着交谈着,信息才能被套话套出。
“等等,你说,那只白猫现在留在你家不走了?”
江言澈颔首,从座椅上站起,打开房门。
白猫吃饱喝足,再度窝在了客厅角落,像是听到声响,它缓缓抬眼,扭头望向江言澈。
喵~
目光落在江言澈眼眸的瞬间,白猫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事物,整个身躯一弹,从地上站起,背部躬起,这是猫类动物准备攻击前特有动作。
江言澈看不到白猫的异常,他现在还在享受小岛黑夜的宁静。所以,此刻与白猫对视的,应该算是西岚凝裳。
咦?
江言澈眺望着星星的闪烁,思索着掌控【星星】的方法,余光,却瞥见一抹不断闪烁的光。
似乎察觉到江言澈留意到了那抹闪光,西岚凝裳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视野偏移一下,使视线里,将那闪光忽略。
“我大概明白你遇上的事儿了,放心,有【星星】在,这只猫伤害不了你……
“只是江言澈,你真的是正常做梦来到这儿的吗,你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听了西岚凝裳前半句话,江言澈还松了口气,毕竟白猫的存在,使得他心中无时无刻有层顾虑,有了西岚凝裳这位梦界中人的保证,他才真正将其打消。
可后半句问话,愣是让他语塞。
他该怎么说,如果实话实说,他不就相当于被梦境中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同样被梦界排斥?毕竟西岚凝裳仿佛对梦界很是熟悉,她想在梦中玩死他,简直轻而易举。
心念至此,江言澈舔舔唇,说谎话根本不打草稿:
“我也不知为何,一直都醒不来,已经昏睡好久了,可能现实世界我受到重伤了吧,你有什么方法让我离开吗?”
以退为进,江言澈明白,除非十五天时限抵达,否则,X公司不会放自己出去。但他还是装作迷茫的模样,询问着西岚凝裳。
“想从梦中醒来还不简单,自我伤害、跳楼……你都能试试。”
不知怎得,听了西岚凝裳的话,江言澈蹙眉,他总感觉西岚凝裳总是话中有话,也不知究竟在暗示些什么。
“额……听上去有点刺激,我考虑考虑。”
说着,江言澈集中注意力,结束了视觉共享。他依然站在客厅中,眼前,白猫不知何时站了起来,打量了他几眼,重新躺下,有种失去兴趣的感觉。此次视觉共享,他总感觉明白了些什么,但又感觉什么都没明白。
最大的收获,是解开了江言澈内心的不安。
别的暂时不去管,就目前来看,白猫不会伤他,就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他便可以反过来放心利用白猫,跟着它,提前知晓下一个可能丧命之人。
草草洗漱一下,江言澈回到桌边完善了下日记内容,躺倒在床。
虽然他已是研究生,该上的课还是得上。
呵……在梦中做梦,有意思……
这是他入眠前,最后一个念头。
房间,重回岑寂。窗没关,一缕晚风自窗罅钻入,吹起摊开在书桌上的日记纸页。
没人发现,当天日记的最后,多了一行字:
“有道目光始终在暗处,观察着刑事人员对现场的勘察,看不清这目光主人的模样,可他似乎身缠绷带。”
……
另一边,碧水环绕间的岛屿。
起风了,感受到凉意,西岚凝裳也未在水边就坐,回转身,进入屋内。
桌上,那张面向下的塔罗牌依旧在闪烁光芒,简单计算一下闪烁次数,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表情。
小屋内,没有灯,光亮完全由一根蜡烛支撑。倒也奇怪,这根蜡烛燃烧许久,没有任何缩减痕迹。
轻吹一下,小屋内,烛光熄灭。
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人声响起:
“三年了,江言澈……你能来到我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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